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就不叫阁下了。
段元明暗自撇嘴。不过炼狱峰中人就是这德行,他也是见多了。
“应当不是,阴宗主也是在提防着血魔教。若是血魔教中人,也不会让我们参与攻打金刚寺。”段元明传音回道。
血魔教中人行事过于血腥,树敌太多,就是魔道中人,也不想和其过多为伍。光是血魔教再度重出江湖的这几个月,就已经不止得罪多少人了。
大乾朝廷、佛门、道门,还有一些其他势力。反正血魔教的人杀得兴起起来,可不会管你是谁。便是同为血魔教的人,也极有可能因为一时口角而拔刀相向。
毕竟同样修炼血道武功之人,可是一个丰厚的大礼包。
尽管教规禁止同门残杀,但只要不被抓到,就不算违反教规。这是放之四海都通用的道理。
‘若是如此······’公山枭眼珠转动,似有什么主意。
先前那般低声下气,丢尽了真丹境高手的脸,公山枭可是记在心里的。服软只是暂时的,一旦有机会反噬,公山枭绝不介意做那个掘墓人。
一看公山枭身影,段元明就暗自摇头。这些炼狱峰的人,当真是没救了。
弱肉强食虽然一直存在,但实际上人还是向往着正常的秩序的。一派混乱的是那些底层的邪道门派和散修,身处魔道顶层的门派,其实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秩序的。
尽管这层秩序可能比较黑暗,但绝不会像炼狱峰那般赤果果的弱肉强食。
段元明暗自拉开了和公山枭的距离。这种随时可能反噬的队友,谁都要保持警惕。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段元明并不认为公山枭能够对那位藏镜人造成危害。那个男人的可怖,已经由金刚寺的覆灭证明了。
段元明可不想哪天成为干尸之一。
至于绝思,他早早就不见人影了。
‘那个炼狱峰的家伙,好像有些不好的念头······’
远处,一手托着石盒的清羽都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某个人动了不好的心思。
尽管公山枭已经十分压抑住自己的恶意了,但是对于清羽而言,还是太明显了。
从头到尾,公山枭看似拜服,实则心里头一直转着些不好的念头,这一切,清羽都知道。
‘不过,终究是弱者的小心思罢了······’
之前就已轻松击败公山枭,若非他有用,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而以后,清羽只会越来越强,直到令人仰望的地步。
公山枭,不值一提。
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呢。
清羽走出金刚寺,行到外边的台阶上,回身道:“希望你们不要太贪心。贪心的人,总会死得比较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缘的帮助
就在清羽离开金刚寺之后,笼罩在因果上的迷雾也开始散去。
大禅寺内,正欲回静室继续打坐参禅的般相按住骤然疼痛的心口,悲呼一声:“师兄!”
不详来得如此之急,如此措不及防。
这种强烈的预感,也就唯有金刚寺出事这个结果了。毕竟,般相在这世上除了金刚寺中的同门,也没有其他的重要之人了。
“唉,缘起缘灭,造化弄人啊······”
悠然叹息声中,一道身影出现在般相身后。
“方丈?”般相有些不敢相信地转身看向身后的老僧。
现在的心缘,乃是以一老僧的样貌出现。
只听他道:“老衲也是刚刚才发现,金刚寺,灭了。”
“灭了,灭了······”般相颓然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
尽管方才的心痛已经向般相预示了金刚寺所遭遇的不详,但真正得到消息,还是令人神伤。
真正悲伤起来,其实通神境也和凡人没有区别。
就像现在的般相,他直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追求,也全部随之烟消云散了。先前所经过的广场,也好似在讥嘲着般相的失败。
辛辛苦苦让金刚寺回归大禅,但最终回归的却只有自身一人。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唉,奈何,奈何······”心缘看着般相如此颓态,也是连声叹息。
不管是大禅寺僧人,还是般相,都对于心缘太过迷信了。他们迷信于“掌缘生灭”的能力,却是忘了,心缘终究不是全知全能。
在这世上,还是有人能够脱离心缘的因果线。
就如之前在北周被刺的心闻,他的死,就不在心缘的掌控之内。
如今金刚寺的覆灭也是如此。心缘从不是全知全能的。
然而,过往的经历确实将心缘塑造成了全知全能。从心缘修佛开始,他就一直是无往而不利的,所有事物尽在他掌握之中。
禅宗一直以来在中原大地开枝散叶,有着无数分支。这无数分支时间久了,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心思。都是禅宗之人,谁人规定非要大禅寺为首?
在心缘成为大禅寺方丈之前,禅宗势力虽大虽广,但可谓是一盘散沙。而在心缘主掌大禅寺之后,这一盘散沙却是被揉成了一股麻绳。
神都之战,密宗重入中原,若非心缘料事如神,也许密宗就成功了。
或者说,要不是心缘提前挡着极东的太阳神,密宗肯定成功了。
心闻的死,并不能打消众人对心缘的崇拜。
“方丈!”般相突得改坐为跪,下拜道,“恳请方丈告知般相,是谁人覆灭我金刚寺?是谁人杀我师兄师弟师侄?恳请方丈慈悲!”
般相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三声响亮的磕头声响起,心缘的老僧姿态缓缓消失,他的身形拔高,变成了一面相严肃的中年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