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为一滩血水的夜文枫死的毫无征兆。与他一同逝去的还有那块阳罗令,几乎碎成了渣滓,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韩孝都把眼睛瞪得滚圆,再也无法淡然下去,怔怔的盯着阳罗令碎片,满眼难以置信之色。
他不在乎夜文枫的生死,但是在乎这枚破碎的阳罗令。
想要开启阳罗殿,四枚令牌缺一不可,故而此时因为夜文枫的一时冲动,不仅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恐怕还要葬送所有人的造化。
公孙勇大惊失色,缓了好一阵子才回过味来,当即痛不欲生的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
“你怎么会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如果危险就撕碎破界符一同离开,你为什么要如此冲动……”
公孙勇手足无措的站在夜文枫留下的那滩血水中,苍白的脸颊上写满了悲痛,崩溃的泪腺犹如决堤的河水似的滔滔不绝。
“滚开!”韩孝大怒,暴起一脚踹在公孙勇身上,将其踹飞数米,翻了好几个跟头才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
“混蛋,真是气煞我也!”
韩孝满脸不甘的从地上捡起七零八落的阳罗令碎片,想尝试将它们粘合在一起,可不管怎么拼凑都是徒劳无功,阳罗令不可能再复原了。
另一边,公孙勇泪流满面的从地上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那滩血水,仿佛有些神思恍惚。
他比夜文枫年长几岁,少年时便被宗门安排为夜文枫的贴身护卫,可以说从小看着夜文枫长大,深知夜文枫习性,两人之间无话不谈,比亲兄弟还要亲。
而且,公孙勇早在十几年前便把命卖给了夜家,生是为保护夜文枫而生,死……也将会为夜文枫而死。
夜文枫很怕死,哪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试验”了一下就会被强势镇杀,他没想到自己会死。
同样,公孙勇也从没想过夜文枫会死。
但现在,夜文枫真的死了,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那些从夜文枫嘴里说出的美好憧憬还没来及实现一分一毫。
如今,一切都没了,在夜文枫还没有进入阳罗殿的时候,便被残酷的现实泼了一盆寒气逼人的冷水。
“少爷别急,我……这就为你报仇!”公孙勇低喃着。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北方殿门,眼中透出一股绝望之意。
“我来替你报仇!!!!”
公孙勇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宛如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牛般朝着北方殿门就撞了上去。
“擅闯者,镇杀!”
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从阳罗殿内响起,随后只听得“轰隆”一声,苍穹上再度凝聚起两道血色雷霆!
瘟雷来势汹汹,粗壮的雷劫几乎拧成了两条血龙。双雷同时落下,一道劈向公孙勇,而另一道——居然劈向了站在旁边的韩孝!
轰!
瘟雷瞬间便吞噬了公孙勇的整个身躯,他连一息都没有撑过去,刹那间便化为一撮血灰,神魂俱灭。
“关我何事?!”
另一边,韩孝又惊又怒,他方才一直在研究阳罗令碎片,根本没注意公孙勇干了什么事,待反应过来后,瘟雷已经砸了下来!
“喝!”
韩孝慌忙提起所有内劲运于肌肤表皮之上,用肉眼都能隐隐约约看到身躯上有精气流转,每一寸血肉都变得坚不可摧。
轰!
血雷咆哮着淹没韩孝,仿佛根本不是一道瘟雷,而是一方雷池似的,把苍穹都映成了血色,到处都是雷光闪烁。
噼,啪!
电流炸响,韩孝浑身浴血,已是体无完肤。衣衫更是破烂不堪,只剩下几件焦黑的破布挂在身上,看上去就像个不知从哪里逃荒来的疯子。
“噗!”韩孝狂喷鲜血,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势再度崩开,只在一道瘟雷之下便成了重伤之身。
但韩孝并没有死在瘟雷下,成功顶住了这道瘟雷,顽强的活了下来。
不过,所谓的“镇杀”远远没有如此轻易的结束。
咔,嚓!
韩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夜幕上便裂开一条虚空大缝,无数仙雾从缝隙中涌出,张浪当即瞪大双眼,就连他识海中素来沉默的子罗老怪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幕,太熟悉了!
果然,几息后,一根苍茫巨指从裂缝中点了下来,携带着势不可挡的仙威,要把韩孝碾为虚无。
“莫非天要亡我?!”
韩孝见状大惊,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目等死。
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韩孝忽然想起这些“劫”都是对“擅闯者”的责罚,而他——并不是擅闯者!
想到这里,韩孝再顾不得许多,掏出阳罗令便一把按在了北门上的凹口之处。
瞬间,仙指停滞在了半空中,距离韩孝头顶不足一丈,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不过仅是那仙指上释放出来的丝丝威压便把韩孝压趴在了地上,像只爬不起身的乌龟似的,无论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
砰!
数缕仙雾自北门匾牌上洒落下来,笼罩住韩孝的身躯。
片刻后,阳罗殿内一道平平淡淡的声音响起。
“北门已就绪,现在情其余二人于一炷香时间内开启其他方位的殿门,届时四门同开,方可进入阳罗殿。”
话音刚落,凌驾于半空中的仙指陡然回缩,所有仙雾也收了回去,苍穹裂缝消失不见,仅剩下瞠目结舌的满地修者。
“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