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看起来算是一表人才吧。
不过清羽可不会因此就认为冯一贤就是个好人了。能在临川府诸般大鳄中夺得一席之地的,绝对不会被人光从外表就看透。
冯一贤这人,不是善类。这是清羽看过他的资料后得出的结论。
冯一贤使的武器是轻斧和飞斧。这两种斧头,不似常人印象中的斧头的那么笨重,专走轻灵之路。一般走轻巧武功路线的武者,头脑都是比较灵活的,不然驾驭不了需要技巧变化的武器。
而斧头这种武器,最让人称道的就是它的杀伤力。不似剑和刀那般,斧头只要砍下去,就是深深的一道伤口,说是血流如注都不夸张。
而轻斧,兼具灵巧和威力,真要用在行家手里,杀伤力比笨重的大斧还要大。飞斧更是直奔着杀掉敌人为目的的暗器。
以武器观人,冯一贤该是个狡猾狠辣的人。
况且,据清羽所知,漕帮有时候也会兼职一下水匪,赚点外快。但在抢劫完后,为了漕帮的名声,他们不会像一些水匪那样只求财不伤性命,而是杀光所有受害者,来个死无对证。
冯一贤能做到舵主之位,这种事情,想来至少还是经历过几次的。
“这个冯一贤,不好相与!”清羽点了点冯一贤的画像,道。
“大人说的是,”药师也同意清羽的看法,“冯一贤是个彻彻底底的笑面虎,笑里藏刀,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且他和六扇门负责临川府的捕头林藤原有着不错的交情,临川商盟的领头羊之一——郑家也和他交情不浅。
据说,冯一贤还和洛水之上的一伙水匪勾结,更有人说,他就是那伙水匪的首领。”
冯一贤,还是个八面玲珑,与各方都有交情的人物啊。
清羽指头在桌子上轻点,“这么看来,这听雨水榭,还不得不去了。”
“是啊,”药师苦笑道,“得罪了冯一贤,我们想要加入临川府的利益圈子可就难了。”
得罪冯一贤,不一定代表得罪了和冯一贤有交情的势力,毕竟势力和势力之间,从来都是以利益得失论,那会谈什么交情啊。
但这样做,无疑会给那些势力借口,到时候,可能就需要割肉大放血喽。
不过赴冯一贤的约,也是个难题。万一冯一贤在宴席上,狮子大开口怎么办,那时候还是得拒绝,得罪他。而且这种得罪更直观,还不如一开始就避而不见。
这便是药师苦笑的原由所在,去与不去,都是个难题。
嗯······清羽扫了药师一眼,这家伙虽然经过那次大变,醒悟后变得完全和以前那副蠢样子南辕北辙,但终究还是历练得有点少,关键时刻无法当机立断,做好决定。
“去,”清羽拍板道,“早晚要和临川府诸势力打交道的,避免不了。就让这斧王冯一贤,作为第一个接触的对象吧。”
“是。”药师看上去有种松了口气的样子。
“不过药师······”清羽目光紧盯着药师的脸,“你这人皮面具,还是有点粗糙,骗些不知道的人容易,瞒过行家的眼可是很难。”
“这······”药师摸了摸自己的脸,“大人见谅,属下也是有着难言之隐,不方便露出真面目。”
“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的苦衷。”清羽摆手道。他明白药师的一切,毕竟药师有今天,可以说是清羽变相一手促成的。
药师,或者说张谦定,他身为北周左光禄大夫张海山的独子,可不能曝光身份,让人家知道他是长生散的贩卖者。不然,他落不得好,他的老爹同样也会被他牵连。长生散这种祸世的毒药,谁沾上都落不得好。
要知道虽然六皇子压下了长生散的影响,但那位北周大理寺少卿李仁杰李大人,可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长生散真正的源头。
在六皇子的手下,除了六皇子本人和韩文信,没有任何一人知道药师的真面目。外面那些一同前来的手下也是如此。
“你这张脸太过粗糙,我便帮你做一张像样的脸吧。”
感谢《怜花宝鉴》,它让清羽能随时随地有合适的奇门异术。另外感谢《黑天书》,它虽然没让清羽有一双巧手,但在这“太虚眼”的细微观察之下,制作类似人皮面具这样的精巧物事很难出纰漏。
“谢过大人。大人,制作人皮面具时,是否需要属下在场做个参照。”
“无妨,我已经记下来了。”清羽右手轻拂过眼帘,修炼了「格物致知」之后,这双眼睛就好像照相机一样,能把看到的事物的事无巨细的记在脑中,不去刻意遗忘就很难忘掉。
“多谢大人了。”药师再次拜谢。能有更好的面具伪装,更难暴露真实身份,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好了,正事呀谈完了,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沐浴一下,这一身的血腥味可真难闻。”清羽抖了抖身上遍布干涸血迹的夜行衣。当时距离这么近,清羽根本无法闪避钟标身上喷出的血液,正面衣服上全是血迹。
“大人请这么来。”药师走到墙边一番操作,密室中又开了一间密室。
这药师,挺有想法的。清羽走进这处密室中的密室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古怪的熟悉感
三天后,赴约的日子。
这一天,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在春季少雨的北方可不多见。不过,这种天气,倒是和此次赴约的地点十分相称。
冯一贤很会做人,在这细雨纷飞的天气,亲自在听雨水榭门口等待。不过,他越是这么做,就说明他所求的就越大。过度的殷勤,可从来不是免费的。
“药师先生,这边请。”冯一贤侧身伸手引路道。
“这位是?”他目光转向清羽。
“我的好友,刘玄德。”药师抬手引见道,“药师一个小小的后天境小人物,可不敢轻易外出,毕竟这年头,歹人总是特别多。”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刘玄德,自然就是清羽了。他依然还是之前和药师见面时的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孔,三十来岁,身着黑色劲装,背后负着两把长剑。
只见清羽抱拳道:“在下刘玄德,冯舵主,不介意在下不请自来吧。”
“哈哈······当然不介意,药师先生的朋友就是我冯某人的朋友。”冯一贤同样是抱拳回礼道。
“不过药师先生,您方才说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这话,冯某可不同意了,在这临川府,谁敢说药师先生是小人物,我冯一贤第一个不答应。至于歹人,药师先生来赴冯某的宴席,无论如何,冯某都当护药师先生的周全。”
冯一贤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好似一点都没看出药师话里隐含的讽刺。
“不敢不敢。”药师连连摆手。
“请。”冯一贤伸手虚引。
“请。”清羽同样是如此伸手,接着和冯一贤一同进入,药师稍稍落后。
这一前一后的身位,让冯一贤目光一动。
进入听雨水榭后,里面早有两人正在等待。两个年青人,都是二十来岁左右,身着锦袍,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贵气,应该都是有着一定地位的人。
“我来引见一下,”冯一贤伸手介绍道,“刘玄德,刘先生,药师先生的好友。这位是药师先生,诸位应当都听过药师先生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