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没问题。”
“………………”
王常田端起茶杯，开始小口小口的品茶，他的态度和立场都表示完了，剩下的具体操作就交给苏君了。
作为敌人，苏君确实让人毛骨悚然，手段狠辣、下手果决，但作为盟友，确实是非常让人安心，那种不要脸和装傻的样子，王常田非常喜欢。
“行，咱们见面再聊。”
挂断电话之后，苏君喝了杯茶润润嗓子，别看他刚才和黄有龙一直在装傻，但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还真是一丘之貉，想法一模一样。
第307章 很多时候，利益不在桌上谈
豪华的私人会所包厢里，苏君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脸上带着十分平静的笑容，《四大名捕》即将上映，黄有龙终于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找上了苏君。
要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被之前上映的《四大名捕》压着他，无法帮阿狸影业打开市场，阿狸马承诺给他的份额要么大打折扣、要么一分没有。
阿狸马不是草根出身，阿狸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合体，黄有龙的背景确实值得阿狸马给上几分面子，但还没到把钱塞到他手里的程度。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黄有龙看着桌子另一边，对他无甚尊敬，连笑容都那么敷衍的苏君，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些天苏君跟他通电话的时候态度非常好，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确，一切都可以谈。
但苏君只答应不办事，搞得黄有龙都想下一个反诈APP了。
《四大名捕》的宣传规格不断提高，各种节目上个不停，《奔跑吧，兄弟！》的《名捕》特辑也官宣了正式播出时间。
最让黄有龙绝望的是，古韵集团和数个景点开展联动，宣传力度和脑洞给他看得直冒冷汗，蔡艺侬则是直接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没有资源在手，她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和苏君这一波拉扯下来，黄有龙算是体会到娱乐圈的黑暗了，跟商场一个鬼样子。
当面笑呵呵，嘴上说着都是兄弟。
背地捅起刀子来丝毫不犹豫，一刀接一刀，扎心扎肺全凭哪里顺手，毫无道义和信誉可讲。
黄有龙转头对着身后几个身穿高开叉旗袍的小姐姐使个眼色，出来谈生意的必备环节。
这年头，干巴巴的聊天都没意思，不得有点调剂品。
几个小姐姐了然点头，扭着纤细的小腰，脸上挂起妩媚却又不失妩媚的笑容，她们太懂了。
“苏总……”
知性优雅的声音缓缓响起，她们不是什么酒吧的常驻女，打的就是一个高端。
能来会所消费的都有身份、有地位，太低端的操作拿不上台面，更卖不上那么高的价钱。
“你们先出去歇会，黄总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们。”
苏君摇摇头，示意这几位被空调冻得起鸡皮疙瘩的小姐姐先离开，腿确实很长很白，旗袍款式同样新颖开放，开衩地方也深得人心。
但这里终究不是苏君的地盘，干点什么肯定能传出去。
对面的黄有龙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在那里等着他呢，苏君能想象出来八百种手段。
“听苏总的，先上菜吧。”
“顺便把我存的几瓶好酒开了，我要跟苏总一醉方休。”
黄有龙挥挥手，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苏君的作风倒是和他打听到的差不多，基本不在外面乱搞。
如此一来，他能打的牌又少了一些。
消费高就代表着服务好，不到二十分钟菜就上齐了，几瓶看包装就很贵的酒也被放到了桌子中间，穿着短版青白色旗袍的领班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后很识趣的退出包厢。
“苏总，我敬你一杯，咱们真是一见如故，以后一定多来往。”
黄有龙率先提了一杯，整个人看起来气势十足，有点成功人士的样子，不像是用激素催生出来的小人物。
不过他的身份背景如何，苏君并不关心，举杯碰了一下。
“那当然，和黄总交朋友那可是我的荣幸。”
体面和场面都要做足。
之后就是各种的套话和荤段子，两个男人凑在一起能聊什么，无外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有龙已经有点坐不稳了，眼中的苏君开始重影。
“苏老弟，明人不说暗话，燕子执导的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还要金乌和光线抬抬手。”
“这可是燕子的处女作，她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要是苏老弟能帮个忙，老哥我感激不尽，必有厚报，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这点我能保证。”
黄有龙用力晃晃大脑袋，舌头都捋不直，他感觉自己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没想到一个年轻人这么能喝。
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他每次张口说起电影都会被苏君岔开，完全没有接茬的打算。
很明显，苏君没有想谈的打算，但他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老哥高看我了，赵师姐的电影热度多高，很容易就把《四大名捕》的风头盖过去了，哪用得着我抬手。”
苏君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直接含糊过去，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摸透黄有龙的背景，可见对方的背景绝非一般。
既然如此，装傻充愣、不断拖延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表面上的和谐要维持住，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留下转圜的余地和空间，方便以后进行再一次商讨。
“只要能把《四大名捕》上映一周后的市场交给燕子，条件老弟随便开，任何事情都可以。”
“如果老弟能把古韵集团的渠道借我使一使，为《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开展联名活动，等我拿到阿狸影业的股份后一定会有厚报。”
黄有龙再次开口，他简单的进行了一个交底，明明白白的告诉苏君，他有可能进入阿狸影业董事会。
有了一个阿狸影业股东支持，金乌影业绝对能和阿狸展开深度合作，将规模再次扩大，苏君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
这是黄有龙目前能开出的最大价码。
“老哥，咱们不急着谈公事……”
“来，喝酒……”
苏君依然不接招，阿狸影业从建立的那一刻开始，目的就从来没变过。
无非是看到了华亿的成功模式，搞几部小钱拍出来的电影，上映后一但取得好成绩，他们就能在股市上大肆收割，等到成绩不好的时候，他们就会暗中收购，达到一个没有证据的操纵市场行动。
电影的盈利模式很特殊，没人能在电影上映之前确定电影能否盈利。
如果制作公司需要一场大败，对电影随随便便动下手脚就能达成目的，反之则是可以用幽灵场和注水票房来给股民营造出一个电影大爆的假象。
很难界定是否人为操纵市场。
还有一点比较重要，电影、电视剧中明星的片酬、各种制作费用，这些都是可以进行私下操作，能做到很多商业活动无法做到的事情。
比如说好莱坞六大、煤老板、港岛娱乐圈向家都在做的一件事情。
淘米！
其他方式不一定洗得干净，但拍电影则不同，有很大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老哥，我……我不行了。”
又是几杯酒下肚，苏君直接趴在桌子上，任凭黄有龙说什么都不接茬，喝醉是最简单的逃避方法。
等到被卫云搀扶上车后，苏君才缓缓睁开双眼，这件事暂时就算糊弄过去了。
让《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独占市场不可能，苏君阻止阿狸影业进入娱乐圈更是个笑话。
赵燕子不过是一个马前卒，阿狸马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试的产物。
就算苏君能将赵燕子和黄有灵挡在娱乐圈大门外一段时间，也无法真正将他们赶出娱乐圈。
金乌影业和光线能感受到互联网大厂的威胁，其他制片商自然也能察觉到，但是他们都打着借刀杀人、借鸡生蛋的小算盘。
用互联网大厂的资金拍电影，同时来针对和封锁金乌影业。
等到把苏君斗倒了，再把互联网大厂踢出局，上一个被如此玩弄的还是暴发户和煤老板。
只不过他们都小瞧了互联网大厂的侵蚀性和同化能力。
与只有钱的煤老板不同，互联网大厂不仅有政策支持、雄厚的背景，还有丰富的渠道资源，站稳脚跟的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来一手反客为主。
上一世传统制片公司就是这么死的。
“宣传力度不要下降，但不能在明面上针对赵燕子的电影，取得怎样的成绩完全凭本事。”
苏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声音有些低沉，黄有龙背后肯定有大人物在撑腰，这是金乌影业比不了的。
哪怕这次《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没有拿到好成绩，黄有龙暂时失去拿下阿狸影业股份的机会，但只要他背后的大人物不倒，完成目标不过是时间问题。
很多时候，利益不在桌上谈。
明知不阻止互联网大厂进入，娱乐圈早晚会出现问题，但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不好。
一个人，哪怕将金乌影业一系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也无法阻挡娱乐圈的大势所趋，蛋糕变大了，想分上一口，甚至打算全都端走的人自然变多了。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阻止，马上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给杨密打电话，我要见她。”
苏君轻声开口，他现在很烦，需要找个人聊聊天，发泄一下内心的苦恼，杨密无疑是最合适的人。
至于杨密是否方便？有没有时间？根本无所谓。
嘉行刚刚从总公司金乌影业中拿到了《无心法师》和《仙剑奇侠传五》两个大制作电视剧，杨密也在同一时间是拿到了光线下一步的重点项目，由邓超担任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分手大师》的女一号。
如果再加上金乌影业亲自出面，帮忙谈下来的《后会无期》，嘉行传媒一下子成了一个大公司。
对于传统的制片公司来说，项目代表一切。
此时的嘉行完全是靠金乌影业活着。
虽说嘉行传媒在几个项目中占比并不高，盈利的大头都掐在金乌影业手中，但并不耽误杨密听从苏君的召唤，随时随地进行备战。
“密密，你的电话。”
睡得迷迷糊糊的刘凯威推了推熟睡中的杨密，他们很早就名正言顺的住在了一起，晚上还能做一些有益身心的项目。
“嗯，谁啊？”
杨密不悦的嘟囔一句，地位高了，脾气自然就大了，二十四小时无缝拍戏的日子早就不存在了。
手中握一大堆的项目的杨密整天被一堆资本簇拥着，耳边听的都是好话，连之前自称港岛豪门出身的刘凯威都在相处中落入下风。
杨密可谓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哗啦，哗啦。”
闭着眼伸手，在床头柜上找了半天，杨密终于摸到了手机，借着屏幕上的亮光看了一眼，瞬间清醒了。
立刻坐起身，高档蚕丝被胸前的高耸挡了一瞬，然后徐徐落到身下，露出大好的山峰和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