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二十多个使徒护法气势汹汹的杀了进来,众客卿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
“饶命啊,山爷,饶命!”
“别杀我,我错了,别杀……”
噗!
方才那个喊声最大的修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剑穿心,死不瞑目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使徒护法犹如虎入羊群,面不改色的展开血腥屠杀,大地上再次横七竖八的倒下了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尸体堆积成群,鲜血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到张浪脚下,张浪终于动容了,看向许沧海的眼神中第一次透出骇然之色。
其实方才张浪已经做好与许家撕破脸皮的准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许沧海这老头子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实则居然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狠起来连自家人都杀。
殊不知,许沧海也是迫于无奈,他虽年事已高,但野心丝毫不减当年,时时刻刻都想让许家势力飞黄腾达。
眼下,张浪这个“来自魔洲,身后有强大妖王的周公子”便是许沧海心中难得一遇的“贵人”,不到万不得已,许沧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交好张浪的。
所以,他也只能出此下策,否则任由那些怀恨在心的客卿闹腾下去,许家迟早要与张浪决裂。
到时候不仅前功尽弃,甚至还有可能招来魔洲的报复,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许立芸与许山同样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们才毅然决然的将屠刀挥向了许家众客卿,只为了稳住张浪的心,不让“周公子”厌恶许家。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做到了,张浪在感慨之余不禁苦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次可真是欠下许家的人情了。
而且这份人情相当的重,重到张浪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来偿还这几十条人命。
场上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人喧闹了,二十多个护法持剑而立,剑尖上滴落一颗颗滚圆的血珠。
方才叫嚣的众人几乎死绝了,仅剩下许鹤一人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想不通许沧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许鹤脸色越来越苍白,一滩黄色的尿液顺着他的裤腿流了下来。
许沧海几番睁眼看向许鹤,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只能唏嘘长叹着朝张浪拱手一拜,道:“周公子,饶他一命吧,老夫替他向您求情了!”
许沧海佝偻的身躯半躬着,卑微到了极致。
在这一刻,许沧海仿佛不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许家主,仅仅是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而已,脸颊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他的白须都在颤抖。
许立芸看不下去了,美眸中透出一抹不忍之色,当即把沾血的匕首扔到一旁,朝着张浪盈盈拜下,哀求道:“求周公子宽恕过我三弟的冒犯之言,立芸愿意任您处置!”
“哎,周公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三少爷吧,他此前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并没有想加害于公子的想法啊!”
秃头胖子也颤颤巍巍的赶了过来,跟在许立芸旁边朝张浪拜下,愁眉不展的为许鹤求情。
“快快请起,周某万万当不得诸位如此大礼。”
张浪连忙扶起三人,长叹一声后,目露愧疚道:“哎,此事错在朱虚无,与三少爷没有任何关系,我又岂有怪罪之理?!”
许家已经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如果张浪再咄咄逼人的话,那就真是蛮不讲理了。
张浪本来就是个心性豁达的懒散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与许鹤的仇隙放在心上。直到现在他也没怀疑此事是许鹤引起的,还当真是野猪凶性大发,才会伤及无辜。
现在留下一片烂摊子,张浪心中过意不去,总觉得亏欠许家。
于是张浪转头看向野猪,冷冰冰的呵斥道:“你可知错?”
野猪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对自己发怒,顿时怔了一下,眼眶里涌出一圈委屈巴巴的泪珠,想不通主人为什么要生气。
啪!
张浪抬手一记耳光抽在野猪脸上,打出一道深红的五指印,这一巴掌用力极狠,险些把野猪的两颗大牙都打飞出来。
“我在问你话,你可知错?!”张浪冷喝。
“疼!”
野猪惨叫,再次看向张浪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些许惊恐,仿佛这个“主人”陌生了许多,不像它记忆里的那副模样了。
啪!
又一巴掌抽了过去,张浪厉声怒喝:“你可知错?!”
“我……我……”
野猪下意识后退数步,支支吾吾的捂着脸颊,也不知怎的,本来皮糙肉厚的它却觉得这两巴掌火辣辣的疼,仿佛张浪直接打在了它的心上似的。
唰!
子罗剑出手,剑指野猪,张浪再次厉声喝问:“你可知错?!!”
“吼!”野猪咆哮,它倔强的仰起头,眼中第一次喷涌出叛逆的怒火,暴吼道:“他们……该死!我……没……错!”
张浪看到了野猪眼中的熊熊烈焰,当即不再犹豫,冷着脸一剑斩下。
只听得“哧”的一声,野猪的左臂齐根而断,被子罗剑斩落,血淋淋的掉在地上,野猪顿时凄厉的哀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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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路人与风景
“疼!!疼!!”野猪惨叫。
齐根断裂的手臂在地上滚了两圈,野猪左肩血如泉涌,它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望向张浪,神情中茫然、疑惑还有愤怒。
它想不通“主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
张浪也没有解释什么,用滴血的剑刃指向断臂,转身看向许沧海,道:“这一臂,就是我给许家的交代。”
众人皆惊,许沧海恍惚了片刻,忍不住叹息道:“哎,周公子这是何苦啊!”
随即,许沧海对秃头胖子焦急吩咐道:“还不快去取灵药来为朱公子敷上,再请最好的医师为他续上断臂!”
“是!”秃头胖子连忙退下,一路小跑向许家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