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有送审，还来得及。”
夏铭点点头，他和苏君都是半道加入《盲人电影院》剧组的，虽然大半的投资是他们二人出的，但立项的时候制片人一栏只填了陆阳一个人的名字。
当初他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现在倒是刚刚好。
“但都是一个工作室的，会不会出问题？”
夏铭犹豫的提出了一个问题，让苏君陷入了沉默，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没关系，也不能摘得太干净。”
“有时候天衣无缝是最大的败笔。”
第3章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老秦，我是不会害你的，新杰的事我会放在心上。”
周明昊给面前的中年人倒了一杯酒，语气十分郑重，虽然和老秦认识不到两个月，但是周明昊知道老秦的心病是什么。
“新杰明天就可以去京城报道，给我当摄影助理，每个月工资不低于五千，签长期合同。”
“你本来就打算回山西老家，苏制片会在你老家给你安排一个工作。”
“离家近、福利好，能更好的照顾家庭，苏制片都会满足，不要犹豫了，这种好事可不多见啊。”
循循善诱的语气，加上十分令人心动的条件，终于让老秦做出了决定。
老秦一口气喝光了大半杯的白酒，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
“我干了。”
简单说三个字落下，事情的第一环已经完成，老秦当天晚上就拿到了一个小型的录像机，是周明昊的私人设备，要是无法用剧组的设备，那这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后手。
夏铭也没闲着，当天晚上就用“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内幕人士”的名义向一些媒体透露了消息。
无外乎“某王姓导演仗着资方的宠爱欺压剧组人员，强势要求女主角与自己增加吻戏，而且放出豪言……”
相对于老实人的周明昊来说，夏铭可谓是什么都敢说，反正又没有进行实名爆料。
得到消息的一些媒体就跟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一样，连夜派人赶往剧组所在的地方。
王力红和刘亦妃哪一个热度都不低，真要是能挖出来什么劲爆的消息，或者两个人说漏了什么，保底能让报社吃上三五个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媒体并不是警察叔叔，根本不需要真凭实据。
只要有一个标题，其他的全靠记者的发挥。
八卦媒体的底线基本就没高过，他们巴不得娱乐圈每天都有大瓜出现，越大越好，要不然他们靠什么吃饭？
作为一切的幕后主使，苏君当晚给剧组开会的时候说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虽然看起来什么重话都没有说，但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我希望大家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正常拍摄，不要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苏君坚定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面，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被他注视到的人都下意识的低下头，苏君在剧组工作人员群体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剧组的开支永远不会透明，苏君也没有帮投资方省钱，又不是他的剧组。
用投资的钱笼络人心，苏君玩得非常溜。
看到自己的话非常有效果，苏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当领导就是要这样，恩威并施才能保证权地位不被挑战。
该敲打的都敲打过了，剩下就要施恩了。
苏君坐在椅子上，露出温和一些的笑容，在座的都是剧组的底层和中层工作人员，所以要说一点实在的东西。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剧组不会亏待你们，等到拍摄即将完成的时候，剩余的资金将会变成福利发下来，大家也别嫌少啊。”
听到苏君提起福利，原本死气沉沉的会议室立马活络起来。
“谢谢苏制片”
“苏制片大气”
各种赞美的声音不断传来，苏君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隐晦的对着坐在其中的一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苏制片，王导的事是不是真的？大家都很好奇，说说吗。”
具有挑动性的声音响起，瞬间激起所有人的好奇心，他们心情都很不错，苏君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八卦的欲望不是一般的高。
“我们也想知道……”
“是啊……王导真那么想的……”
“不是为了艺术吗？”
“你太年轻了，艺术要加吻戏？”
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苏君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满意，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
众口铄金之下，即使王力红这个导演也要退避三舍。
能开除一个人，也能开除十个人，但是总不能把剧组所有人干活的人都开除了吧？
偌大的剧组可不是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就能玩得转的。
苏君又等待了一会，确定众人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他才装出一副十分厌恶、为难的别扭样子，语气有些伤感。
“王导他的路走偏了。”
“艺术不应该是这样的！”
似是感慨的两句话直接将整件事情盖棺定论，充分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一些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想好了数个版本的故事。
苏君的表演没有停止，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最后变得十分颓然，语气中也包含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身体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被抽干精神一样。
“大家都不要多想，更不要去外面乱说，我会劝一劝王导的。”
“我会尽力的。”
苏君抬手打断了其他人要说的话，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样子要多真就有多真，不出道当演员都有点可惜了。
“都回去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看到苏君的表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剧组里面的各种传言都是真的，甚至事实可能更为不堪，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直没有露面的夏铭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还没出戏的苏君。
夏铭坐在苏君旁边的椅子上，没好气的拍了给了苏君一下子。
“别装了，演技不错。”
“下一部戏正好演个角色，帮剧组省点钱，陆师兄一定很开心。”
“屁”
调整好状态的苏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刚才一直在摆pose、装深沉，实在是不容易。
“这叫什么？这叫没有技巧，全是感情，我是真的在为王导可惜。”
夏铭难受的别过头，他真的看不下去了，苏君这家伙不要脸起来是真的难搞，下起黑手来更是毫无底线，夏铭都有点可怜王导了。
“热心群众当的怎么样了？明天能来多少记者？”
苏君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还不忘问了一句夏铭是进展情况，要是记者少了可不容易逼迫王力红退步。
“放心，我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一共找了十多家媒体，连港岛和湾湾的八卦小报都透消息了，明天要是不超过十五个人，我都跟你姓。”
第4章 苏君：王导，你糊涂啊！
王力红站在高大的窗前，看着外面红彤彤的朝阳，一脸的开心和兴奋，全身上下充满着活力和期待。
一想到今天就能和刘亦妃独处很长一段时间，王力红就有种遏制不住的兴奋。
身为导演，王力红感觉这场戏非常重要，一定要精益求精，不能出现丝毫的瑕疵。
嗯，到时候多保几条！
打定主意之后，王力红开始洗漱，他今天要把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表现出来，说不定能够一举拿下刘亦妃，成为人人羡慕的神仙姐夫。
洗漱到一半的时候，王力红的助理匆匆赶来，打断了王力红好听的低声哼唱。
“导演，剧组外面来了一大堆记者，说是想采访您，……”
“不见。”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剧组正在进行封闭拍摄吗？需要探班的时候自然会开放，让他们赶紧走。”
王力红没听出来助理语气中的焦虑，心情一如既往的美好，语气同样是如往日一般的盛气凌人。
只不过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导演，记者们在问……，同时剧组里面也在传……”
助理知道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更不是粉饰太平的时候，连忙把记者想问的问题，加上剧组里面的闲言碎语，一五一十的跟王力红做了汇报。
王力红阴沉着脸听到一半，终于是忍不住了。
“嘭”
昂贵的剃须刀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本就战战兢兢的助理直接吓了一哆嗦。
“制片人和副导演呢？”
“这种消息怎么会透露出去？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作为一个偶像，王力红最看重的就是自身形象，要是这件事情坐实的话，他多年的努力一朝尽丧。
助理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声音有些颤抖。
“苏制片正在安抚记者，夏制片带着几位副导演在维持片场秩序，安排下面的拍摄任务。”
“你您要不要去片场看一眼？”
听完助理的叙述，王力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王力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开始极速运转，无风不起浪的事情肯定不会出现，改剧本、强迫跟刘亦妃拍吻戏的事情肯定是有心人传出去的，而且肯定是从剧组内部传出去的。
这一点从很多方面都可以佐证，最有力的一点就是时机的问题。
刚准备要拍这一部分的戏份，记者就找上门来，再加上剧组里面的流言蜚语也是刚刚出现，这一切都证明了一点。
那就是剧组里面有人要搞他！
想明白了这一点，王力红顿时感觉事情不简单。
“去片场。”
王力红到达片场的时候，就看到小助理口中维持秩序的夏制片正在跟人聊天，看那种猥琐的表情，就知道在聊一些不好的东西。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在王力红看来，夏铭一定是在说他的事情。
“都在这干什么？”
“马上要拍戏了，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道具赶紧进场布置，摄影组的机器开起来。”
王力红有些恼怒的声音响起，立马打破了片场的和睦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