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掌舵人消失在眼前,锁链缠绕到他的身体上,煞气、杀气迸发,来者瞬间化为齑粉。
“既然是被我杀掉的,又是上古天庭的人,那便留不得了。”
一船死灵,噤若寒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全部装死人。
干掉了一个上古天庭的人,掌舵人回到船舵前,环顾一周。
“开始付船票了。”
一天之后,大船开始起航,消失在苦海之中。
等到一船人下船,掌舵人没急着返航,他记下了所有人当做船票的故事,将这些东西,全部丢给了在岸边候着的布冥白。
那个故事,便是每一个上岸之人最重要的身份信息,掌握着这些信息的道门,在以后做事的时候,就能先天立于百战不殆的地位。
如今登岸的人里,一个上古天庭的人都没有,可能会有上古地府的人。
“你感受到了么?”布冥白问了一句。
“纵然如同亲身经历,感同身受,内心却也无法真正的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掌舵人摇了摇头。
“尽量少出手吧,你这样下去,是无法彻底复苏,也无法入道,你的杀气、煞气太重,纵然怨气怨念全部融入到渡船里,也没办法彻底化解的。”
“我现在很少出手了,这次只杀了一个我杀过的人,是神祇的走狗。”
“……”布冥白砸吧了下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前这位,真名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道门里可能也没人知道。
他的杀气太重,杀孽冠绝整个道门历史,到了最后,为了不连累道门,把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名字都杀了。
屠过真龙,将真龙的真名、真灵,一起湮灭,以至于让那真龙,再也没办法复活,真龙临死的时候,献祭了自身,对其下了恶毒的诅咒。
灭过神祇,杀掉的还是上古天庭九星真君里,杀气和煞气最重的计都、罗睺,干掉了这俩神祇,杀的发狂,连这俩的权柄也一起杀了,因此被反噬,他就成了杀气和煞气最重的人。
当年要不是这位恢复了神智之后,自觉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会反噬道门,将道门香火也一起掐灭,这才自绝天下,自断生机,自封己身,躺进了陵寝里。
若非如此,这位当年杀破天的时候,指不定就一路从九天之下,杀到九天之上,将上古天庭都屠戮个干净。
现在能还算特别老实的当苦海摆渡人,绝对可以算是放下屠刀重新做人了。
要不是有这些失控的前科在,大胡子说什么都不可能让这么一位狠人,在这里当什么鬼摆渡人,一直被困在苦海。
这位若是解开了束缚,亡者之界十有就演化不下去了,死灵指不定都会被他全部杀完。
布冥白拿着新的信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匆匆离去。
掌舵人返航,继续去感受众生之苦,以此来化解自身,复苏自身,期待有朝一日,能彻底化解反噬和诅咒,以杀入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亡者之界里,没有日月流转,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
秦阳每天就看看虫壳,期待着这个东西真的变成先天之物,他现在万分相信这就是先天之物,先天的有些不太一样而已。
剩下的时间,就跟个混子一样到处遛逛,意图在荒野里找到其他东西,哪怕只是雨花石都行。
……
大荒,永夜之地。
永远黑暗的世界里,天空忽然有几颗星光闪烁了一下,点点星光,从夜空之中不断的坠落,带着火光,直冲而下。
律宗里,一个苍老到如同干尸的老和尚,骤然睁开眼睛,他双手合十,高声念了一声佛号,金光自地下冲出,化作一道屏障,将整个律宗笼罩。
那几道星光,裹挟着雷霆与天火,出现在律宗上空。
其中一道星光之中,走出一人,花面人身,额生独角,双瞳赤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律宗,伸出一只手。
“敕令,斩断。”
一道金光凭空出现,化作一道刀罡,斩在律宗的防护上。
防护罩上,无数的符文浮现,所有的符文,在同一时间,从中而断,整个护罩轰然崩碎。
“交出戮天碑,赐尔等臣服。”
花面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律宗一众大和尚,如同看待一堆蝼蚁。
永夜之地的深处,无目大和尚,再次来到那个深洞穴里。
“大神,乱局已开,大荒已经暴露,永夜之地,是第一个暴露的地方,一切都拦不住了。”
丢下这句话,无目转身离开。
律宗有难,他出身律宗,不能不管。
等到无目离去之后,黑暗的最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避无可避了,还不是时候,我可不想去顶在最前面,上古天庭的一众伪君子,那令人作呕的气息,说真的,比酆都大帝还要恶心的多。
与其最终死在上古天庭之手,还不如死在那位手里。
希望那位能惦念点香火情吧。”
一声叹息之后,永夜之地的最深处,大地颤动,地面开裂,裂缝绵延上百里,似乎整个永夜之地都在颤抖。
律宗上空,尚在神光之中没有显出真身的几位,瞬间散去了神光,露出了真身。
他们那淡漠的双眼里,终于露出了震惊的光彩,他们一起望向永夜之地的深处,仿佛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永夜之地不见半点天光的黑暗之地,大地开裂的裂缝,缓缓的向着两边划开,裂缝之下,光辉闪耀,如同大日骤临。
从高空俯瞰下去,才能看到,那条巨大的裂缝,竟然只是一个不知什么生灵的眼皮,大地开裂之后,露出了他那巨大无比的眼球。
霎时之间,天光横扫整个永夜之地。
这片从来不见半点天光的地方,终于放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