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那些人可真够霸道的,竟然要清场!”
长夏神情有些恍惚,混在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修士里,也不显的有什么问题。
一直到离开,长夏自己找个了借口,自行离去,自己找了个客栈,拿出了古画和玉简。
玉简内的记载只是些普通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
“把你的鲜血滴在玉简上。”
长夏照做,之后再次探查玉简,其内的内容,就变了,率先入眼的便是四个大字:斩颅飞刀。
一门神通结合法宝的古怪法门,而且还是修行的法门。
古画展开之后,画上只有背影的水墨画女子,从画中走出,她伸出手,摸了摸长夏的脑袋。
“我以为沐氏的血脉彻底断绝了,没想到,还能让我遇到一个,虽然血脉稀薄,而且已经陷入沉寂,可终归还是有希望,只要唤醒你的血脉就好,你还有亲人么?”
“没有,很早之前就全部死了。”
水墨画女子也不深究,伸手一挥,一片虚影浮现在长夏面前。
这是一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从眉眼到气质,各方面都平凡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只不过这个男人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微微翘起。
长夏看着身前如假乱真的幻影,神情平静,然而,当她看到这人的手之后,瞳孔瞬间一缩,整个人也忽然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这人的手。
这人盯着身前,右手的拇指,无意识的搓着手指,从食指到中指,再搓了搓小指的指甲,而后四指一起擦过掌心,如此不断的往复。
“这人是当年沐氏某个弟子的后人,与沐氏一般无二,沐氏留下的阵道传承,都在他的手上,你找到他,他会给你阵道传承,我能教给你的,只有沐氏的斩颅飞刀,你……”水墨画指着幻影道,话说到一半,便忽然停了下来,有些意外的看着长夏。
长夏望着幻影中的人,看了看对方的手指,又看了看那个欣喜的淡笑。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两行热泪咕咕而下,哭的伤心欲绝,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偏偏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怎么都藏不住。
她没有理会水墨画,只是盯着幻影,近乎呓语的喃呢。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的,他还活着呢……”
“长夏,这……”
“他还活着!”长夏忽然拔高了音调,打断了水墨画的话,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没忍住。”
水墨画没在意长夏哭哭笑笑的无礼,心里反倒是彻底松了口气。
既然那人认识长夏,看来的确是当年沐氏某人收的弟子的后人,沐氏能有血脉传下,那人应当是出了很大力气了,长夏自己都不知道。
再看长夏,水墨画更为满意了。
原本长夏身上总有些近乎沉郁的气质,整个人都如同蒙了一层灰雾,愿意推开门,也只是因为会有机会获得力量,水墨画颇有些担忧,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今再看,长夏身上蒙着的那层灰雾,如同被泪水冲刷,整个人都变得鲜活,如同,真的活了过来一般。
水墨画很明白这是为什么,那是一种找到了意义的鲜活。
再看幻影中的人,水墨画心中也不由的生出一丝暖意,他是那个弟子的后代,已经无关重要了,纵然是当年,沐氏的弟子之中,能做到这些的,都是屈指可数。
这个孩子,为了保住这最后的沐氏血脉,付出了何等代价啊。
“我不能经常出现,会给你带来危险,除非必要,我不会出手帮你御敌,你去找到他吧。”水墨画摸了摸长夏的脑袋,伸手拭去了长夏的眼泪,语气温和。
水墨画回到古画之中,重新钻回了长夏的储物戒指。
长夏擦去了眼泪,眼神如洗般明亮,嘴角无法隐藏的翘起了弧度,整个人变得明媚到耀眼。
……
“阿嚏……”
秦阳摸了摸鼻子,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会打喷嚏,检查了一遍身体,健壮如妖兽,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是谁在背后诅咒我么?嘿,无胆鼠辈,有本事来让我活活打死。”
秦阳嘟囔了一句,躺在躺椅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又忍不住坐了起来,在船头上用半吊子的占卜手段,试着占卜了一下。
结果凶中带吉,秦阳继续重新占卜,结果变成了吉中带凶,再继续试了一次,又成了大凶……
半晌之后,秦阳面无表情的将占卜工具收起来,随手从船头丢了下去。
一炷香的时间,他竟然将所有的吉凶都轮了一遍。
玩呢!
算了,蒙师叔的本事,他学不来了,有些事还是别勉强了。
第五一二章 随身的老奶奶,发狠的贾福德
秦阳跟一条快要晒干的咸鱼一样,躺在飞舟的船头晒着太阳,打发前往东海的这段时间。
他可不知道,当年做了好事,救人一命,并给对方开启了新的人生,而那位已经对于沐如心这三个字极其陌生,现今名为长夏的女子,好死不死的还就是沐氏的后裔。
哪怕她的血脉极其稀薄,血脉也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寂,若无意外,永远都不可能觉醒,也永远都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是沐氏血脉。
若是没碰到秦阳,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可能已经陷入到离都的泥潭,最后香消玉殒。
若没碰到秦阳,她也没机会挣脱那片泥潭,以长夏之名,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当然,这些秦阳都不知道,他已经忘记了。
身为一个做好事不留名,急公好义之人,秦有德从来不惦记着被人回报。
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长夏已经认出他了。
虽然当年季无道死的毫无破绽,是“死”在了死亡仪式上,从天地之间抹去了季无道这个人,无论是谁,用何种秘法神通,都只能得到一个结论。
季无道死了。
哪怕是秦阳,如今也无法再次穿上这个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