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面上恐惧之极,无奈之下,急忙调动了数百年苦修的一片丹阳之火,让唯一完好的头颅立刻放出刺目白芒,在脖颈处抵挡住了冰封的蔓延,竟一时和蓝冰僵持在了那里。
韩立见此,却冷笑一声,另一只空出的手掌猛然一挥。一道青色剑气凭空出现,一下狠狠斩在了老者头颅之上。顿时白芒一阵颤抖,让蓝冰大占了上风,一下侵占了小半头颅,将老者嘴巴鼻孔也冰封在了其内。
穆姓老者见此,仅存半个面孔露出绝望之色,但随后目中狠厉之色一闪,天灵盖处清鸣声大响。“噗嗤”一声,一个和老者面目无二的元婴,浮现在了头颅之上。
韩立脸色一沉,想都不想的一张口,一道金弧狠狠辟向元婴。
可是老者元婴一出窍后,根本没有丝毫耽搁,马上刺目蓝芒一起,瞬间消失不见,金弧一下击射到了空处。
而当韩立凝神四下张望之时,那元婴终于出现在了百丈之外,接着一点迟疑没有的蓝光再起,又消失不见。
这一次,原本停留在原地的那蓝色宝珠,在一阵颤抖后同样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宝珠已被老者元婴抱在了怀内。
元婴用怨毒之极的目光扫视了韩立一眼,二话不说的身形忽隐忽现,不久就化为了一个光点,到了天际边处。接着其不再使用瞬移,直接御器宝珠,破空飞去,不久踪影全无。
而韩立冷冷的望着对方元婴逃匿而走,单手提着老者躯体,在原地没动一步。
他的风雷翅神通虽然也是瞬移般的雷遁之术,但是一个逃,一个追,可拿对方毫无办法的。故而对方元婴一旦没有一击必杀,他也就没有第二次出手的必要了。
如今,看到老者元婴落荒而逃无影无踪,韩立才面无表情地单手一抖,手中提着的冰封起来的老者躯体,立刻寸寸碎裂,化为漫天蓝色晶光,纷纷飘落尘埃!
第六百九十五章 再聚
这次虽然没有留下对方元婴,但是老者躯体已毁,没有数十年的时间,别想回复元气了。更何况回去之后就必须夺舍,但合适的肉身哪有这般好寻觅的,能否及时找到根本就是两说之事。到时若是无奈之下,随便找一具躯体,修为剧降那是肯定之事了。
倒是凭空得到了两件古宝和其留下的储物袋,这一次算是大有收获了。即使没有在那苍坤上人洞府找到什么宝物,此次冒险来慕兰草原也不算白来。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老者躯体化为无形之处,一只淡银色储物袋漂浮在那里。
韩立神色不变的虚空一抓,储物袋便被吸入到了手中,然后神识毫不迟疑的沉浸进去大概一扫。结果让韩立大失所望,里面除了有十几块中阶灵石外,其它的都是以一些普通炼器材料和几瓶丹药而已。
而这些药瓶,韩立打开瓶盖一看,都是一些普通的丹药,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看来慕兰草原的确是修仙资源匮乏的很,堂堂一名元婴法士身上竟然都没有多少好东西。
而他最希望看到的玉简之类的东西,储物袋中则一块都没有,这让韩立奇怪之余,轻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得到一些灵术的法诀,看看到底有何诀窍可以瞬间施放大威力法术,如今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可能了!
将储物袋随手收起,韩立一抬首,目光开始火热盯着远处的巨峰。虽然此宝原来主人穆姓老者已经元婴出窍逃掉,但黑色山峰仍体形未变,表面灵光闪动不已。
韩立眼睛微眯之下,冲着此宝轻轻一招,已经无主的古宝光华闪烁,迅速缩小,并直向韩立飞射而来。等其飞入韩立手中上时,已重新变成了巴掌大的迷你小山。
韩立托在手上好奇的掂了掂小山,并不太重,然后单手抓着此古宝,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数遍,结果在黑色小山的底部,刻着三个淡金色的小字。
“千重峰!”韩立不禁自言自语的念出道,目中流露出了满意之色。
将山峰收好,韩立又望了御风车一眼,也一同收起。
朝老者元婴消失向看了几眼,韩立低头想了想后,方向一换,朝一侧破空而去。不久,韩立身影就从附近的空中消失不见,踪迹全无了。
在一处山丘连成一片的地方,除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外,一个人影都没有,看似安静之极!但是没多久,天边处青光闪动,一道青虹由远及近地飞射而来。
片刻后,这道青虹飞遁到了山丘的上空,盘旋一圈后,青光一敛,韩立身影出现在了高空处。
他瞅了下面两眼后,眉头一皱之下,忽然大袖一甩,袖口中的手指一弹,数道青光,流星赶月般的直奔下面某个山丘飞射而去。
结果在距离山丘表面二三十丈高处时,青光爆裂了开来,一层若有如无的淡白色光罩凭空浮现在了下面,而光罩内正有四人仰首望向他,脸上均都带着淡淡的笑容。正是南陇侯、白衫老者、老妇人和面目黝黑的汉子。
“哈哈!韩道友能安全到来,真是幸事啊!”南陇侯一捻长髯,哈哈大笑的说道,随后单手一挥,那层光罩蓦然消失了。
“哦!其他几位道友还未到吗?”韩立微笑着回道,不客气地徐徐飘下,落在了四人的面前。
“其他道友恐怕没有这么好脱身的,我们分头遁走时,王道友和尤道友后面都有法士追了上去,要摆脱追兵恐怕不是一件简单之事。”黝黑汉子摇摇头,冷静的说道。
“不过,道友更让本侯吃惊啊。我若没看错的话,好像慕兰人的那辆御风车,追的就是道友你。啧啧!以御风车的惊人遁速,道友竟也能轻易脱身,看来我这次还真没有找错人。”南陇侯看似很高兴的说道。
但韩立听了抿了抿嘴唇,隐隐从这些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对方对自己的惊疑之意。
“没什么,韩某别的不行,对遁术还有点信心的。”韩立脸色从容,但口中含糊的回道。
见韩立不大想讲自己脱身的经过,南陇侯倒也没有不识趣地再去追问,就聊起慕兰人这次开战,对九国盟甚至天南所有势力的影响起来。
除了白衫老者外,老妇人和黑脸汉子,也感兴趣的插嘴聊起。
“记得上次和法士的大战,足足持续了十余年之久,这一次不知还会延续多少年。但这期间,天南正魔两道和韩兄所属的天道盟肯定要派人参战的。而以落云宗在天道盟的地位,肯定会要求一名元婴期长老助战,说不定,韩道友还有机会再来一趟慕兰草原呢!”南陇侯先似笑非笑地讲道。
“其实除了三大势力会出人出力协助九国盟,还有一些散修自愿前来抵挡法士,其中也有不少好手的。慕兰人恐怕很难占到什么便宜。”老妇人点点头,低声的说道。
“不过我倒奇怪的是,对方明明知道我们天南诸多势力一旦联手后,以慕兰人现在的势力根本就没有机会可言了,否则上次的大战,就早已一战定乾坤了,可还是主动挑起大战来,可有点不明智啊!上次对方是突然来了援军,才会信心倍增的展开攻击,这次难道又增添了什么大部落不成?”黑脸汉子却眉头一紧,用猜测的口吻说道。
“这倒不是不可能,不过……”
就在几人的议论中,时间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了许多。
突然,正说话的南陇侯声音一顿,抬首向远处望去,其他几人也下意识随之看去,微微有些凝重。这里可是慕兰草原,不但是他们这些分散的修士在此汇集,也可能是什么法士路过这里呢。
只见从远处天空中,光华闪动,一道黑光,两道血团直向这里飞射而来。南陇侯职凝望一会儿后,就神色镇了下来。
“没事,是王道友及其两个晚辈。”南陇侯展颜一笑的说道。其他人一听此言,也面色放松了下来。
果然,过了片刻后,那几道光华飞近了一些,真是王天古及王婵三人。
这一次,南陇侯没有迟疑的直接扯去空中的禁制,王天古等人落到了韩立等人所在的山丘之上。
“咦,韩道友竟然比我等来的还要早,真是大出王某意外啊!”王天古一见韩立也站在几人中间,面上露一丝讶色的说道,一副意外之色。看来这位鬼灵门修士,同样也看见了御风车去追韩立的情形,说不定当时还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呢!
“侥幸而已!倒是王道友带着两名后辈,还能毫发未伤,才让在下佩服得很。”韩立目光一扫王天古身侧王蝉二人,不紧不慢的回道,颇有一丝深意的样子。
“嘿嘿!追王某三人的法士,遁速并不算快,我和两位晚辈联手施展门中遁术,很轻易就甩掉了对方,怎么能和驾驭御风车的法士想比。”王天古不以为意地回道。
韩立听了这话,心中冷笑一声,正想再开口说什么时,忽然脸色一变之下,闭口不言了。
“咦,尤道友也来了。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都安然赶到了这里。先前我还在想,若是破禁之人,突然少了一两个助力话,能否还能破除禁制呢!”南陇侯再次抬首望向天空,满脸喜色的说道。
众人闻言,也不禁露出欢颜。若是真因为少了一人,而无法取宝的话,这些人自然同样的郁闷非常。
“不对!尤道友好像在被人追赶,还有点狼狈的样子。”原本不言一句,独自站在一边的白衫老者,忽然郑重的说道。一听这话,韩立等人都大吃一惊急忙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边,果真前边有一白虹狂奔而来,后面则是一绿一红,两片霞光紧追不舍。转眼间,它们就到了南陇侯等人所处的小丘之上。
南陇侯的神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第六百九十六章 惊退
“看来尤道友遇到麻烦了,不过只有两名法士出现,大家一齐出手吧!”南陇侯果断的说道,随后身形化为一团金芒升天而起。
其余之人互看了一眼后,没有异议的也纷纷现身,顿时八道颜色各异的光华从山丘上升起,并急忙迎向了前面落逃而来白虹。
原本就奔向这里的白虹,一见此情景,遁速立刻又快了三分,转眼间就到了韩立等人面前,光华一敛,露出了尤姓冷面修士。面色有些发白,看来损伤了些元气的样子。
“多谢诸位道友前来接应,尤某感激不尽!”冷面修士双手一抱拳,脸上焦虑的神色消失不见,略带感激的说道。
“好说!道友没事吧?不过,怎会有两名法士在后面追寻道友,我记得原本只有一人吗?”南陇侯同样停下了遁光,现出身形的漂浮在空中,看似关心的问道。
“没事,只不过先和后面一人争斗了大半日,对方又来了帮手,我只好带着他们兜了两天两夜,元气损耗了一点!”冷面修士苦笑一声,有点无奈的说道。
“这就难怪道友一路而逃了。同时面对两名同阶法士,我们中除了南陇道友和云道友外,其他人遇见了同样只能暂避锋芒的。”那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追道友的这二人,修为神通暂且不说,胆子真的很大,到现在竟还没有退去的意思,难道真想以卵击石不成?”韩立朝远处望了望,忽然轻笑起来。
其实不用韩立说,其他人自然都看到了。对面的那两名法士一见韩立等人现身,虽然远远停了下来,却没有马上逃走,而在原地冷冷地观察着他们。
但同样,这两人的形貌在韩立等人的强大神识下,也看的一清二楚。一名面色金黄,头带羽冠,身穿麻袍,一名相貌狰狞,一身绿衫,都是元婴初期的法士。
南陇侯见此冷哼一声,朝对面冷冰冰的说道:“两位道友到现在还不肯离开,难道真让我等出手不成?两位就不怕一不小心,在此形神俱灭了!”
南陇侯的话里,充满了威胁之意。
“好大的口气!虽然我们二人不是你们的对手,但若说能灭掉我们,此刻话也未免太大了些。我二人又不会动手硬拼,只要拖延半日时间,你们以为还有机会能离开这里吗?倒不如现在就乖乖束手就擒的好,说不定,本上师还能让你们转世投胎!”麻冠法士两眼一翻,尖刻异常的回道。
“拖延半日?你们以为我等都是泥巴捏的不成?”南陇侯怒极反笑起来,与此同时他身上金光耀目,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也许不能,也许可以!你们如此多高阶修士到慕兰草原来,我等身为主人总要好好招待一番的!”另一名绿衫法士,则面无表情的说道。
“哼!看来你二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云兄,动手吧!”南陇侯脸色一沉,扭头的对白衫老者淡淡的说道。
但白衫老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原本想在办正事前,少消耗些法力的,但也不能就让这二人跟在我们后面一直缀着,也只有动手了!”老者轻叹一声的说道。
一说完此话,他一张口,一面银色法轮从口中喷出。此轮拳头大小,晶光四射,在胸前数尺前缓缓转动着。
对面的两法士见此,立刻身形后退了一些,周身光华高涨,一脸戒备的望着老者。
而那南陇侯不言一语的大袖一甩,一口金色飞剑,当从袖中飞出。韩立等人也默不做声地提起法力,身形缓缓的向前移动。
就在这时,对面二人背后的远处天空,忽然红光闪动,接着一道火光由远及近的飞射而来。原本正想动手的南陇侯等人一怔,手上动作不禁暂停了下来。
这两名法士自然也发现了身后的异状,但其中的麻冠法士神色如常的冲那火光一招手,结果红光在其头顶上丈许处一个盘旋后,稳稳的坠入了其手中,并后爆裂开来,一团火焰在此人手心处汹汹燃烧起来。
这竟是一张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传音符!
“什么?”麻冠法士只用神识飞快查看了一下,就惊呼地叫出声来。即使隔着数百丈远,南陇侯等人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其面上的惊讶之色。
此人忽然一扭头,嘴唇微动的向一侧的绿衫法士传音了起来。那面目狰狞的法士,只听了几句,脸色一变后,同样低呼一声。然后这二人仔细瞅了众修士几眼,目光最后竟落在了韩立身上,面色凝重起来。
韩立神色如常,但心里却隐隐猜到了什么,多半是有关穆姓老者被自己重伤,只有元婴得逃之事。这二人难道和那老者关系匪浅?
韩立不动声色的思量着,两法士却狠狠瞪了韩立一眼后,两人互望了起来,并面露踌躇之色,又低声传音了两句,二人身上光华一起,二话不说的化为红绿两道长虹,向来路飞遁而回。
这让南陇侯等人一愣,但犹豫了几下,也没人去追。结果眨眼间,那两人就化为了两个光点,最终从天边消失不见了。
“韩道友,那二人似乎对你很在意啊,你以前认得这两名法士吗?”王天古似笑非笑的,在一侧不知何意的忽然问道。
“不认识,在下是第一次来慕兰草原,如何认得那二人。”韩立毫不犹豫的回道,神情平静。
南陇侯听了这话,眉头皱了皱,但马上舒展开来。
“好了,不管那两名法士怎么回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去解开禁制,好快点拿到宝物。这里是慕兰人的地方,我们不可久待的。”南陇侯没有对刚才的事情多加询问,反而若无其事的说道。
王天古见南陇侯都如此说了,立刻闭嘴不言,其他几人虽然同样有点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看那两名法士的样子,好像和韩立结下了什么仇怨似的,他们这几人可懒得多管闲事。
于是,在南陇侯和白衫老者的带领下,几人化为几道遁光,迅速离开了此地。
沿着草原边缘处,一路向西而去,光秃秃的小石山跟前,此山只有数百丈高,丹寸草不生,上面全都是灰白色的巨大山石。见到此山时,韩立等人都面露讶然之色。
那苍穹上人的洞府,难道就在这不起眼的石山中?这里灵气匮乏,若不是南陇侯领路,他们还真是说什么也找不到此地的。
“好了,就是这里了。我和云道友,先打开外层的禁制,几位道友可要跟好了。”南陇侯凝重的冲韩立几人叮嘱说道,然后就和白衫老者并肩向前一步,面对着此山怀内各从掏出一面小旗出来。
这两面小旗都数寸大小,一个绿光闪闪,晶莹异常,一个黄一片,隐有符文飘动,一看都不是平凡之物。
看到南陇侯这般举动,韩立等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凝神细看二人施法。
就见两人念念有词,低沉的咒语声不慌不忙的从二人口中连绵发出,同时两杆小旗也开始闪烁发光,并渐渐开始自行抖动起来,一副要脱手飞走的样子。
“去!”几乎在同一刹那,南陇侯和白衫老者一撒手,手中的小旗脱手射出。光华一闪后,小旗一溜烟的没入石山表面的某块山石中,不见了踪迹。
片刻后,一切如常,什么动静也没有,韩立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丝疑惑之色。
那老妇人轻咳一声,正想开口要问些什么时,脚下地面忽然间巍巍颤动起来,让大部分人都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韩立面色微变,心里一惊起来。
第六百九十七章 雷火锥
在脚下大地剧烈的颤动中,小石山从山峰顶部到山底之间,竖直的裂开了一条细细裂缝,从中射出柔和的白光,这石山竟真要从中间一分两半劈开似的。
韩立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南陇侯二人开山裂石的神通大生忌惮之心。但震惊之余,他们表面上倒也神色不慌,个个如常的望着眼前一幕,但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则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