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天地变色。
月下一仙人飞跃而下,剑影挟裹着漫天月光浩浩荡荡而来。
“天外飞仙!”
清朗的声音传递四方。
任由它千万银花四面八方包拢过来,剑只往一处而去,颇有一剑破万法的气势。
远处紧跟而来的大周武仪司的中行笃、心剑吕沧海也刚好也到了。
那一剑击穿漫天银花,化为明月之辉横扫四方。
一剑落下,胜负已定。
银花公子项上头颅飞天而起,满腔热血如同一朵大花一般洒落长街,直接倒在了地上。
头颅上的还带着死前的迷茫,不知是不敢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剑法,还是因为错愕竟然有人能破解这银花宫独步天下的暗器。
而城墙之上的剑仙却仿佛动都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未曾出剑的姿势,仿若刚刚惊天动地的一剑只是一场幻梦。
剑仙收剑入鞘。
“哒!”
“咯吱!”
细微的声音从长街之上传来。
刀圣许霸元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顿时看见临城门的西街之上,冬去春来,满树花开,仿佛一夜之间,该换了季节。
满街桂花树盛开,香飘十里,沁人心鼻。
刀圣许霸元远远看着,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这……这……”
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世上竟然有这等剑法。”
中行笃吹响了铜哨子,召集周围所有的武仪司人手朝着这里聚集,对这个一出手就杀了银花公子的人还有那一剑忌惮至极。
只有心剑吕沧海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只凭剑意已然认出来了是谁:“原来是他。”
回想起了那一晚的一剑,不过今日这一剑已然远远超出了从前,可以真正称之为仙人之剑。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银花公子死的不冤。”
刀圣许霸元依旧在品着那一剑的余味,听完才叹然说道:“原来这一招叫天外飞仙。”
中行笃立刻看向了吕沧海,惊讶道:“吕兄竟然认识这位高人。”
吕沧海拂须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是他对高羡也并不了解,除了名字之外就不知道什么了,说多了会露馅,也只能用来装装逼了。
而坐在轿子里一动不能动的李榕儿,才是全场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那屹立于城上,一剑纵横天地间的影子完全打破了李榕儿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那神仙一闪便从城墙站在了西门大街之上,再一闪就立于轿子前。
轿子帘子敞开,李榕儿一身华裳,呆呆的看着高羡,这是一个眉心有着道痕的少年道人,生而不凡,好似从天宫走出的仙童,一身空灵的气质如同九天明月。
高羡低头看了李榕儿一眼,眸子深处起了一缕惊艳,眉头挑了挑。
转身手一挥,银花公子手中的宝扇和身上的几件宝物一同敛取,随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街头远方。
人已经不见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许霸元和中行笃两人也松了口气。
随后,更远处传来了声响,身后街道之上大批差役的人马到来,正好赶上收尸。
第七章:大仙扬名
巩州城的西城门之上,血淋淋的头颅悬挂在旗杆之上,凌乱的黑发在风中飘扬。
再也不见那潇洒邪异的银花公子,只有死人头一枚,散发着恶臭。
城门旁的告示前围满了人,还有人大声念诵告示之上的内容,大周朝廷仿佛是想要借此震慑江湖人士,着重提及了武仪司和旗下校尉中行笃的功绩,虽然提及了剑仙和几位江湖豪侠,但是也是以春秋笔法带过。
不过银花公子之死的轰动远超乎想象,整个巩州城和江湖,都知道了那一夜的景象。
银花公子如何掠走李氏二女,剑仙城上一剑削首,满街花开的故事,活灵活现的传遍了市井小巷。
甚至包括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李氏二女的心理活动和几位江湖豪客的义薄云天,以及银花公子和银花公四鬼死前的表情都被人脑补出了各种版本,在街头巷尾传扬。
“真的死了?”一匆匆赶来,却姗姗来迟满脸胡子的江湖客睁大了眼睛,看着城墙上的人头。
“这魔头祸害了多少人,不知道造了多少孽,终于死了,好!好!好!”锦衣华服的老者拍手称快。
“这当真是银花宫宫主的头?”一个带着商队,从北方魏国而来的商贾,听到银花宫这个名字都感觉双腿打颤,指着城墙之上的人头色色发抖。
在北魏,银花宫的凶名更胜于大周。
老者豪迈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大周是何等地方,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便是流传各种传说神话,不知道多少高人隐藏在名山大川之中。”
”这银花魔头敢来我大周兴风作浪,还来我巩州城为非作歹,简直就是找死。”
“这不刚来我巩州地界,就有仙人下山,刚好路过巩州城将这魔头给除了。”
老者仿佛完全将剑仙当成了自己人,与有荣焉的模仿着那剑仙洒脱二充满仙气的姿态,骄傲至极的说道:“只用了一剑,就让银花魔头授首,血洒长空,横尸街头。”
北魏商贾立刻追问:“是何等人物?竟然一剑银花公子这样的魔头杀死?”
立刻周围不少人上前讲述起了各种版本的故事,还有人指向西门大街两旁盛开的桂花树,作为那绝巅之战一夜、那月下西来一剑的佐证。
风波瞬间传遍了大周王朝北境。
附近各大门派的高手匆匆赶到巩州城,就是为了看一看那银花公子的人头,确认其是不是真的死了,然后将这喜讯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