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鼎,霞光蕴气撒满天空。
冲天香气缭绕山头,氤氲之气笼罩着丹鼎内如同弹丸一样漂浮乱撞的灵药。
每一粒固元丹灵韵圆满,而且琳琅满目,恐怕有上千粒,够高羡吃上很长一段时间。
高羡抵达这燕定府的第一个目的,终于完成了。
一个个瓷瓶飞出,装满丹药之后又回到了高羡的袖袍之中,顷刻间丹鼎之内的灵丹便消失一空。
高羡取出其中一粒嚼了嚼,灵韵比以前炼制的都要强,但是依旧只是固元丹。
高羡觉得这不是这昆仑神鼎的真正用法,蕴藏在昆仑神鼎底部氤氲的力量也没有什么消耗。
问题应该出在自己的丹方上。
淫花仙经不过是银花宫开宗立派之人遇到一些奇缘和机缘巧合下,逐渐完善出来的一丹经,活死丹、固元丹已经是巅峰了,甚至大半都是普通的毒药、丹药。
而这香火神图、昆仑神鼎这等成套的神物,还借助了香火青气,肯定不是用来炼制这些丹药的。
还必须有配套的神丹丹方才行。
————
天一黑,整个燕定府司天监的道人门立刻集结,动用了令牌开启城门,不动声色的朝着城外登仙观而去。
这些人带的都是桃木剑,但是却沉重似铁、锋锐无比,更重要的是还带着一股强烈的煞气,绝不是普通的木剑。
甚至有些类似于三灾散人的瘟神幡,带着一股活物生机,只是威力和那一震黑烟铺天盖地、毒气冲天的瘟神幡,不能相比。
一路司天监的道人们用着同一门轻功急奔,排着整列的队形。
不过此行极有可能碰上意外,昆仑神鼎这等神物绝不可能自行复苏,说不定就会碰上什么大妖巨魔,众人心中惶惶,如同大战将临。
他们平日里呆在燕定府,顶多就是碰上一些荒野精怪,还没打过这样的硬仗,那些荒野成了精怪的妖孽,和人修成的妖魔是天和地的差别。
据说每一次司天监和妖修魔头大战,都是尸横遍野,拿人命去拼的。
上一次发生这等大战,还是开朝初年,死的人让司天监现在才刚缓过气来。
灵虚道人看了看这些不成器的弟子,叹气摇头,向着所有人传输着司天监的理念和传承。
“我们司天监守的便是这大周的秩序,镇住这些魑魅魍魉。”
“如今昆仑神鼎再次出世,极有可能再次引发大乱,我们身为司天监的弟子,怎可退缩!”
身旁的大胡子师弟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们司天监不是以和为贵吗?除了收拾一些诞生于荒野不成气候的精怪,那些妖修魔头,我们不都是派人洽谈,封他们个神位?安抚为主?”
灵虚道人鼻子一歪,极力辩解:“要不是我们司天监还有点底蕴,你想想那些妖孽魔头能够接受敕封吗?这还不是因为忌惮我们。”
“要是没有我们镇着他们,这天下早就乱了。”
说完,灵虚道人还举起了例子:“之前灵州妖人出世,抽签选人去灵州之时。”
“你们师兄我就义无反顾、不惜一切的上报,要求跟着冲鹤师叔前往灵州除魔的。”
“要不是刚刚走到半途上,那妖人就已经被人给斩杀了,我就让尔等看看你们师兄我是如何豪气云天、诛杀妖邪的。”
灵虚说到这里,仿佛还颇为遗憾。
一番话,激励了在场所有人。
“没错,正邪对立,岂能退缩。”大胡子道人一声高喊。
“那三灾散人这样厉害的妖魔?我们暗中派出了人去降魔?”一位女冠惊奇出声,仿佛才知道。
“师傅(师叔),真的是太厉害了。”众多弟子纷纷崇敬喊道。
众人急奔的脚步更快了。
灵虚欣慰的笑了笑,当然不会说,实际上事后听到那灵州的妖人,驾驭着蝗神手持着瘟神幡卷起滔天瘟瘴之气,和那巩州剑仙争雄与苍穹之上的消息传来。
连他们冲鹤师叔都吓瘫在了地上,他们一群人人人汗流浃背,谁也没料到,这背后的妖人竟然强到了这种程度。
若不是那巩州剑仙刚好路过杀了这妖魔,他们这一次司天监,恐怕又是一次开朝初年那般的大灾,甚至可能超过。
登仙观所在的山头遥遥在望,众人轻功飞跃的脚步终于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停下,人人都稳稳站在树上,看得出来都有着一手好武功。
“停住!”
灵虚道人一伸手:“待我开法眼,看看山头之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灵虚道人不仅仅有着那不一般的桃木剑,更重要的是他右手手背之上竟然还镶嵌着一枚如同白玉一般的花瓣。
白玉之中有点点斑痕,隐隐有些像是梅花。
手抚过眼睛,白玉一样的花瓣亮起光芒,灵虚道人的眼睛就失去了焦距。
视线却跨越遥远的距离,看到了山头之上道观的场景。
就看见一道人背对着山下,盘坐在一座高近丈的青铜巨鼎之上,座下氤氲霞光环绕,神光如同丝线一般擦过道袍衣角远去。
“虚空而立?”灵虚道人首先就打了个颤。
紧接着,就看见那如同神仙一般的背影,掏出了一个玉葫芦。
那倒出来的不是水。
而是滔天血气,浩浩荡荡,直落九天。
常人看不到,但是在司天监灵虚道人的法眼看来,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从那葫芦里倒了出来。
黑气遮天蔽日,一看不清身影的盖世凶魔在黑云之中咆哮,震耳欲聋。
随着司天监灵虚道人的目光注意到道人的身上,道人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望了下去。
灵虚道人法眼只看见云霞满天,仿佛万丈光芒之中有神佛俯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