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即便是个没权没钱的小王爷，可也听说过惊奇阁的能耐。
当今的皇上，性格怪异荒诞，曾经一年时间换相十三次。
有些来到长安的官员想要走动走动，结果提着礼物上门去才知道，人家已经下台了，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所以现在来长安的官员，必须要先去一趟惊奇阁，花费天价，打听清楚消息之后才能出门拜访。
因此惊奇阁现在是日进斗金，甚至是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其实朝堂上不是没有人打过惊奇阁的注意，只是往往还没来及行动，第二天自家的丑事就被曝光了出来，落得一地鸡毛。
几次之后，就有人意识到不能打惊奇阁的注意了，不然自家的丑闻马上就先被曝光出来。
众人也是对惊奇阁的速度和耳目之灵通感到震惊，当然更多的也是忌惮，都在揣测这惊奇阁究竟是什么来历，背后是谁在给惊奇阁暗通款曲。
只是李杰是万万没想到，这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惊奇阁老板，居然就是肖染。
刚开始他也不相信，直到惊奇茶楼的掌柜亲自出门迎接，毕恭毕敬的称呼为东家的时候，李杰才反应过来，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哦，不愧是公子爷，公子爷，您以后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俺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眉头，只是……以后也请爷给俺一个差事，让俺也有公子爷您鞍前马后的机会。”
二当家压根就没听说过什么惊奇阁，但看李杰都是这样震惊的神态，也知道这肯定是大买卖，一只眼溜溜打转，凑到肖染身旁说道。
要么说，二当家这家伙贼呢。
一路上无时无刻不找准机会体现价值，就算是发挥的余地，也要站出来吼两句，生怕肖染一个不爽就干掉他。
现在说是讨个差事，这差事落在身上，以后可就不用再时时刻刻担心肖染对他下手了。
“不急，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
二当家的小心思肖染看的清清楚楚，不过他对二当家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先带在身边，有机会教他几手扎纸匠的本事，慢慢调教调教后，以后最不济也能接李博通的班，给自己当个大掌柜也是没问题的。
二当家摸不透肖染的心思，只能低着头乖乖应了一声。
一行人骑着马驶入洛阳城。
来到城关处，守军还没开口，李杰就随手丢出自己的腰牌，便是让守军乖乖放行。
肖染看着面前的洛阳城，不由得心底一阵感叹。
这已经是在迷城中，第二次来到洛阳这个土生土长的老家了。
姚望北邙，再看洛水。
每一次的感觉都不一样，上次在梦池里看到的洛阳城，俨然就像是一个破败的农村。
可现如今再看洛阳城，街道如织，车马喧哗，人声鼎沸，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步入城门，便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两旁店铺林立，从瓷碗玉器到丝绸布帛，琳琅满目，各色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大道上，行人如织，文士商贾、僧侣百姓，络绎不绝。
街道两侧，楼阁巍峨，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还有那些深藏不露的官邸府第，院落深深，朱门半掩，偶有清脆的环佩之声传来，似有佳人轻步走动，却又让人遥不可及。
眼前的洛阳城完全和肖染印象中的洛阳城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地方。
甚至肖染能听到四周茶楼里，不少文人吟诗作对，弹琴奏乐的声音。
这洛阳城不仅是一片热闹的商贸之地，更是文化的汇聚之所，当年李白和杜普就是在洛阳初次相遇。
足可见此地文风之厚重，商业之繁华，若不是毁于战火，但凡能给现实中保留下一两栋建筑，也不至于在后世沦落到三线城市的地步。
“前面就是我家的宅子，咱们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来日我再请诸位到城中好好游玩一番。”
李杰指了指前面那栋大门向肖染他们说道。
“这房子，还真是气派啊。”
二当家看着面前的朱红大门，不由得一阵感叹，怕是把自己家给卖了都买不起这一扇门来。
“王爷！”
守在门口家奴看到李杰回来时，也是一愣，没想到李杰回来的这么快。
一时赶忙让人进去报信，剩下的人跟着涌上来，牵上马的缰绳，满脸欢喜，只是看李杰的那张脸，不禁疑惑道：“王爷，您的脸？？”
“额，不小心碰的，别说废话了，赶紧的，让人准备好酒好菜，然后烧水，这几位都是本王的贵客，谁敢怠慢，小心我扒了谁的皮！”
李杰指了指身后肖染三人说道。
虽说现在是到了李杰的地盘上，但这一路走下来，李杰也算是见识到了肖染的手段，也清楚了高雨婷的身份。
这样两位高手，连李公公都不是对手，自己落在他们手上，更是没有反抗之力，老老实实听话，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不然……
李杰也算是识时务者的俊杰，把肖染三人安排的妥妥当当，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要说最幸福的就是二当家了。
当天吃的是山珍海味，这辈子都没品尝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滋味。
更不要提还有侍女亲自来帮他洗澡，这待遇，简直是让二当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李杰的家很大，按照他王爷的级别和规制，虽然是实权少了点，但该有的还是都不会少。
肖染他们头一天就在这里安置了下来，这一路风车劳顿，他们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肖染没打算在洛阳城久待，剑评在即，肖染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例如去祭祀泰山。
也就是伏牛山脉的西泰山。
伏牛山脉距离这里并不远，肖染没去过，但也知道大概方向。
所以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肖染和高雨婷、二当家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唤出灵衣，抱着自己的肉身迅速朝着西泰山的方向飞去。
有灵衣的辅助，这两日的路程，肖染不过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地方。
西泰山位于伏牛山山脉西侧，为表尊敬，肖染没有直接飞上山，而是选择步行。
只待灵衣归体，肖染意识回到肉身，只觉周围寒风阵阵，周围林叶拍打。
眸光一扫，竟是发现远处居然还有零星的磷火闪动。
要知道这时候的伏牛山脉，可不是现实中那样被开发出来的景区。
此地就是一片荒山野林，只有一条古人修缮的山路沿着崎岖山脊一路往上。
这若是换个正常人，怕是打死也不敢在晚上来这里赶路。
可肖染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踩着青石小道，肖染一路往山上走，步伐越走越快。
心情也总算是不复之前那样沉闷。
这也是他没有带高雨婷一起来的原因，虽然路上有高雨婷开导，可要说这一路种种自己就能翻过去，却是做不到。
只不过是压在心里，不想让别人看到而已。
刚走到半山腰的位置，远处一盏微黄的灯光，让肖染眼前一亮。
大步走过去后，发现竟是一处茶棚。
茶棚里，坐着三五个人，这些人看不清面貌，全身笼罩在阴影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肖染这个活人的靠近，这些人原本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变得安静下来。
“小伙子啊，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茶棚的店家走出来，是一位老奶奶，满头白发，但人却是十分精神。
看到肖染更是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这地方可不是常人可以来的，听我一句劝，快走，快走，赶紧下山去吧，就怕你走晚了，可就回不去喽……”
第421章 怒
“回不去？为什么啊？”
肖染看向这位老奶奶，感觉到这位老奶奶手掌上传来的余温和眼神的关切，肖染顿时感觉这位老奶奶看上去格外的亲切。
“孩子，这是西泰山，乃是阴魂汇聚之地，阴阳分晓，以日月为界，到了夜晚就是阴魂的世界，活人尽量要回避。”
说着老奶奶还从怀里拿出一张护身符递给肖染：“孩子，拿着这张符，快快下山去吧。”
面对老奶奶给予的善意，肖染没有拒绝，将这张护身符接过来揣在怀里。
只是他可没下山的意思：“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吧，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再继续上山。”
“这……”
老奶奶闻言还想要劝一下肖染，可肖染已经走进茶棚里：“奶奶可否给我一碗热水，我这一路上山来，也是渴的厉害。”
眼见肖染确实没有下山的念头，老奶奶叹了口气：“但愿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说完便是摇着头走到炉子前，给肖染倒上一碗热水送给肖染。
“那你待会可要注意。”
老奶奶把水递给肖染后左右观瞧，压低声音道：“千万别多说话，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也别乱跑。”
“哦，为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
老奶奶没好气的瞪了肖染一眼，转身走到炉子前继续守着。
肖染见状也就没有再多问了，只是端着这一碗热水捧在手里，余光四下打量起来。
邻桌的几个客人似乎对肖染的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十分不满，只是碍于老奶奶的面子也没有发作。
只不过肖染胸口的黑天鹅胸针时不时随着这些隐晦的眸光闪动几下，又快速熄灭。
“呼呼呼……”
夜里的山风呼啸，吹打在林间树叶上，山林里时不时能听到一阵阵怪异声响。
有的可能是动物的声音，有的则不是。
直至后半夜的时候，茶棚里陆陆续续的又走进来了一些“客人”
这些人看到坐在角落的肖染后，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也都不以为意的从肖染身旁绕开，坐在一旁去。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老奶奶的神色也开始有些紧张。
从一旁箱子里面拿出一件棉袄，走到肖染身旁。
“孩子，夜里风大，先把这个穿上别是着凉了。”
“好！”
面对老奶奶的关怀，肖染来者不拒，其他的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随着“客人”越来越多温度开始不断下降。
老奶奶自己守在灶火前，时不时往里面加一块炭。
肖染就坐在后面看着，眼见老奶奶把热茶沏好了，就倒在一旁的水壶里，打开盖子，迎着风吹着，只等热茶吹成凉茶，才给端上桌。
“这位老奶奶，莫不是走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