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即便是这样，飞机上还是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干呕的声音。
对此肖染只能在心里默默抱歉。
在这堪比煎熬的一个小时里，飞机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降落。
肖染也是在众人近乎要杀人的目光下，快步走下飞机……
本身就没有行李，便装出行很方便。
第一次来到秦市，肖染也没什么好着急回去的意思。
对方要杀自己，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沿着手机导航，慢悠悠的骑着车往前走。
秦市和洛市不一样，同为古都文化底蕴并不差到那里去。
但秦市的很多老建筑保存的更完整一些。
古城墙、钟楼、大雁塔等等，都是保存极好的古建筑风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洛市前前后后被摧毁的次数高达四次
最严重的时候，基本上就被抹去了一切痕迹，能存留下来的地面建筑确实不多。
要说洛市唯一比秦市好点的地方，可能就是物价了。
按照地址，肖染骑着单车驶入一片老街巷子，四周都是居民楼。
导航也仅仅只是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剩下的只能让肖染自己去问。
好在附近居民人都不错，肖染问了几位老人，跟着所指引的方向，沿着居民楼之间的缝隙往里面走。
东拐八绕的，这才找到了一栋民房。
就见房门紧闭，房子的状态一瞧，就是很多年没有住人了。
“不应该啊？”
按说，能在自己爷爷手底下欠了人情账的，绝不会是一般人，就算是如方家这样，已经被时代所淘汰掉的末流，也能靠着家里留下的关系，最不济混个太平安康才对。
可这房子一瞧，就知道家里没什么余钱。
房门满是铁锈，窗户都已经破了，只留下几根栏杆。
肖染隔着门缝往里面扫过去，大门后面黑咕隆咚，能看到破烂碎纸的满地垃圾，一瞧就不是过日子的地方。
“你找谁啊？”
这时身后有人喊了肖染一声，肖染回过头，是对门邻居，一个老太太，满头白发，手上握着拐。
肖染笑盈盈的走上前：“奶奶好，请问这是48号，顾香兰的家么？”
听到顾香兰三个字，老太太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即斜眼上下打量一眼肖染；“顾香兰是我姑姑，你是谁啊。”
“哦，我姓肖，我爷爷和顾奶奶是老相识，很多年了，我爷爷知道我路过秦市，拜托我来这里看看。”
“哦。”
老太太点了点头，弯下腰坐在门口墩子上：“那你来得晚了，早几年前就去世了。”
“那他们家现在还有什么人么？”
“哼。”
老太太撇了撇嘴：“没人，剩下的就是个畜生。”
说着指了指铁门；“我这姑姑家本来家境不错，只是儿子死得早，儿媳妇也跟着人跑了，留下一个孙子，吃喝嫖赌，什么都做，留下来的家底都败光了，现在整日里也不知道在哪儿耍钱呢。”
肖染一听，顿时就知道坏事了。
赌、毒这两项东西，最不能碰，家里有人沾上了这东西，全家都要倒霉。
遇到狠点的，直接把人赶出去，全家搬迁也不想和对方沾染半点关系。
不然任凭你万贯家财，也要被败的一干二净。
这家里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玩应，指望对方还人情，悬了！
毕竟人情薄入纸，更何况还是老一辈的人情，这东西在许多现代人眼里，连一根烟的价值都不如。
“奶奶，既然您是亲戚，那能不能把人喊回来，让我见一面，也算是让我给老爷子有个交代。”
“喊不回来，你要找，就去那些附近的歌舞厅找吧，他叫郭勇飞。”
老太太显然是不想和这位所谓的亲戚沾上一丁半点的关系，满脸嫌弃的说完，起身就往屋里走，顺手把门都给关了上去。
见状，就更无奈了。
思索片刻，肖染拿出手机，给李叔那边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声响起。
“小染怎么了？”
“李叔，我在秦市，遇到了点小麻烦，想请个中间人搭桥，您给指条路呗。”
李叔虽然是洛市的老合，但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们这些老合自己也有专属于自己的圈子。
临近周边的城市里面，多多少少也都认识点人，哪怕不熟，但也能搭上话，毕竟出来跑的，没人敢说没有求到别人头上的时候。
“秦市啊，嗯……有，有、有，你等等……”
电话里面李叔翻找了一下通讯录，过了一会说道：“有一位叫朱阳，圈子里都喊朱爷的，是个水滚子（地头蛇）圈子广，你可以找他，只是规矩你懂么？”
“拜码子、递杵子、不接杵子递坎子。”
肖染对这一套熟悉的很，顺口就说道。
只是电话里李叔却是吓了一跳，赶忙道：“别别别，递坎子就算了，他要是不接你就走，没必要在人家盘口上玩。”
“哈哈哈哈，知道了！”
肖染笑了笑，让李叔把地址和电话都给自己。
随即打了个车，就按照地址找过去。
早在以前，所谓的地头蛇，其实就是一帮地痞无赖，甚至是一些拉帮结派的玩应。
可现如今时代发展，谁还敢拉帮结派？
这些人就跟着时代的风向，借着关系网，摇身一变，要么改了物业公司，要么就做起了所谓劳务公司。
有点本钱的，开饭店，开夜总会的也不少。
反正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虽然这帮人很垃圾，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帮人赚钱的门道却是不少。
例如这位被称为朱爷，就是当地比较出名的地头蛇。
手底下管着不少歌舞厅，每个月什么也不做，也能赚不少钱。
肖染按照地址乘车找过去的时候，司机还意味深长的在肖染身上打量一眼：“小兄弟也是来玩的么。”
“嗯，第一次来，这地方好玩么？”
肖染按下车窗，令风吹进来。
“这个点还没开始呢，下午场一般都是两点才开始，最好换点零钱，现金。”
司机一看就是老玩家了，给肖染详细的科普一番，只等到了地方，肖染将一张百元大钞送上去：“不用找了。”
司机一瞧不用找了，顿时就乐开了花，给肖染指了指路线：“就是前面，二楼就是，记得换点零钱啊。”
肖染抬头一瞧，就见前面的广场背面，有一家歌舞厅，上面挂着牌子【火龙驹】三个字……
第251章 压你一头又怎样？
火龙驹歌舞厅。
这地方相信大部分秦市的人都知道，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谓是全国闻名。
相信百分之八十的单身青年来到秦市，就是奔着这里来的。
不过这地方倒也不算繁华，就是一栋六层的商务楼，大门上写着【泰东商业广场】几个字。
旁边是老狼大盘鸡，另一侧是小卖铺和酒店。
不过肖染来的显然不是时候，此时距离舞厅开业还有一段时间呢。
肖染径直走上旁边的电梯，按下二楼后，随着电梯上升。
“叮！”
偌大的二楼黑咕隆咚，借着从窗帘缝隙透出光纤能看出来这个舞厅的规模并不小。
旁边吧台上男人正坐在里面玩电脑，听到有人上来，习惯性的说道；“没到时间呢，最近下午场取消了，晚上六点再来吧。”
“我找朱爷。”
听到肖染的话，吧台的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瞥了一眼肖染。
“你找谁？”因为逆光的原因，男人不得不眯着眼才看清楚肖染的相貌，怕听错了所以多问一遍。
“朱爷，已经打过招呼了。”
“哦，你等等。”
男人拿起电话：“朱爷，有人找，说给您打过招呼。”
“嗯，嗯嗯！”男人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电话，走出吧台：“走吧。”
两人穿过舞厅，可以看到旁边舞厅四处都挂着牌子。
【禁止卖淫嫖娼】
舞厅后面就是卡座，数量其实不多，一眼扫过去也就是八九个吧。
男人打开后面的暗门，将门打开后是一条走廊。
只待走到尽头，一间办公室房门敞开，六七个汉子光着膀子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见到肖染，几人神色懒散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在理会。
毕竟肖染看上去倒是挺文静的。
办公室旁边有个侧门，里面只有几个沙发，一个茶台。
一头白发的中年人，穿着米格衬衫，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见到肖染进来，目光先在肖染身上仔细端详，紧接着就笑了起来：“哎呀呀，你就是老赵说的那位兄弟吧，快快快请坐。”
肖染没动，只是说道：“抱歉朱爷，我是李叔介绍来的。”
“哦，老李，哎呀呀，我这脑子，这几天喝酒喝多了，记错了人，抱歉，抱歉，坐吧。”
面前这位朱爷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黢黑的脸上能看出岁月留下的皱纹。
加上其貌不扬的衣着，换个背景，说他是种地的农民伯伯都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