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人也还是感恩磕头,仿佛真的相信了刘三这番鬼话。
嘴里却连番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却不知仙师,准备何时开坛,何日祈雨,定法台于何处?”
刘三小眼一转,便指着自己身后的野庙说道:“无须法台,也无须多费功夫和钱粮,三日之后便在这庙中祈雨。此地虽然荒僻,却是灵山福地,亦有有德真仙,在此长住。”
“比这世上任何一处法台,都要来的好。”
刘三多了几分心眼。
虽然老人答应,让他全程参与搭建法台。
他却还是信不过。
因为常年坑蒙拐骗,所以刘三的野庙之内,暗藏了几处密洞,事有蹊跷,刘三随时准备跑路。
老人目光闪烁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反而是跟着老人前来,就站在他身后的几个青壮,神情之中露出几许不屑之意。
祈雨之事,老人连同他的几个子侄,都并不抱有希望。
他们真正打主意的,是隔壁王村的那几口古井。
还有二村共用的刘王河。
等到刘三祈雨不成,他们定会放任刘三离开。
但是替代刘三接受惩罚的却不会是一个死人,而是老人所属的刘家村里,一个已经无父无母在世的傻儿。
因为王村在十里八乡最为富裕,有几家富户,所以这一次祈雨所处银钱,王村独自便承担了大半。
祈雨不成,银钱有失王村的人一定首当其冲,最为愤怒。
一旦刘家村死了人,就能占住理,并且激起村民同仇敌忾之心。
定当都下定决心,前往夺取水源。
此中计较,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实在鬼祟,不足以为外人道。
老人之算计,也唯有家族之中,几个最信得过的后辈知晓。
只要活得够久,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再难以成为挂碍。
道德、伦理、良知这些对于一个想要继续活着,让家族、让村子继续活着的老人而言,都只是狗屁。
当然,刘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人之所以来找刘三做这场祈雨,就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知道刘三在七十里外的红门镇,偷偷藏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这些年他坑蒙拐骗的钱,多放在自己女人和孩子处,对外却不敢宣扬,以免被骗的仇家寻上门来。
得了百两纹银,刘三一定会去带着老婆孩子跑路。
而老人安排的人手,则是已经守在了红门镇,只等着刘三自投罗网。
三天之后,祈雨开始。
没有太多的讲究。
穿着一身奇装异服,刘三装模作样的跳了一遍,乱七八糟的舞蹈。
手里拿着他自己随便乱制的法器,不断的摇晃着。
整个人就像是抽风一般,使劲的哆嗦,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字眼和音符。
这些都毫无意义,只是做个样子。
等到前奏差不多了。
刘三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总要拿点什么交差。
他开始用自己所会的那段咒语祈雨。
以往他只是用这咒语,乞求过一些小事。
事情越小,成功的概率越大。
而那种乞求暴富、乞求做大官、做皇帝的愿望,却从未实现过。
每一次失败,他的脚底就会长出一片蛇皮般的斑。
如今刘三的脚底,已经遍布了蛇斑。
咒语越念越快,越念越急。
刘三突然开始又跳了起来。
这一次他的舞蹈不再是胡乱瞎蹦,而是带上了一种古怪而又诡异的韵律。
他的身体,似乎可以扭曲成任意一种难以想象的形状,做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
老人的后辈们,看稀奇似的看着。
脸上并未周围人群众人脸上的虔诚。
唯有老人,感觉有些古怪。
他似乎从刘三那带着面具的脸上,透过面具,凝实眼神看到了绝对的恐惧。
猛然之间,刘三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些古怪的动作。
他的皮肤,开始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