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收手下的时候,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招,这一点最是被人诟病的,黑锅自然也是他自己背好。
有什么身份,就干什么事,梅盐对这一点的认知,一直非常清晰。
用秦阳的话说,那就是人设很重要,他本人是什么样,别人其实并不在乎。
就像秦阳,金字招牌立好了,从生到死,都没变过。
有的是人,知道秦阳本人的想法、本心,肯定不可能十成十符合这块金字招牌。
但那又怎样,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好人。
他维持住了人设,那别人眼里,他便就是这样一个人。
梅盐可能没法说的这么清楚,但他心里却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他是背后捅了牧师一刀,投入到十方帝尊麾下的,他这种人,就甭指望会有什么正面的名声,也别想大家都认可正面名声。
已经没法立一个正面人设。
他想要维持住这一切,就要死死的抱住十方帝尊的大腿,死也不撒手。
费尽心机需要维持的也只是这一点,所以,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在他的经营范围内。
正好他修的大魔经,走的还是捷径,若是没有后台,没有足够的理由,他早晚是人人喊打的邪道。
现在多好,虽然有恶名,却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借助手中的权势,近乎光明正大的修行大魔经。
修行进度一日千里,便是如此。
而在牧师那边,他根本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在两边反复横跳,最后来了一次狠的,彻底跟牧师那边决裂,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事。
他内心深处隐藏的最深的魔念,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具体,而秦阳却清楚。
三头形似麒麟的凶兽,拉着玉辇飞来,落在了路人甲门派的大门前。
梅盐来到髯须大汉死掉的地方,看着铺满了整座山头的髯须大汉,嗅了嗅鼻子,这里残存的血煞之气,被他强行收拢过来,化作血色的烟雾,没入他的鼻腔。
梅盐细细感应了片刻,重新睁开眼睛,撇了撇嘴。
“蠢货。”
死的可真货囊,竟然被反噬而死,残存的血煞之气,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点,白白培养了这么久,全部浪费了。
梅盐吸了吸鼻子,似是被残留的血煞之气激起了魔念,他斜了一眼路人甲门派,对身侧跟着的手下道。
“这个什么门派,勾结牧师党羽,谋害神朝忠臣,按律当如何?”
那同样满眼煞气的手下,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拿出一本黑铁大书,唰唰唰的翻到其中一页,大声道。
“按律当全部缉拿审问,有罪者当处以极刑,参与叛乱者,连坐。”
“噢,那若是缉拿的时候遇到反抗当如何?”
“按律可以就地格杀。”
“恩,很好,先全部缉拿了吧,是不是先审了再说,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呐。”梅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杀到路人甲门派,这门派里的人也怂的要死,早在之前看到那髯须大汉自毙的时候,就明白事情大条了。
现在连忙低眉顺眼的,自觉是被迁怒了,起码听梅盐的话,似乎还不算太严重。
抱着铁书的汉子,过来之后,大手一挥。
“全部拿下审问。”
转头立刻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丝笑脸。
“正常的审问,死的可是梅大人最看中的手下,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什么大功劳,那也是有无数的小功劳的,总不能不查清楚。”
“大人说的是。”路人甲门派的掌门,低眉顺眼的连连称是。
然而,他拱手的一瞬间,抱铁书的汉子却惨叫一声,退后一步,笑脸瞬间收敛,满眼的煞气蒸腾而出。
“敢于反抗,必定是叛贼无疑,杀无赦。”
眨眼间,一片血雨腥风,惨叫声不断。
梅盐乐呵呵的踱着步子,一路走进了宗门驻地内,直接封了驻地,张口一吸,宗门内鸡犬不留,尽数被其当做祭品,修行了大魔经。
这就是典型的走邪道,损人利己。
邪道走的好不好,也要看效率,损人一命,利己一毛,算是效率差的,能接近一半,就算是极致了,没法再高了。
几个呼吸之间,路人甲宗门内,一个活物都见不到了。
走出宗门,梅盐随口吩咐了一句。
“去上报一下,叛逆负隅顽抗,被尽数诛杀。”
转过头,梅盐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反正在他手下看来,这是替髯须大汉报仇了,甭管是不是真的,态度是有了。
至于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恐怕没几个人能看透。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苗培有些纳闷。
“给你指条路,别把你做的那些事,当成没人知道的事,只要有人知道,那就不再是秘密,除非你抱有侥幸心理,否则有朝一日秘密爆炸,你会死的很难看。”
“请说。”
“要么,你去梅盐手下当个走狗,玩一手灯下黑,危险了点,要么,你就去投靠牧师那边的人,跟十方神朝对着干。”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苗培没弄明白,为什么非要非黑即白,直接做到最极端的情况。
他现在的情况,似乎还没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