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开，两个警察就挤了进来，先是拿着手机一顿乱拍。
然后高个子警察亮了亮证件，声音像冰：
“警察，例行检查。所有人抱头蹲下，不许动！”
矮个子警察手里拿着手铐，目光扫过佳佳的制服，皱了皱眉头：
“穿成这样，干什么的？”
佳佳老师颤颤巍巍道：
“洗脚按摩……”
高个子警察简单做了笔录。
矮个子警察呵了一声，朝两人说道：
“谁信啊，你们自己信不信？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舟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只能任由矮个子警察扣上冰冷的手铐。
他手里虽然有录音笔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显然不能在这时候拿出来。
毕竟佳佳老师还在旁边，要是被她听到，回头让足浴店老板知道了，容易报复自己。
良民肯定不能跟黑社会斗。
跟着警察走了出来，陈舟发现大堂里已经蹲了一排了，顿时眼花缭乱的。
有里面穿着血滴子，外面套件浴袍的；也有穿着破烂丝袜，但腿上写满了淫词秽语的……
陈舟霎时间大开眼界。
这玩得比网上花多了，看来他刚才的体验还只是管中窥豹。
还需要继续学习啊！
警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陈舟透过铁窗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渐渐远去。
旁边还是佳佳老师，此刻的她低着头，一声不吭。
闲来无聊，陈舟打开了话匣子，问道：
“佳佳老师怎么会想到从事这个工作的？”
佳佳抬起头，叹息道：
“叫我佳佳吧……”
说来话长，但又说来话短，概括起来无非是那一句话：
爱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陈舟无奈道：
“都这样了，我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就不能说点真话？”
佳佳尴尬地笑了笑：
“职业习惯了，其实就是上大学欠了点网贷，上班又还不起，然后就这样了。”
闻言，陈舟扼腕道：
“凭本事借的，就不要还嘛！”
佳佳摇摇头：
“那时候小，不懂这些，电话打来就怕了。”
陈舟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聊天之间，警车到达警局。
警局大楼像座灰色巨兽，白炽灯在夜幕里划出惨白的光带。
三楼局长办公室，茶杯正腾起袅袅白雾。
张继龙还是那身运动服装扮，随意地坐在沙发里，朝办公椅上的何海潮道：
“老何啊，这次还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错失了这个好苗子。”
何海潮笑出一脸皱纹，摆摆手：
“查个监控而已，小事情。”
“不过你真别说，你要找的那小子，跑得是真快啊！要不是还是学生，我都想让他来局里锻炼锻炼了。”
闻言，张继龙乐呵呵道：
“这人才去你这可就浪费了，你让冠军种子给你抓人啊？”
何海潮笑道：
“说说而已，要他真能拿个冠军，你不得请我吃顿饭啊？”
“肯定的，都不用拿冠军，走之前肯定请你吃一顿。”
张继龙见时间不早，便将U盘塞进口袋，起身道：
“不早了，我先回酒店了。”
何海潮起身：
“我送送你！”
张继龙也没拒绝，跟何海潮说说笑笑一起下楼，正好碰见几辆警车带着衣着不整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
他好奇问向何局：
“这是搞什么大行动？一下抓这么多？”
何局笑了笑：
“最近有活动嘛，刚好有人举报。”
张继龙点点头，目光所及看到陈舟的身影，却不禁愣了愣。
何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是有些惊愕，指着陈舟说道：
“这就是你说的见义勇为的好苗子？”
张继龙顿时有些尴尬，刚在何局面前好生一顿夸，转眼当事人就因为嫖娼被抓。
他说道：
“先去听下什么情况吧？”
何局点点头，带张继龙走向审讯室。
警局的审讯室很小，灯光白得刺眼。
让陈舟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审他的居然是个熟人
祁连。
昨天来学校给他颁锦旗的那个。
祁连进门看到陈舟，也是一脸震惊。
他也想象不到，昨天还是见义勇为的三好少年，今天就因为嫖娼被抓来审讯了。
祁连当即跟另外一名警察坐了下来，问向陈舟：
“说说大致情况吧？”
而这时，张继龙跟何局也来到监控室，看着审讯室里陈舟的一举一动。
陈舟见到祁连，松了口气，大喊道：
“警官，我是冤枉的啊。”
祁连一脸严肃：
“我们同志亲手把你从会所抓出来，还拍下了照片，照片上你跟技师衣衫不整，还玩师生coslpay，你一个学生好意思啊？”
“你沈老师知道了，该怎么想？”
听到祁连批评自己这点，陈舟确实没话反驳。
为了能让这个点淡去，他连忙掏出录音笔，解释道：
“天地良心，我只是听别人说这家足浴店涉嫌卖淫，所以我想搜集证据，然后提供给警方的。”
“这里是录音笔。”
闻言，祁连的神色好看了些。
他可不想把昨天还送了锦旗的学生送进拘留室。
张继龙听到，呵呵笑了两声，朝何局道：
“我就说是事出有因嘛，我看这小子不像瓢虫。”
何局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何其之多，他摇摇头说道：
“暂时还不好下定论，先听下录音笔里录了什么吧。”
很快，祁连便打开录音笔，播放里面的内容：
先是陈舟的声音，然后是女经理：
“哦，有什么差别啊？别给我整素菜荤卖那一套啊！”
“这哪儿能啊，就是92、95、98跟包夜的区别。”
“……”
听到这里，祁连跟另外一位警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份录音也能作为足浴店涉黄的证据之一。
92、95、98其实是汽油的异辛烷比例，但这两年被用来形容涉黄的程度。
从开头这一段对话来看，陈舟确实是有意在引导店员。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就让祁连抽起嘴角了。
录音里，陈舟说道：
“这里面的学生妹是不是真学生啊？高中生没有，至少也是大学生啊。”
“别给我整一群满脸皱纹、躺着玩手机一点反应没有，松松垮垮还空鼓的过来啊！”
然后女经理提及制服诱惑：
“空姐、老师、秘书、JK、女仆、护士这几种都有哦~”
而陈舟回道：
“那就老师套装吧，别的不咳嗽，就咳嗽这个。”
当即，众人将怪异的眼神投向陈舟，陈舟尴尬一笑道：
“提前做了点功课，做了点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