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想必是苍云准尊。”如来朗声道,声如滚雷,涤荡邪道。
苍云微微施礼:“正是,我这一身佛力,还是来源于万佛宗,与如来佛主颇有渊源。”
如来无喜无悲:“我佛慈悲,施主一身修为,集仙、妖、佛于一身,早已超脱我门下的万佛宗。施主自可与本座平等。”
苍云道:“如来佛主,我不是来寒暄,且我在罗刹族有要事,我们长话短说。”
如来坐下一弟子闻言怒道:“无礼之徒!竟与佛主如此说话!当自己是佛主不成!不过是偷学佛门的外道!”
苍云看看那弟子,如下界寺庙中的怒目金刚,身材高大威猛,修为也算高深。
苍云一笑了之,看看如来,如来道:“不得无礼,克拉米业,不戒怒,你仍将困在原地。”
克拉米业神情一敛,坐回原位。
如来其他弟子均闭目低吟,不理睬苍云。
如来道:“本座大概知道施主此来为何,请施主随本座出殿。”
如来身上分出一道金光,落在地上,成一分身,与座上如来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身高七尺,略显消瘦,双目炯炯有神。
如来真身,仍端坐莲花台上。
苍云随如来分身走出大雄宝殿。
径直走向对面的塔。
这一片佛域被空间法则褶皱,广场幅员辽阔,上有无数佛门弟子,佛经念诵之声汇聚成实质,金色光雨般洒向下方血海,将血海中那亘古不变的血色消解。
如来座下弟子均法相庄严,身披袈裟,无悲无喜,在众多弟子中走过,也仅有正在行走的弟子单掌施礼,而后快步离去。
苍云看着不可计数的如来弟子,齐整如方阵坐满无垠的广场,问道:“如来,你让这些弟子不断念佛经,是为了净化血海?”
如来分身道:“净化血海,也为了净化佛门。”
祥和的金光中,一个个光头闪着光芒,苍云恍惚间以为自己看到了成方阵无限排列的巨大蜡烛:“净化佛门?佛门内出了不净之物?”
如来分身轻念佛号:“不错。”
苍云奇道:“以你们三位佛主的修为,还有这众多弟子,仍不能净化的不净之物,能是什么?”
如来分身好似带着一丝自嘲:“我们自己。”
没有给苍云更多解释,如来分身继续前行,在一排排门下弟子中穿过。
苍云不明白如来分身的意思,倒是觉得这分身多了一份生灵的感情,而如来真身,已似不再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而是超然的佛法具象。
“那塔是何处?”苍云问道。
“药师佛主所在。”如来分身答道。
苍云和如来分身步行速度极快,不消半个时辰,走到广场边缘,由一道石桥连接对面的平坦广场。
石桥之下有七彩祥云,桥上佛光灿灿。
石桥对面,有一药师佛门下弟子,面目清秀。
药师佛弟子僧袍与如来不同,药师佛门下弟子借穿深蓝色僧袍,外罩棕色袈裟,神色淡然恬静,不似如来弟子面相庄严。
“如,如来佛主!”守桥的药师佛弟子猛见如来带着那个从天而降,散发佛主气息的年轻人突然步行至此,颇为慌乱。
如来分身微微颔首:“不错,我来寻药师佛主。”
药师佛弟子闻言,收敛神色,施礼道:“原来是如来佛主分身法相,弟子这就通知药师佛主。”
如来分身背负双手,气派十足。
那药师佛弟子清了清嗓子,转身,猛地向那高塔高喊道:“佛主!如来佛主分身法相带贵宾一位来访!”
药师佛在苍云心目中的地位急转直下。
怎么这里通讯靠吼?还有没有点佛门的尊严?
如来分身也十分不满:“因我是分身法相,不喊全称吗?”
药师佛弟子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憨厚一笑:“是弟子的疏忽,”而后那小和尚转身猛喊道:“大如来分身法相驾到!”
如来分身微微不悦:“日字呢?”
“哦哦,对,日如来分身法相驾到!”
如来分身提高声音:“别把大字省略!”
“是,弟子知错,日大如来分身法相驾到!”
如来分身面部肌肉抖动:“反了!”
“额,如来日大分身法相!”
“我日死你!”如来分身再也忍不住,一脚将那个药师佛弟子踹倒,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椅,猛揍那和尚。
苍云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免得溅一身血。
良久,如来分身神清气爽,小和尚不成人样。
虽然有其他药师佛弟子远远看到如来分身用传说中的圣器行凶,又有哪一个敢管?特别是他们也听到了那个弟子的高喊,已经无法直视如来分身。
苍云只能主动缓解尴尬,拍拍如来分身的:“日兄,走吧。”
如来分身的面部又不自然的抖动几下:“谁是日兄。”
如来分身不自愿的被苍云安上一个外号,在众多药师佛弟子的注视中,走向高塔。
药师佛弟子不似如来弟子,盘坐于广场之上念诵佛经,而是直立悬浮空中,错落有致,佛音袅袅,佛光普现。仅看数量,药师佛弟子是如来弟子数倍之多。
苍云看着浮在空中的众多药师佛弟子,不知为何生出一股错觉,只觉自己看到的不是周身佛力的佛门弟子,而是一具具悬浮在半空的腐尸,阴风阵阵,恶臭连连,一个个药师佛弟子如骷髅带肉,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