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吞噬一切,一个绽放明亮。
不等哈拉唿哨的魔球出手,苍云轻轻放出小太阳般的金光,如一只摇曳的萤火虫,没入黑色魔球。魔球从中心透出金色的光刺,很快土崩瓦解,无声消亡。
哈拉唿哨目瞪口呆:“你,你?”
苍云道:“我是以符入道,你这班门弄斧的符文无法奏效。”
“你果然和晨波有一腿!”哈拉唿哨瞪大眼睛道。
苍云一脸黑线:“娘贼!会用词吗!你和晨波前辈有何渊源?”
“渊源?呸!”哈拉唿哨狠狠吐了口唾沫:“他不过是痴心妄想,收我做宠,哼,手下!我堂堂无极天灵元魔,哈拉唿哨,怎能受此屈辱?”
苍云道:“那你甘愿躲在这囫囵软玉中,又有什么光彩颜面?”
哈拉唿哨怒道:“住嘴,你这个变态,身负仙、妖、佛三力,剑气、妖法诡异,竟然还是以符入道,又哪里光彩了?”
苍云理了理思绪,自己好像没什么不光彩的,娘的又哪里变态了?道:“你这天灵元魔,不死不灭,难以对付。”
哈拉唿哨狂叫一声:“少要废话,出手吧!”
苍云也不客气,身上战纹闪亮,如同雷霆,三字速符、川字防符加身,哈拉唿哨头顶悬浮阴阳真武玄蛇符,镇压一切。
苍云手持一道娲符,按向哈拉唿哨胸口。
哈拉唿哨大呼上当,没想到苍云不按套路出牌,完全没有经过暖场、热身、高潮的顺序来进行战斗,上来就拼命。哈拉唿哨虽没见过娲符,也没听说过这样的符,娲符的显示出的威能和压迫已说明一切。
哈拉唿哨好似见到了当年那只想要吞噬幼小的他的洪荒异兽。
好似再次见到了拓劫莫天内那一场天崩地裂的雷暴。
好似再次见到了晨波那不可违逆的身姿。
“难道,晨波是故意放我走,就是为了今日本云和这个苍云的遇见?”哈拉唿哨恍惚间想到。
娲符爆发。
待光芒散去,哈拉唿哨周身的盔甲残破不堪,露出流线型的肌肉,七窍出血,大声喘息,摇摇晃晃。
苍云的娲符几乎凝聚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元神消耗甚剧,虽无外伤,头脑却阵阵发昏,状况没比哈拉唿哨好多少。
“你,身为无极天灵元魔,为何不散去这形体,你都说了,这是你本命空间,本不该受这样重的伤。”苍云额头冒出细汗。
哈拉唿哨傲然而立:“本云是魔!堂堂正正的魔!怎能做轻易损毁身体的事?若随意散去形体,那本云如何自处?”
“身为魔,不愿散去形体吗?”苍云愕然。
“那我呢?”苍云暗道:“自从三力归一以后,是否愈加依靠阳气的修复力?而忘了妖身强悍之道?那佛力呢?我是否真的领略了其精髓?一直以来,我都是用阳气修复顺损的阴气形体,而阴气带给了阳气什么?纵然我可仙气澎湃,我又真的理解仙道吗?”
心境,早已经被忘却?
苍云默然,盘坐虚空,双手捏了个圆形印记,不理哈拉唿哨,径直开始打坐。
哈拉唿哨有些尴尬。
出手?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对于高傲的天灵元魔来说,面子上过不去。
不出手?苍云实在是太过目中无魔,当着劲敌面前开始打坐,让哈拉唿哨七窍生烟。
哈拉唿哨等了许久,见苍云没有转醒的趋势,忍不住,召唤过一根黑色云柱,抛向苍云,这一击力道不强,意在唤醒苍云。不料云柱在苍云面前一丈处再无法寸进。哈拉唿哨一愣,连连招呼黑色云柱,刺向苍云,力道不断增强,毫无例外,无法近身,很快,苍云四周围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粗细不等的黑色云柱。
哈拉唿哨面色严肃起来,不再进攻。
“终究这个准尊位是争不过他了吗?”哈拉唿哨看着入定的苍云,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苍云心中什么都没想,彻底放空了自己,放空了记忆,放空了情感,放空了一切,只为寻找最真的自己。蓦然,苍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一切感知,世间的所有一切都已离他远去。
“这是,死亡的感觉?”苍云清楚的知道自身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任何威胁,但这绝对是真实的接触死亡的感觉。
坐化。
“我怎会进入这等状态?”苍云十分平静,并未心生恐惧。
悬浮在生死之间。
一念生,风生云起,一念终,万籁俱静。
刹那芳华,一眼万年。
苍云心中像是长出一棵嫩芽。
像是蛋壳碎裂。
一朵由灰、白、金三色凝聚的花绽放。
那花有说不出的美丽,当你看到那花儿,可以认定天地间再无他物可以媲美,当仔细看,花的模样又变了,依旧是最美,却已不是方才的模样。
似是而非,而大非。
过往总总再过真实,今日的一切终是不同了。
“我就是我。”
苍云醒了,化身一团光芒。
在哈拉唿哨眼中,苍云的形体不再,而是一道道的纹路交织的影像,虚幻,而又真实的显现在自己面前。
那是符文。
一道从未见过的符文。
哈拉唿哨咽了口唾沫:“难不成他要化道了不成?”
苍云的身体没有消散的趋势,亦没有变得更加凝练,只是静静的浮在那里,哈拉唿哨一时间不由看的痴了,被符文中所蕴含的天地大道所吸引。
“我明白了。”哈拉唿哨如醍醐灌顶,一时间许多桎梏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