活动结束,问界系艺人都主动留下交际、接待,胡戈等当红的小生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姿态都摆得非常低。
中途赶来捧场的霍文熙冷眼旁观,心知这样的企业文化和领导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
娱乐圈里惯常是自持身份、捧高踩低,特别在一个公司内部更是倾轧无数。
而问界的这股清流,除了路老板的“人治”外,更有效的手段是合理的艺人培养模式。
不同的职业发展路线,让这些同公司的艺人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
否则,即便有路老板这样的领导强压,也免不了内部的勾心斗角。
“畅,走不走?坐我车?”胡戈的助理去开车,他顺势邀请平时关系较好的公司女艺人一起。
“啊?哦,你先走,我找路总聊个事情!”
胡戈不疑有他:“行啊,明天见。”
“拜拜~~~”
苏畅瞥了眼还在和任重伦笑谈的路老板,心里有些忐忑。
刘伊妃那一晚的决绝让她有些心惊肉跳,从旁观者的角度讲,她极度怀疑那样的计划能否奏效。
特别是自己拿到《刁蛮公主》的女主角色,而张娜拉上一秒还在内娱被称为韩国小天后,对刘伊妃的位置发起猛烈冲击。
下一秒身败名裂,杳无声息了遁回了韩国。
这样酷烈的手段让她有些胆寒,即便这位被炮制的韩国女星是彻彻底底的对家。
但朋友和敌人的转换,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特别是在无情的资本眼里。
茜茜万一触怒了他。。。
她不敢想象那种最坏、最惨烈的后果。
可叫她现在跟洗衣机通风报信,她又觉得对不起闺蜜的一片深情。
她是堵上了一切,才换来一个可能从这个男人口中获得真实答案的机会,自己又哪里忍心就这么破坏,让她的人生留下遗憾呢?
“嘿!发什么呆?”
“啊!”
苏畅有些做贼心虚,捂着胸口转身,路老板和阿飞站在自己身后。
“你助理呢?晚上怎么回去?”
“啊。。。我坐老胡的车来的。”苏畅脸上的犹疑之色更甚,假装看时间掏出手机,避免眼神和老板的对视。
在这几天的纠结中,她总是想起一些比较“久远”,现在几乎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到的坊间传言。
娱乐圈小神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不敢直接暴露自己的意图,哪怕是一丢丢的蛛丝马迹,都可能引起洗衣机的怀疑。
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或者怎么不露声色地帮一把闺蜜。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阿飞,你送一下吧,我跟任总的车走。”
路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把外套搭在臂弯的苏畅:“衣服穿起来,小姑娘家家的露肚脐眼容易生病。”
说罢就要转身往影院里走。
苏畅听得直摆手:“不不不,我自己走行的!别麻烦了!”
“哦!对了。”路宽又转回头:“小刘人呢,今天跟你们一起下了戏怎么没过来?”
苏畅心道还不是因为要跟你摊牌了,搞得现在心情晦暗难明,哪里有闲情逸致再来你面前晃悠。
“茜茜她。。。嗯。。。今天拍戏累了应该是,跟刘阿姨先回家了。”
路老板不置可否:“哦,行吧。”
“你别逞强了,阿飞你送完她直接回四合院。”
“好的。”
苏畅有心推辞,但阿飞却不管这么多,直接把宾利雅致开到了影院门口,又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苏畅姐,去哪里?”
“华威桥的新御景,谢谢了啊阿飞。”
苏畅这两年发展稳健,电影角色与人物形象、演技契合,在电视剧上深耕较多,但个人收入还远不到爆炸的程度。
这套均价一万多的别墅,也是在听了路老板在全公司大会上的买房建议才狠狠心购入的。
苏畅看着车里豪华的内饰,心思重重地倚靠在全包围的座椅沙发里。
“阿飞,你跟着路老板多久啊?”
“两年多。”
“我听茜茜说,当初你是被他以到延边寻根骗来的呀?”
苏畅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冷面保镖讲话。
就两个人在车里,不讲话气氛就会显得很怪。
毕竟自己又不是人家的领导,搞得她坐得多么心安理得一样。
“额。。。是,不过没什么所谓。”
“这儿就是我的家。”
阿飞抿了抿嘴,还是冒出一句心里话。
以他极度内向的性格,当着路宽的面是抹不下脸表这些忠心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
路宽待他就像弟弟一样,吃穿用度所有方面没有亏欠和区别对待过。
只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是个人都会有分享和表达的欲望。
路老板的做法可以说是收买人心,但绝不叫礼贤下士。
什么叫礼贤下士?
礼贤下士放在现代社会,就是最可笑的阶级优越感。
平等的人格观念下,这样的用词只会让人觉得本能的抵触和排斥,我凭什么就是天然的“下”?
阿飞性格封闭,但眼明心亮,路宽对他的亲厚、信重、当做亲人一样的相处是融入在生活中的。
譬如跟路老板能分着吃一碗小刘洗手作羹汤下的鱼汤面;
譬如不动声色给他在北平购置房产,完事儿只是叫孙雯雯云淡风轻地带他去把手续办好,从未拿出来做过封官许愿的话题。
苏畅有心试探道:“阿飞,你觉得路总对待刘伊妃,和他对其他女明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呀?”
“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题啊,你觉得刘伊妃适不适合做你的老板娘啊?”
“得问老板。”
苏畅不甘心,再次发问:“那你觉得如果刘伊妃把他搞毛了,他会像对张娜拉一样炮制刘伊妃吗?”
“张娜拉是谁?”
。。。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苏畅绝望地把头靠在车窗上,再没力气多讲一句话。
回到家,她第一时间钻进卧室给闺蜜打电话。
“喂?”
“干嘛呢?”
“画画。”
“画什么?”
“小狗,公的。”
苏畅完全盖特到她心情的郁郁,好像多说一个字的兴趣都欠奉,想了想主动聊起个开心的话题。
一个善意的谎言穿过手机送达刘画家的耳朵:“今天洗衣机主动问你了呢,说小刘怎么没来啊?”
“然后我说你拍戏太累,跟刘阿姨先回去了。”
苏畅等了几秒没等到捧哏的:“喂?你挂啦?”
“没有啊,继续讲啊?”
“刘伊妃,你怎么一点儿聊天的公德心都没有啊?这时候你应该接话:那他怎么说?”
“那他怎么说?”
“不告诉你!”
刘伊妃呵呵:“明天我要去找他的,我自己问问看。”
“啊?你不是现在不想见到他嘛!”
“明天我去他办公室拿大屠杀电影的剧本,这是工作,要跟个人感情区分开。”
苏畅:我信你个鬼,恋爱脑晚期。
见她没有聊天的兴致,两闺蜜七扯八扯了几句就挂掉电话。
由于塘山剧组的群演戏赵飞完全可以胜任,翌日,路老板抽空回到理想大厦处理积压的公务。
“咚咚”敲门声响起,随即是“哒哒哒”的高跟鞋由远及近。
路宽头也没抬:“先放桌子上,我待会看。”
等了几秒见孙雯雯没有回话,他茫然地抬起头,刘伊妃正一脸微笑地站在办公桌前。
从在蓉城的那个晚上做出决定,到昨天和张纯如聊完更坚定决心。
小刘现在可谓是念头通达,能够心情平和地审视洗衣机了。
路老板的眼神扫过她的脚下,视线又从大白腿上移看到盈盈一握的腰肢。
“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成熟?平时不是不喜欢穿高跟鞋的嘛?我还以为孙雯雯呢。”
“不喜欢的事情也要试着习惯啊?总不能因为心里的怯懦就甘心放弃吧?”
“啊?”
路宽纳闷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小姑娘:“怎么着?一大早就来灌鸡汤?”
“我建议你鸡汤里放几根面条,至少还能果腹,不只混个水饱。”
小刘习惯性地白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斗嘴的闲情逸致,坐在沙发上自己动手泡茶。
“哪个是你喝茶用的呀?”
茶桌待客用得多,刘伊妃自然嫌弃别人用过的,即便是高温洗烫、消杀过的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