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话里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组合到一起,别人领悟起来的时候,就未必能领悟到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这才是最保险的骗人的方式。
这一点,秦阳早就知道了,可知道了,也未必能看明白。
所以当弄明白前面那一半的时候,所谓的需要帮助,就只剩下帮他得到恶龙的力量了。
再往回退,他若只是需要有非龙裔的生灵,帮他打开青铜巨棺,他之前又何必不明说怎么度过中间这段凶险万分,需要破解才能度过的路程?
只有一个可能,庙祝也不知道怎么度过。
以己度人,若自己的力量,被封镇在这里,而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这里又没有什么别的危险,那自己必然会驻扎在这里,穷尽时间来慢慢琢磨。
也就是驻扎在最靠近的地方。
若庙祝也不知道怎么度过中间这段路程,那座山村,就是他能离这里最近的地方了。
所以庙祝需要的帮助,从最初的地方就开始了。
他需要有人帮他找到度过悲鸣沼泽的方法,需要有人帮他找到度过那片无垠黑暗的方法,之后,再帮他打开青铜巨棺。
秦阳叹了口气,好气哟,自己跟一般人一样,只从假话里,注意到最后的目的,所有的思绪都在最后,却忽略了中间的过程,以至于硬生生的被人利用了一路,当了一回带路党。
现在就是还没想明白,进入这里之后,庙祝为什么不露头了,按理说,他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是时候清场了,可除了送能量,让黑玉神门强化了一些,就没别的动作了。
回过神,秦阳挠了挠头,今天不知怎么的,颇有些如有神助,那些凌乱的拼图,中间缺失的部分,竟然也能空过去,将拼图组起来。
就是感觉可能脑力消耗过度,有点饿了。
说起饿了,就想到崔老祖了,想到崔老祖,就想到了在那混吃混喝,整天美滋滋的张正义。
心里不平衡,好想再打死他一次啊……
崔老祖给炖的浓汤,早就喝完了,现在库存的,也只剩下当初在军中,薅大嬴神朝羊毛的时候,库存下来的那些。
喝完之后,补充点力量,感觉体内的空虚感和饥饿感,终于消散了。
一夜过去,天色大亮,他们又回到了村子里,这里依然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秦阳和蒙毅,分别跟进,继续观看,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
“逃难的人,你见到了么?听说一年前,西北的天塌了,可是死了不少人。”
“天塌下来,我们这里还有昆仑在,伤不到我们,而且昆仑里,据说还住着仙人呢,真发生什么,也有仙人在的,我们怕什么。”
“说的也是,走吧,改进去浇地了,最近的天地可真是怪,一点雨都没有。”
秦阳游走在村子里,听着村民的闲谈,遥望了西北方向一眼。
天塌了,这是有什么超级强者交手的原因吧。
看来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古末期,世道已经乱起来了。
一天的时间过去,蒙毅那边记录着应乾和少女的经历,都是些日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人的关系倒是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秦阳这边也同样是得到一些零零散散,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又是黑夜降临,秦阳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今夜的进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黑夜死一般的寂静,再也看不到大地之下,黑气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了。
而同样的,庙祝依然没有现身,秦阳和蒙毅枯坐一夜,预防着有什么阴谋,可是等到天亮了,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庙祝还明白,这样下去,所有的虬龙都会被我解决了,他也不做无用功了,只不过这家伙,为什么就是不出现呢?”
秦阳喃喃自语,愈发想不明白。
“我们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毫不在意的蝼蚁,生死都已经无关紧要。”蒙毅看了秦阳一眼,沉吟了一下,改口道:“不过,他之前想要灭口,却发现不成,还发现了,你拥有压制那些黑色虬龙的力量,他必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可他依然不动手了,你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他做不到。”
“不可能的,那些黑气所化的黑色虬龙,源源不断,而我之前推算过,罗生门吞噬吸收的速度,是有上限的,他肯定也知道,只要有足够强虬龙出现,他就可以在顶住消耗的同时,将我们都耗死。”
秦阳果断否决了蒙毅的说法,不是做不到。
但这句话说完之后,秦阳心中一动。
看了看天空。
“蒙师叔,还有七天,妖母就会打开一丝缝隙了,若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和庙祝,就再也出不去了,做不到不太可能,但是不是,他现在正在争分夺秒,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理我们了,他只需要在七天之后,办完他要办的事情,离开这里,将我们都困死在这里不得了。”
“不能分心的事,他现在只有去掌握恶龙力量这一件事了。”蒙毅神情一动,忽然道:“难道是,虽然恶龙的力量是他的,可是他已经无法掌控了?”
“只有这个可能了,我看,我们需要在十天之后,最后一刻,才能弄明白了。”秦阳望了一眼,牵着水牛离开村落的少女:“蒙师叔,从今天开始,我去跟着他们俩好了,你脚力快,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
“你不是说要去看你的老朋友么,跟着我干什么,我要去带大牛吃草了。”
“已经去过了,我那老朋友还活的好好的,脾气依然很不好,我们还差点打起来。”
“你又骗人,你天天在村子里,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晚上,你们都睡着的时候,我就去转了转。”
“哼,又瞎说。”少女气哼哼的转过头,想要牵着那头水牛离开:“大牛,走,我们走,不跟这个骗子说话。”
水牛慢条斯理的嚼着水草,耷拉着眼皮,任凭少女做着每天都自娱自乐的牵牛活动,动也不动一下。
少女牵不动水牛,又不想看到应乾,背对着应乾坐在那里,等着水牛吃草,良久之后,少女才忽然问了一句。
“你那个老朋友叫什么?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子?”
应乾微微一怔,没反应过来。
“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骗人的,你都回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