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仙，小的实在有眼无珠，上仙原谅。”带着牛头的鬼差说话漏风。
带着马头面具的鬼差状况没好多少，左眼整个青肿，封住了眼：“上仙，我们真是无心。”
苍云看看两个鬼差，再看向远方，无数带着相同面具的鬼差在驱赶着亡灵，对自己这边并未太过关注，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两个鬼差急忙报名，带着牛头的鬼差叫孙弘基，带着马头的叫张小龙，都是死后进入鬼界，在鬼界修炼的居民，而后响应十殿阎罗的征兆，成为光荣的鬼差。
“你们这些鬼差是应招的？”苍云对鬼界毫不了解，饶有兴趣。
孙弘基道：“上仙，我们算是鬼界的公务鬼员，我加入阎王殿三十七年。”
张小龙苦着脸道：“我二十八年。”
“这么短时间？”苍云问道。
孙弘基咧嘴一笑：“是啊，我们都是新公务鬼员，所以分不清上仙是亡魂还是大仙，大仙莫怪，莫怪。”
张小龙也陪笑道：“上仙，要不要我们带你去见我们这里的无常。”
“无常又是什么？”苍云问道。
孙弘基答道：“无常是我们上级的名称，白无常管我们牛头，黑无常管他们马面。”
“牛头马面？你们这是怎么分的？”苍云干脆拉了个椅子，坐在孙弘基、张小龙面前。
两个鬼差见苍云如此清闲，心中叫苦，不由看向一旁行走已经缓慢下来的亡魂队伍，苍云一挥手，一股清风让那队伍加速行进，两个鬼差面色大变：“上仙，不可！”
苍云无奈，又一挥手，队伍匀速前进。两个鬼差暗恨苍云胡乱摆弄，也无可奈何，他们两个地位低微，生怕苍云一时恼怒将他们两个灭去，能够直接进入第二层鬼界的修真者怕是有王级修为，一个王级，灭掉两个最底层的鬼差，不会有任何上级来为他们报仇，顶多发个烈士奖状，然后上级把阎罗殿的补助分了。
“上仙，是这样，马面主要管理阳魂，牛头主要管理阴魂。”孙弘基道。
苍云不解。张小龙解释道：“这，一般来讲，凡间下界亡灵的是阴魂，上界中的妖界、魔界中亡灵是阴魂，仙界、鬼界的是阳魂，但也不是分的很细，我们有时也弄不清楚，这样分是便于管理。”
“原来如此，那你们这样的牛头马面有多少？”苍云问道。
孙弘基看看张小龙，两个鬼差耸耸肩膀，孙弘基道：“上仙，这，我们位卑职低，不能知晓，恐怕不能计数，每年录取的牛头、马面就有数亿之多。”
“你们听命于无常，无常之上是谁？”苍云问道。
张小龙答道：“无常之上是判官。判官之上是十殿阎罗大王。”
苍云想起平等王陆，问道：“平等王在哪里？”
两个鬼差一听脸煞白，颤抖道：“平等王是第九殿的王，掌管大阿鼻地狱，乃是我们万万见不到的。”
苍云一笑：“我又不用你们带我去找他。你们带着这些亡魂去何处？”
张小龙答道：“我们带亡魂去奈何桥，然后分类，送到酆都城。”
“这么多亡魂，酆都城能够承？”苍云望着无尽的大地道。
孙弘基一脸难色：“可不是吗，搞得酆都城房价飞涨，我们这点薪水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买一处自己的小院，更谈不上娶个好媳妇。”
张小龙也叹口气：“鬼界，明明比其他上界广阔，现在竟然弄到这般田地，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公务鬼员本来收入就低。”
“那为何不断吸收亡灵过来？”苍云喃喃道：“莫非是为了那秩序？”
张小龙闻言，面带骄傲：“如果鬼界不吸纳这些亡灵，上界、下界就会被亡灵充斥，久而久之，阴阳就会失衡，我们的工作，虽然低微，但我们的目标光荣而崇高，我们为了建设和谐世界而奋斗。”
苍云暗道不如直接询问平等王陆，能够了解的更清晰些，问道：“如何去第九殿？”
孙弘基道：“上仙，这我们不知，上仙可以去酆都城问问，过了奈何桥就是。”
“也好，你们带我去。”苍云道。
孙弘基面色发苦：“上仙，我们不能擅离职守，否则，管理这一片的黑白无常发现，我们的职位不保。”
“对啊，上仙，我们的实习期还有九十几年就结束了，上仙留情。”张小龙求道。
苍云大笑：“无妨，我在陆面前保举你们，给你们谋个好职位。”说罢，两个鬼差被一股无形巨力夹持，只能带着苍云向奈何桥飞去。
在空中，苍云隐去了身形，俯视亡魂之地。
亡魂之地一望无垠，地面皆是起伏的低矮丘陵，数不清的亡魂在丘陵中行进，进行管理的牛头马面同样不计其数，苍云看到了所谓的黑白无常，实则是修为高深一些的鬼物，或是鬼界居民，也有一些其他上界的修真者，穿着黑色或是白色的长袍制服，管理牛头马面。
“十殿阎王果然不凡，竟要管理这庞大的公务鬼员队伍。”苍云心中暗叹，苍天组织已十分庞大，跟这十殿阎王所要管理的队伍比起来仍是不足。
奈何桥与其说是桥，不如说是两界通道。
鬼界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鸿沟中满是雾气，苍云的目力无法穿透，但苍云隐约中觉察雾气深处有宏大之物生存。鸿沟宽有万里，而奈何桥横跨鸿沟。
奈何桥并非一座，而是连绵一片，不知多少，每一座奈何桥均有数百丈宽，桥头摆着汤锅，有女性公务鬼员将一碗碗汤分给过来的亡魂，本是面容呆滞的亡灵喝完那汤之后，精神一战，眼现清明，在女性公务鬼员的指挥下，走上奈何桥，奔向酆都城，而奈何桥上仍有许多牛头马面维持秩序。
孙弘基看着一个女性公务鬼员道：“要是能娶一个孟婆，也是不错，她们收入高，假期长，长得也美，哎。”
“可不是，不美也当不了孟婆，哎。”张小龙也叹息一声，包含了许多期许。
“通过这桥就是酆都城？”苍云问道。
孙弘基答道：“是，上仙，酆都城随便进入，本来上仙这样的修真者应该直接到第三层才对。”
苍云问道：“酆都城是谁负责？”
孙弘基道：“上仙酆都城并非是一座城，那是鬼界的一层，我们两个只是其中一座城中的公务鬼员。”
苍云暗道也问不出所以然，决定自己先进入酆都城，道：“你们两个回去执勤吧，我让平等王升你们为无常。”
两个鬼差暗道你这祖宗赶紧走就是最好，能捡一条命已是不错。
苍云挥手送走两个鬼差前问道：“你们为何要带这种牛马的面具？”
张小龙撇嘴道：“这还不是秦皇的两位王子的主意，说这样看着可爱，不会吓坏了刚来的亡魂。”
苍云只得道恶趣味，两个鬼差只觉周围景色一变，便回到遇到苍云之地，一头冷汗，万幸仍未被黑白无常发现，赶紧带上面具继续执勤。
苍云走到一道奈何桥前，近观之下，更觉宏伟，奈何桥均为白色巨石搭建，平坦坚固，两侧有高耸的护栏，走在奈何桥上的亡灵恢复许多生气，在牛头马面的指挥下走向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