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拍手叫好。
这老人口中所说的三人,分别是前面三代的剑魁,霜妃自是不用说,大家都熟悉。
虚和尚也已经是早已作古的之人,传闻此人是少林弟子,后来出行西域,领悟拳剑无双,在剑魁上力压群雄,后来在大相国寺坐化。
至于最后那位谢风雨,也是曾经的剑魁,只是……这人争议颇多,传闻是个花花公子,结果靠着吃软饭,与当时峨眉峰的女剑仙相识,跟随其一起学剑,剑法大成之后,却是先杀了那位女剑仙。
正是如此,被老人编排在第三位,对评点也多有调侃讽刺的意味。
不过这些人早已都不在了,不然上面任意一位,老人也不敢这样拿出来说道。
“说今朝、钱塘潮、一浪更比一浪高。
乾坤盟、古心堂,铁索横江剑中王。
嵩山派、丘少陵,少年乙榜再来闯。
青女剑、高雨婷、群英面前斗黄潮……
这老人一口气说了十多个名字,无不是这次剑评之中被众人看好的种子选手。
看得出,这老人是懂得语言的艺术的。
每个人后面都加了一句夸赞的评语,引得台上台下一片叫好声不断,不少人纷纷掏出银子丢在台上。
光是这一场,估计就能赚个五六十两银子。
肖染笑着看向高雨婷:“看来剑评还没开始,老婆你已经是榜上热门了。”
“虚名所累,比不上你,等着到时候一鸣惊人。”
高雨婷白了肖染一眼,被这样传颂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不能评入甲组,甚至若是拿不出亮眼的成绩,那就丢人丢大了。
到是如肖染这样,到时候反而能起到一鸣惊人的效果,无论成绩高低,都不会有什么负担。
就在老人一口气说完名单,准备继续说这次剑评的评委都有谁的时候。
一块金闪闪的金子从人群中飞出,正砸在老人手上的快板上。
“啊呀!”
老人惨叫了一声,敲快板的那只手顿时鲜血淋漓,中指和无名指都被砸裂了骨头,显然是废了。
这下许多人脸上神色一变,都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这老人讨生活不容易,这下断了手,怕是这辈子都不能继续打快板了。
一时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角落上端坐着两个。
一个满脸书生气,另一个则是长相非凡,衣着华贵中年人。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中年人只管品着手上的茶水。
一旁的邓文竹则是冷声说道:“老家伙,这一块金子给你,再加上一个名字,说得好,再给你一块金子,说的不好,还给你一块金子,只是怕你没命接!”
老人脸色一变,赶忙伏低做小,从地上爬起来拱着手问道:“敢问大名?”
邓文竹从怀里拿出一块金子放在桌上,抿着嘴道:
“哈哈哈,此人姓肖,叫肖狗子,是个挖坟盗墓的,哦,对了,此人和青女剑还是夫妻,你说说吧,说得好,我还有赏……”
第444章 春点不为行外人
此话一出,在场食客无不大吃一惊。
“青女剑仙的夫婿??没听说过啊?”
“哦,我好像听人提起来过,好像高家两个姑娘,都嫁人了,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狗屁,我怎么没听说,好歹是数一数二的大粮商,若是家里出了大喜事,至少我这个长安总商是要知道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人家的姘头,八字没一撇呢。”
“可不敢瞎说,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仙子,连掘坟盗墓的男人都能看中,我看和青楼的娘们也没什么区别。”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在吆喝,顿时整个酒楼上下都在议论。
包房里肖染和高雨婷黑着脸,一旁李杰和二当家看着两人的脸色,一时竟是连气都不敢喘。
这时候楼下的议论声越来越离谱。
甚至有人开始故意把事情往霜妃身上攀扯,说什么肖染盗了霜妃的坟墓,以此作为威胁,高雨婷不得不从了肖染。
“啪!”
这下高雨婷哪里还忍得住,拍了一下桌子,就打算出去宰了这几个家伙。
但被肖染一把按住:“你还有伤,还是我来做比较好。”
二当家一瞧,这不就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么,当即站出来道:“夫人,这么下作的事情,里面肯定有人故意在带节奏,要说骂街,骂他十八代祖宗肯定没问题。”
二当家一副自告奋勇的模样,让肖染很是欣慰。
不过这件事嘛,还用不上二当家来。
他站起身往外走,站在楼道的走廊往下看,眼眸中像是有微光闪动,眸光透过人群,回溯之力发动,片刻间就看到了过去的痕迹。
仅仅几个呼吸,就已经锁定了混迹在人群里里面带节奏的四个人。
“怎么,钱都给了,加个人名这么难么?”
邓文竹坐在台下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台上那说书的老人捂着手,一时脸上满是为难。
这件事无论真假,他若是敢信口胡说,来日自己怕是必死无疑。
可若是不说,今天自己恐怕也别想从这活着走出去。
“这个……客官,这终究是污人清白的事情,没个真凭实据,您让我怎么说啊。”
老人皱着眉头,看向邓文竹,权衡利弊后,咬了咬牙说道。
“嗯!”
邓文竹眼神一凛,反手将桌上的那块金子砸下老人。
众人只听到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在场不乏高手,能听出来这金子上的力道有多大,顿时就知道这老头活不了了。
“砰!!”
便是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响,紧跟着在空气中炸开一撮星火,投出的金子也跟着四分五裂。
“谁!”
邓文竹眼神一凛,猛地站起来。
他虽然是个书生,可也是黄潮的关门弟子,实力手段绝非等闲江湖之人所能比。
能拦住自己投出的金子,可见此人的手段非同一般。
“问别人之前,难道不该先自报家门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莫不是门外来的老宽?”
楼上传来肖染的声音,众人纷纷循着声音抬起头望去。
当看到站在走廊旁的肖染时,邓文竹皱起眉头:“你是何人?”
肖染没回应邓文竹,眯着眼看向四周,双手抱歉,朝着四周一拱手:“合上的排琴,家中老三不成器,走方君子地,招路把合、这老宽通事,咱们并肩自关门,莫要晃了眼。”
肖染此话一出,邓文竹顿时就懵了,回头看向身后的黄潮。
然而黄潮也是一脸茫然。
只是周围原本吵闹声音猛地一下就安静许多。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停下了话茬,倒是让角落里,几个闲言碎语声变得十分刺耳。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墙角一个男人正摇头晃脑和身边几个人说着:“我给你们说,那青女我见过,嘿,这娘们骚的……”
这男人话说到了一半,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就发现周围不少人的目光正斜眼看过来。
这下男人有些懵了,不是,刚才你们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闭嘴了呢??
正是茫然之中,邻桌的一个汉子突然拔出刀来指着对方:“什么人,敢在这里挑水头!”
“什么??挑什么水??”
男人顿时被吓了一跳,但对方的话更是让他莫名其妙。
自己好端端的挑什么水啊?
见男人连这句话都听不明白,那汉子顿时咧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妈的,连江湖话你都听不明白,你还敢在这里挑拨是非,老子剁了你!”
说着挥刀就朝着男人砍上去,男人见状,顿时脸色大变,侧身躲开刀子,飞快往后退去。
一边退一边骂道:“你有病啊,老子都不认识你。”
却不想话音刚落,身边另一桌的老汉猛不丁抬手把手上的铁胆投出去。
这铁胆是实心的铁疙瘩,投出去砸人,那力道可比投砖头还狠。
男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铁胆猛地砸在后背上。
“砰!”的一声闷响。
男人的脸一下变得通红,身子不稳的往前奔上两步。
一张口,鲜血就忍不住的从喉咙里喷出来。
紧跟着一只大手抓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捏。
“咔!”
“啊!!!”
男人瞬间惨叫起来,肩膀直接就塌了下去,显然是被捏碎了骨头,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痛苦的连喘气都感到困难,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的煎熬。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间犯了众怒,这么多人要杀自己??
只是他不明白,其他人却是门清的很。
肖染刚才那番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合上的排琴,家中老三不成器,走方君子地。
这句话是江湖人盘道时候的标准黑话。
排琴也是指兄弟,只不过大家没见过,不熟悉,称呼排琴表示尊敬。
家中老三,是指自己的行当。
这年头,江湖绿林正行只有三个,老大是开门建派,拳馆收徒,吃孝敬的。
如果您是教拳的拳师,就得说“家里老大,坐山吃海。”
老二呢?
镖局里面的镖师,趟子手,给有钱人家的教师爷,看家护院,都是老二。
别人问你家里老几,你要说:“排行老二,看家护院、外吃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