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故事的套路,他见的太多了,总是扯上一个什么名人,让一个旅游景点变得更有底蕴而已。
东海这边扯上了青莲剑仙之类的巨佬,说什么青莲剑仙曾经踏浪而去,进入了白浪海消失不见。
南海这边就非说当年的南海道君,在白浪海三进三出,斩杀为祸的凶龙……
实际上,按照温雨伯所说,白浪海除了灵气浓郁,少了些暴烈之外,其他地方跟死海都挺像的,生活在那里的海中凶兽,其实还没死海的凶兽好吃。
秦阳现在这个马甲,设定的来历,就是从白浪海而来的。
谁要是不信,有本事去白浪海里找去,那里普通的海岛其实不少,浮游岛屿有,悬空岛有,幽灵岛也有。
有能力花费大力气,找到白浪海所有的海岛,制出舆图的人,绝对是有,可那些人,无一不是顶尖强者,谁会闲的蛋疼的去花费至少上千年时间干这件事。
到了今日,连舆图都没呢,连幽灵盗这种活跃在海上多年的海油子都没。
要不秦阳一点都不慌,根本不害怕身份会被人追查出来什么东西。
传承到手,立马脚底抹油开溜,一路狂奔到东海,放到别人看来,那就是苟全性命,忍辱负重,回去头卧薪尝胆,修习传承,学得一身本事之后,再折回大荒,蹦起来一拳打碎嬴帝的膝盖骨,以全沐氏当年的刚硬威名。
自从专门查了一下沐氏当年的事,秦阳自己也觉得,若真有一个沐氏后人,肯定也会这么干,当年的沐氏大佬,都是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硬骨头硬汉,从来不耍阴谋,从来不知苟字怎么写,满身正气的英雄式人物。
然而,真从沐氏留下的密室里出来,秦阳就知道,他犯了经验性错误了。
满门忠烈是真的,这跟沐氏先辈是阴到一套又一套的老银币,其实并不冲突。
就如同他一般,正直善良,急公好义,却依然会暗戳戳的坑人一样。
以己度人,秦阳琢磨着,沐氏先辈给留下的祖训,应该是没机会了就苟着,把血脉传下去,有机会了赶紧跳出来踩嬴帝几脚,将他踩到粪坑里再用石头压上,让他无法翻身。
每每想到这里,秦阳都会觉得,幸好出来了一趟,没当一个“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秀才,一直宅着还未必能想到知道一些事。
他跟嬴帝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敌,可他跟嬴帝却不一样啊。
他交友满天下,跟他关系不错的人多了去了,还真没体会过举世皆敌的感觉。
而嬴帝却是真正的举世皆敌,想想他灭掉八国的过程中,结仇的人有多少,根本数不清楚,嬴帝肯定也没法将跟他有仇的全部干掉。
如今局势还算平稳,没谁跳出来举起大旗,讨伐嬴帝,纯粹是因为嬴帝拳头大,势力强,还有钱,跟他有仇的人,也都苟着不敢冒泡,就如同前朝的人一般,都只敢背地里暗戳戳的搞事情。
若是让这些人看到机会,不说全部蹦出来咬嬴帝一口,起码有一些人会忍不住吧。
沐氏没人了,可天下还有多少个“沐氏”,谁知道呢。
想明白这些,秦阳就觉得出来一趟算是值了,弄死大魔王的难度,可能没想象的那么困难。
本来只是想混到前朝阵营里,当个猪队友坑死他们,没想到,现在忽然发现,咦,大嬴的敌对阵营里,可能还有更多的人。
那这事情就好办了,先想方设法,弄死那个蛇形印记男,也不用害怕队伍里少了个输出,反正这么多输出,死一个就死一个吧,也未必会影响到他推翻嬴帝的难度。
心情不错的秦阳,不知不觉就到了东海诸国的地界。
因为看到活人了,而且不少,甚至还看到了大嬴在领海边缘巡视的将士,大嬴跟海族的对峙,还在继续。
东海诸国,两边都惹不起,蒙着眼睛装没看见,只求两边大佬千万别真打起来。
落到一座海岛上,稍稍歇息了一下,打听了点消息之后,秦阳继续出发,前往南边的白浪海。
苍郁姥姥他们的海龙号,正好就在白浪海附近,倒是让秦阳省了不少心。
一路狂飙到白浪海的北部,深入进去没多久,就在里面看到了海族活动的痕迹。
秦阳微微一怔,这里竟然还藏了些海族?
早些年的时候,苍郁姥姥掌握的海龙还,跟海族的关系非常一般,哪怕听说了因为小七,双方关系倒是变得融洽了不少,但也没想到,竟然会融洽到这种地步。
海族的兵力,都敢直接交给苍郁姥姥一些了。
看来小七被鲛人皇族接回去,恐怕不只是因为血脉问题这么简单了。
收敛了气息,化作水身,融入到大海之中,悄悄的赶到海龙号附近,感应之中,这里至少有三个可以一巴掌拍死他的大佬。
这还只是能感应到的,暗地里有没有完全收敛的气息的大佬,他也不知道。
潜入到海龙号的下方,秦阳骤然停了下来,一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无声无息的降临,他能感觉到,只要他在动一下,那种大恐怖立刻会化为实质落下。
融入到海水里的秦阳,果断的显出身形,眼神向下瞥了一眼。
目光穿过黑暗,凝实到海底,海底有一大片遍布礁石的海底山峦,山峦一侧,有一块长满了海藻的巨石上,突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这一双眼睛里泛着冷冽的光芒,锁定着秦阳的身躯。
只是目光,就能让秦阳僵在那里,秦阳甚至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在他掏出门板之后,依然可以将他击杀。
秦阳没敢乱动,眼睛却稍稍大量了一下,海底那座山峦,怎么看起来这么像龟壳呢……
“前辈,自己人,别动手!”
海底的山峦微微颤抖了一下,山峦缓缓的抬起,四方也骤然多出来四只如同山柱一般的巨足。
随着这尊巨大无比的巨龟活动身体,白令海海面之下暗潮汹涌的暗流,都被其无意之间泄露出的威压强行镇压。
一股来自荒古的苍茫,骤然弥散开来,哪怕巨龟在海底,秦阳也感觉身上如同被魁山压制,连同意下手指头都变得困难。
巨龟活动的身躯,一步步向上走来,身形也随之不断缩小,最后化作以为佝偻着身子的秃头老者。
老者走到秦阳身边,绕着秦阳转了两圈,豆大的眼睛将秦阳扫视了好几遍。
“秦阳?”
“是我,前辈。”
“龟甲呢?”
“被人打碎了。”
“胡说,我的龟甲谁能打碎。”老龟的小眼睛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