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之人指的是那些暗中不愿承认凤九五这个皇帝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忠于先帝的老臣,忠于八皇子的臣子,也可能是避居山河书院的八皇子,更有可能,是如今就在御花园中,陪在皇后身边的凤初菡。
事实上,如今的凤初菡还真有那么一丝想要打掉这孩子的念头。不过也只有一丝,在看到司青微脸上的担忧之后,这一丝不好的念头,也就不翼而飞了。
“长公主殿下。”
突然的叫唤,令方才有歹念的凤初菡一个激灵,看向那神秘莫测的白发道人。
“有些人这些日子可能会不老实,殿下若是无事,还是少出宫为妙。当今陛下虽然素有仁德,待人宽厚,但是面对一些乱党,也是不吝于雷霆手段。”
清羽嘴角噙着笑容,但这笑容,却是令凤初菡心中生寒。
“如今八王爷难得能静心钻研学问,还是莫要打扰他为好。”
八王爷,正是之前的八皇子,凤初菡的八哥凤栖梧。这个名号的道出,令凤初菡心中的寒意直渗脑海,明明还是在秋季,凤初菡却觉浑身发冷。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凤初菡心中,不断颤抖。
前段时日,是有人暗中找过她。目的嘛,自然是要将凤九五这个劳民伤财的昏君拉下皇位,令仁明贤德的凤栖梧取而代之。
对于凤九五心怀厌恶的凤初菡,自然也是心向凤栖梧,是以她应下了,答应配合他们的行动。
可惜,这行动尚未开始,便已被人察觉。这对于那些本就占劣势的人来说,可谓是个巨大的噩耗了。
“菡儿”眼见凤初菡神情,聪慧的皇后娘娘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真相。
“道长”乞求的眼神看向清羽。
清羽依然保持微笑,“贫道已经说过,陛下素有仁德,不会轻开杀戒的。只是长公主殿下最近还是莫要与一些不轨之徒接触为好。”
“谢过道长。”
事到如今,司青微可是不敢再小看这位道长了。
第四十一章 密谋
看着新晋的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匆匆离去,清羽淡淡道:“出来吧。”
不远处的假山之后,已然皇袍加身的凤九五慢慢行出,飞身而来。
“没想到,她竟是有了我的骨肉。”心狠手黑的凤九五,如今却是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
毕竟这场婚姻,说有感情,实际上也是未免单薄,凤九五与司青微之间,不过是利益的连接。
“有后也是件好事,这样你的的皇位也将会更稳妥。”清羽道。
“但这还不够,”凤九五缓缓摇头,眼中迷惘尽去,唯有狠辣尚存,“总有些人不知死活,想要逆势而行。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还会找到皇妹头上。”
“逆势而行乃是成大事者必有的心态,我等过去两年所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也是逆势而行吗?”
“只是,这逆我的势,可就不行了。”
清羽弯腰折下一旁的一朵鲜花,细细数着上面的花瓣。
“虎威将军海端因,御史大夫兰飞鸿,光禄寺大夫刘昴星”
随着一个个名字道出,片片花瓣接连被无形之力拈出,漂浮于空中。
“凤天鸣的死忠之士,还有凤栖梧的旧部也是不少啊。”清羽微微感叹。
“但他等所为,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凤九五冷笑道。
“正是如此。”
清羽刚刚到达神都,便有人将这些暗中图谋拉凤九五下皇位之人的名册交于清羽手中。计划还未开始,一切都暴露了,这所谓的图谋,可不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吗?
“还有那深居宫中的太后,近来也是不安分的紧。”凤九五说到这太后之时,眼中尽是厌烦之色。
即便是派人整天盯着,这皇太后也总是有办法搅风搅雨,若非顾及山河书院那边,凤九五早就把这太后给处理首发
“一股脑出来,也好清理。清理完后,我也可安心布置,开始闭关。”
清羽说着,向御花园外走去,“尽快解决这些杂碎。”
“好。”
二人身影渐渐远去。
原地,失去无形之力支撑的花瓣开始缓缓飘落。
只是在飘落途中,花瓣渐渐由顶端开始消失,最终归于虚无,完全消失。唯有花丛中被折断的根茎,才证明这朵花存在过。
同样在这一天,一些鬼祟之人,悄然聚集到大同山脚下。
不得不说,这些人和清羽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共识的,在这山河书院所在的大同山之下,无人敢多加放肆,实在是隐秘聚会的绝佳场所。
一个个乔装打扮的人从不同的路径到达一家十分普通的酒楼厢房,开始突然召集的紧急碰面。
“刘大人,突然召集我等,是有何要事?”
说话的是一身材微胖的富商。只是若要细看,却是能发现所谓的微胖乃是假象,此人的身材极为壮实,看似有点富态的脸庞实际上要事缩紧肌肉,便是一张极为精悍的面孔。
此人便是虎威将军海端因。他是这次密谋明面上地位最高的武将,实际上背后有着一位军方大将为其撑腰。
“是啊,刘大人,大计在即,我等还是少聚为妙,若是被那昏君发现,我等可都完了。”御史大夫兰飞鸿此时也是完全没有平时参这一本,参那一本的强硬之势,有些畏缩地道。
不怪他不硬气,实在是那“昏君”看起来整天一脸随和,一副仁君之相,实际上要是动起手来,比谁都要狠。
这一点,从兰飞鸿的前任,刚刚被贬官,病死在回乡路上的那位御史大夫可以看出。
那位在凤九五刚登基的第一次朝会上,出言暗讽当今皇帝陛下的出身。但是凤九五是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的,这使得一些眼光浅的人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毕竟读书人嘛,自从几百年前有个读书人骂皇帝骂得青史留名以后,后世之人,皆有心效仿之。
然后这些有心效仿之的读书人之后就接连倒霉了。前任御史大夫是最后一位倒霉的。在惶惶不安了一个月以后,那位倒霉的前任被病死在回乡路上。据说这种病发作虽急,却是一种极为致命的传染病,同行的一家老小皆数丧命。
“好了,”光禄寺大夫刘昴星低喝一声,道,“此次召集大家,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