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伪阳罗殿。
李霸斧魁梧的身躯站在大殿中心,仍然紧闭着双眼,身躯时隐时现,仿佛一片虚无。
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流传着一道血光,散发着带有生机的波动,这是张浪以自身血气滋养了一个多月的效果,虽不明显,但也算是有了些许进展。
李霸斧身旁的地面上,铺着一张长长的白纸,沾染着点点血渍。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行小字,字迹虽丑陋,但字里行间都有真情流露。
张浪盘膝坐于纸前,手持一根狼毫笔。他的胳膊上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疤,这道伤口显然已经是新割开的。虽然有布条包裹着,但丝丝鲜血还是透过布条渗了出来。
李战教给他的方法,便是每日子时,午时。各用自身鲜血在李霸斧身上涂抹半个时辰左右,并且将自身生机渡予少许。十年之后,李霸斧自会重生。
若是时间短了,李霸斧的肉身不足以恢复,若是时间长了,李霸斧不能够完全吸收,所以张浪每次都把时间掐算的正好,不敢有分毫偏差。
因为他与李霸斧两人的储物袋里存储着非常多的粮食美酒,不必担心口腹之忧。所以张浪便在帮助李霸斧塑魂之余,找李战要来这么笔墨与一张足有数丈长的白纸。
毕竟他要在这里度过十年之久,故而张浪打算写点东西来打发时间。
他想给夏侯屠歌写一纸情书,一封很长很长的情书,长到用十年才能写完。
张浪想对夏侯屠歌说的话太多太多,可落笔时却又踌躇许久,不知该从何下笔,脑中思绪万千,奈何文采有限,只能落笔三字——对不起。
张浪前世从地球而来,倒也读过不少诗词歌赋,但每到用时脑中便一片糊涂,什么都想不起来。
绞尽脑汁,思来想去,张浪才想到这么一句应景的诗词。
于是,他又下笔。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就像诗里说的一样,这份相思深至入骨三分,就算拿刀剜都剜不掉。
随后,张浪下笔如有神,一月之间已经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大段情话,偶然情到深处,还忍不住掉下几滴热泪,不过很快就被张浪拭去了。
张浪不想这张纸被泪水打湿,沾上血都无所谓,但是不能沾上泪。
谁让,他是男人呢?
……
两月过后,一纸婚书送到寒雪玄门,随同而来的还有大量彩礼,珍珠玛瑙,天材地宝不计其数,仅是看上几眼便让人眼花缭乱,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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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再敢进来,取你狗命!
宗外鞭炮齐鸣,几个家仆模样的修者赶着三辆马车,琳琅满目的礼品便是从这马车上卸下来的。
几乎所有长老都冲了出来,被这一幕惊呆了。
穆朽也火急火燎的从门主殿跑了出来,他以为又有什么势力要对付寒雪玄门,待看清那座看到堆积成山的奇珍异宝后,顿时看直了眼,茫然无措的怔在原地。
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家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其长袍上刻着一个“梁”字,显然是梁家人。
管事家仆自怀里掏出一纸婚书,趾高气扬道:“我家少爷命我前来提亲,还不速速请夏侯少奶奶出来?”
“夏侯少奶奶?”寒药宫长老诸葛长杞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整个寒雪玄门中复姓夏侯的姑娘只有夏侯屠歌一人啊!
也就是说,来人是向夏侯屠歌提亲的?
“敢问你家少爷,可是最近声名赫赫的天骄梁锤?”穆朽疑问道。
他还没待家仆答话便顺手把婚书接了过来,打开仔细一瞧,卷首正写着“夏侯屠歌”四字,而落笔署名则是梁锤。
“没错,废话少说,快把夏侯少奶奶请出来吧!”管事家仆瞥了穆朽一眼,懒得与他多说什么废话。
“你一个小小家仆竟敢对吾宗宗主如此无礼?!”寒剑宫长老陈潇面如铁青的指着管事家仆喝斥道。他本就是个快意恩仇的急性子。此时实在看不下去管事家仆的嚣张模样,右手紧紧攥住剑柄,恨不得拔剑将其斩杀。
他心中不忿,夏侯屠歌何等资质?说是百年不出一个也毫不为过,再加上夏侯屠歌花容月貌,模样倾国倾城。如今却要嫁给梁锤那么一个满身肥油的大胖子?
这对得起屠歌吗?!
……
“你说什么?来,再说一遍。”
管事家仆笑了,身上忽然有一股磅礴气势爆发而出,于空中凝成一个硕大的拳头,砸向陈潇胸口。
砰!
陈潇连剑都没能拔出便倒飞数米,撞在一堵石墙上大喷鲜血,胸前留下一个足有人头大小的猩红拳印。
“巅峰真王?!”陈潇嘴角淌着血,惊怒交加。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竟然拥有巅峰真王的实力。
要知道陈潇贵为寒雪玄门内门长老,如今也不过才中期真王罢了!
“呵呵。”管事家仆冷笑一声,不屑道:“我虽身为梁家家仆,但尔等可知……你们连当梁家的狗都不配?!”
赤裸裸的嘲讽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但包括陈潇都面如死灰的沉默了,其他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穆朽喉结几番滚动却欲言又止。他想发怒,想动用自己使徒境的修为教训这飞扬跋扈的家仆一番,但他不敢。
他们这些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修为差不多就止步于此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进步。
所以,管事家仆说的没错,他们的确连做梁家的狗都不配。
因为对于梁家这种数百年传承的世家来说,真王、乃至使徒都要多少有多少。例如面前这真王境巅峰的男子,放在其他地方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存在,但在梁家,只是一个主事家仆而已。
半晌,穆朽长叹一声,愁眉苦脸的还回婚书,悠悠说道:“大人且听老夫解释,并非老夫不请屠歌,而是屠歌她……不肯出来啊!”
夏侯屠歌已经闭门不出好一阵子了,别说穆朽,就连刚刚将夏侯屠歌收为亲传弟子的老宗主敖狮都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想见她一面都难。
“哦?还有这种事情?”管事家仆从穆朽手中接过婚书,眼中带有些许玩味。
“确有此事。”穆朽应道。
管事家仆将双手负于身后,皱眉思索了一阵,轻声道:“嗯,那你带路吧,我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