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老者换了一身衣裳,整理一下头发,再坐在原地,运功疗伤,将中的毒逼出体外,一切都恢复了之后,立刻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模样。
带着贾福德,从离都一个侧门进了离都,连盘问的人都没有见到,然而,他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找,就直奔献国公府而去。
环绕着献国公府转了一圈之后,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天,甚至还专门在一处等着献国公出现,看了一眼之后,老者才花大价钱,在献国公府的西北面,定下了一座酒楼的最高一层,窗户直对着献国公府。
住下之后,老者站在床边,遥遥指着献国公府的方向,抚须含笑。
“观此地地势,再结合星象运数,加上那日亲眼见过献国公,他近来运数的确不怎么好啊,大忌东方,却命犯西北,他的天星暗淡,隐有星坠之相,正好,福德啊,你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听为师的,助他一臂之力,应当就足够了。”
“师父,我要怎么做?”
“看到为师这张桌子了么,你每日就坐在桌上的蒲团上,对着献国公府打坐修行即可,什么都不用做。”
“噢。”
贾福德松了口气,只是坐在这里就行了,那就不用去跟人拼杀了。
贾福德老老实实的听话,坐在蒲团上打坐修行,没事的时候,就遥遥望着献国公府发愣。
而老者悄悄的在三条街之外落脚,关上房门之后,立刻长出一口气。
“福德啊,你可莫要怪为师,为师也是为你好,你这先天衰神,霉染九星,为师也压不住了,这次还只是一头飞僵,下次说不得就是一位沉眠的旱魃了,若非逼不得已,为师也不想进入离都。”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更别说这个还不是道友。
献国公无缘无故的追杀贾福德,贾福德今日来祥瑞他,也是合乎天地正道,也合乎修行正心之法。
贾福德老老实实的每年坐在那念叨着献国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献国公沾染霉运,毕竟,献国公乃是神朝大员,国运护体,想来祥瑞也没什么用,他也只是听师父的话而已。
另一边,献国公也不知道,前两年差人追杀,后面就没了影子的野修,抱上了大腿之后,现在正在离都里,每日念叨着他呢。
于此同时,每一次看到那颗蜃龙宝珠,都觉得自己被羞辱的幻海刹那,也在行动了。
花费了几个月时间,以幻海氏的幻术,在叶建仲手下亲信的人身边,陆陆续续安插了十数人。
从吉祥街的姑娘,到新招来的婢女,甚至还有新买来的稀罕小宠幼崽,还有一些例如摆件、家具之类的东西,简直是应有尽有。
除了最初的时候,幻术需要影响的范围大一些,到了后面,根本不需要去刻意多管了。
刑部府衙的深处,连接着的,就是刑部一应大员的家眷族人所在。
一个小宅院里,一位月末二八年华的少女,沐浴在蜃龙宝珠的光辉之下,慢慢的俯下身,如同将什么东西放到地上,少女对着前方空荡荡的院子,嬉笑玩闹。
“小白,你别跑出去了,跑出去就被人抓走了。”
没人能看到什么东西,唯独少女自己,能看到的院子里,有一只约莫巴掌大的小狐狸,好奇的到处跑。
到了夜里,另一边的深宅里,下了血本替人赎身的纨绔子弟,正满面春风的躺在床上,伸出胳膊,对着怀里根本不存在的人,不停的说着土味情话。
一张大网,开始从最边缘的地方,慢慢的向着中间合拢,慢慢的开始影响到靠近中心的人。
哪怕都是幻术,都是假的,而且还在蜃龙宝珠的光辉之下,也依然没有人看穿这些。
幻象已经扎根到他们的脑海深处,由内而外,而蜃龙宝珠化去的,仅仅只是那种凭空存在于世间的虚假幻象,却化不去人心里的幻象。
当少女的小狐狸,被另一家的纨绔,当场踩死,少女的哭声响起,这一张大网,终于开始稍稍收拢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
于此同时,秦阳也没闲着,从南境向北开拓的陈皮,也已经被召唤到了离都,情报网的构架也已经开始了。
在吉祥街这种地方,开一座新的青楼什么的,别想了,没那么容易的。
不过想要在这里混下去,干些别的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这次,秦阳以季无道之名,稍稍提点了一下,陈皮的开局就容易太多了。
对此季无道两个称号的事,秦阳已经放弃治疗。
打定了主意,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就让季无道杀青!
总有人说他待在吉祥街这么久,怎么可能一个姑娘都没碰过,那些彻底放弃的姑娘也就算了,有的是一寸红还在手里的姑娘,他也没看上,绝对是有问题。
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
这事,秦阳也没法跟别人说,观念不一样,大家一起玩玩闹闹,打打麻将,偶尔开个荤玩笑什么的,也没什么。
可心里终归还是不想随便的祸害这里的姑娘。
如同吉祥街里的姑娘一样,想开了一次,基本就没终点了。
而他,只要想通了一次,后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甭指望别人能理解。
所以,秦阳决定了合适的时候就让季无道杀青之后,就颇有些放飞自我了,陈皮在离都的布局,也开始以吉祥街为起点,慢慢的展开。
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那就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了。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秦阳也开始偶尔离开吉祥街,到外面转转,每日做的,也只是在吉祥街里,搜集各种消息,加以整理,再从这些杂乱无章的消息里,弄出来有价值的消息。
如同往常一样的日子里,正午时分,这是吉祥街最平静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很闲,尤其是那些姑娘。
秦阳泡了壶茶,坐在走道边,听着那些无聊的姑娘们,聊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八卦到修行,再到衣裳或者是哪家丹药铺子,新出了一种驻颜的丹药。
她们平日里接触的外人最多,能得到各种小道消息也更多,这也是秦阳的消息来源之一。
不过今天,听了没一会,就有一些让秦阳忽然来了精神。
“你们谁还记得,那个第一天出来接客,就被接走的清倌人么?”
“那谁能忘了,多少年都没出过这么一个运气如此好的。”
“呵,还运气好呢,我看未必了,我昨天才听说了,她死了!”
“啊,这种事你怎么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