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秉文并不回答,而是有些不耐的催促的,而这番言语顿时深深刺激到了詹台司宇,身躯膨胀,细密幽深的鳞片浮现,不只是气息,就连形体也变得犹如一尊恶鬼。
“你休想去见过我姑姑!”
这句话落下的同时,身上已经长满细密鳞片,就连头顶上也冒出了两只锋利如月刃弯刀犄角的青年已然冲到风秉文面前,抬手便是一拳砸下,沛然巨力落下。
而面临这足以摧山拔寨的一拳,风秉文面上反倒露出不耐之色,手中仙灵气缠绕,五色仙光闪耀间,一巴掌便扇了出去。
轰!
庞大的身影倒飞而出,轰然划过数百丈,砸在一座宫阙屋檐之上,伴随着一道幽光闪过,宫阙片瓦未碎,而青年则狼狈地砸在了地上。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拿出的全部本事!”
风秉文的身影一动未动,而被他一巴掌扇飞的詹台司宇浑身笼罩在一团幽深鬼气之中,鬼气浓密,犹如焰火。
而随着这青年站起,犹如实质的阴煞鬼气在他的背后升腾交织,一幅诡谲怪诞的异象显化,狰狞凶恶的百鬼显现于其中。
鬼道,三品异象,百鬼夜行!
“我潜修一年,终于能够引动异象之力,自出关以来,还未对任何人用过这一招!”
詹台司宇身后,随着百鬼夜行之景越发凝实,居然有鬼物从其中走下……
第两百二十三章 此子恐怖如斯
巍峨阴冷的宫阙消失不见,金黄阳光从空中撒下,落到身上,令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人声鼎沸,喧闹嘈杂!
“糖葫芦,卖糖葫芦了, 一文钱一串,不甜不要钱!”
“肉包子了,新鲜出炉的肉包子,两文钱三个,便宜又实惠!”
“驴肉火烧……”
街道两侧,不时有叫卖声响起,人流汹涌, 摩肩接踵,风秉文站在街道中央, 环顾两侧,当看到一处熟悉的门面时,顿时一笑,刚要抬起的手掌又放下。
如玉坊;
青山县极为有名的糕点铺子,此时这间糕点铺子中走出一位青丝高挽的俏丽妇人,看到人潮中的少年郎之后,顿时一笑,
“秉文弟弟,有些时日没见了,今日是馋虫犯了?”
“温姐姐, 确实是有些事没见了。”
看着眼前这位端庄妩媚, 与他记忆毫无差别的美妇,风秉文走上前去。神魂, 血气, 乃至气味, 他暂时没找出任何不同。
除了一样;
“弟弟你来的正是时候。”
当风秉文走到近前时,这位容貌秀美, 清雅妍丽的美妇人上前一步, 抓起她的一只胳膊抱入怀中,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拉进了如玉坊里。
一切都是如此真实,手臂上传来温柔软腻的触感,萦绕在鼻尖清新淡雅的幽香,美好中带着些许不真实,却让人不愿意从这美梦中醒来。
“姐姐的胸口有些不舒服,你能帮姐姐看一看吗?”
被拖拽到里间后,糕点果脯蜜饯等种种食物香气冲刺鼻尖,让人口水不自觉分泌,可是伴随着一股让耳根酥麻的湿热暖气冲到耳旁时,这其中的诱惑又让人注意力从这些美味零食中完全转移开。
“嗯?”
风秉文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这俏丽妇人解开外袍,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细腻如羊脂玉的雪白,就展现在他眼前,还有那一多在鲜红柯子上怒(om)放的杜丹。
“弟弟,帮姐姐揉揉!”
旖旎暧昧的气氛中, 美妇人拉着风秉文的手掌, 就要往挺拔雪山落下, 似要丈量这山峦雄伟, 不过,
“够了!”
风秉文的手掌顿在半空,如铁铸般,任由这美妇人如何使劲,都不可撼动。而原本温和的笑容也悄然无踪,面容冷硬好似那庙宇中的神像,威严而肃穆。
“弟弟,你怎么了?你不想……”
解开了外裳,露出那绣着牡丹的艳红柯子的美妇人端庄之中又增添妩媚,似有无穷诱惑,看到风秉文不为所动,那一双柔美似乎水波在其中荡漾的美眸中露出疑惑。
轰隆隆!
可还没有等她说完,伴随着一道宛若龙吟的雷鸣在天穹中回荡,一道白炽雷霆从天而坠,瞬间便击穿房屋,将面前衣衫半解,欲拒还迎的美妇人原地蒸发。
随着这位与他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态度过于清静的妇人被抹去之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化;
四周摆放,让人食欲大开的糕点蜜饯消散,眼前的房屋也开始坍塌,屋外似乎还传来了行人摊贩的惊慌叫喊声,似乎一切都是真实。
风秉文在这人烟稠密之地引下落雷击,不过,很快,眼前的物与景都开始破碎,鬼哭狼嚎之音回荡,天地开始扭曲变化。
虽然熟悉的青山县破碎了,可是鬼王宫的连绵宫阙依旧(et)没有显现,眼前的一切化作漆黑,就连方向都难以辨认。
此时黑暗再次变化,就如同染房炸开一样,五颜六色的色彩在四周铺展,而后交织,似乎又要演化出一方风秉文熟悉的景象。
“鬼魅伎俩!”
见此情景,风秉文冷喝一声,已经没了耐心。这百鬼夜行的确非同凡响,从其中走下的鬼物演化出来的幻境几乎都寻不到,什么缺点。
色泽,气味,触感……哪怕明知道都是假的,可却与真的无什么区别,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他的记忆没有被蒙蔽,意识也没有沉沦。
詹台司宇还有根据他的无意间诞生的念头缔造幻境,但是他已经没耐心看下去了,千篇一律,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
轰!轰!轰!
念头落下之间,已经有千百道白炽雷霆从他的身上迸发,并没有具体的指向,只是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的轰炸。
风秉文并没有看破幻象,但是没关系,那位鬼王调教的后辈与他就在不过千丈方圆的广场上,范围就这么大,他施展雷法,全部轰一遍(n)就是了。
幻象再怎么逼真,那也只是幻想,哪怕能够欺骗他的五感也是一样,在至刚至阳的雷霆之下,注定只有破灭的结果。
虽然他掌握的雷法并不高深,只是从蛟龙行云布雨,掌控雷霆的天赋神通中悟出来的,但是有他修出的仙灵气加持,其威能并不弱,甚至还有些超限。
于是,他的天灵气才耗去十之一二,眼前的漆黑幻象顿时尽数破灭,那巍峨森寒的宫阙再次浮现。
随之出现的,还有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面容狰狞詹台司宇,近丈高大身体在颤抖,背后的百鬼夜行图已然消散无踪,嘴角还挂着一缕乌血,看上去格外凄惨。
而在这方圆千丈的宫阙广场之间,还有电弧雷光闪烁,其中的阴邪煞气之气早已被驱散一空,至刚至阳力量还有留存。
“你的法力很雄浑,居然用这种办法破了我的异象!”
虽然异象被毁,詹台司宇受到反噬,但是他并不丧气,甚至斗志更为昂扬,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但你现在还剩下多少法力?”
没错,雷法是同境界之中威能最强的,唯一能与之比肩的,便只有同样追求杀伐的剑修,而与雷法威力成正比的便是消耗。
低境界修士即便是才情出众,提前掌握雷法,但也没有办法作为常规法术使用,只能当做压箱底的手段,往往发打出,一发雷霆,全身法力都会被掏空。
詹台司宇承认,眼前这位他姑姑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的少年天骄法力的确雄浑,连他也自愧不如,但是施展这种规模的雷霆,就算是大派天骄,这法力也该耗空了。
“够用!”
风秉文的灵识扫了一下自己的丹田气海,云蒸霞蔚,瑞气蒸腾,五行流转,生生不息,刚刚施展雷法的消耗,都已经快恢复了。
“呵!”
詹台司宇冷笑一声,异象被强行打碎的反噬让他很难受,但他即便是重伤,也依旧(et)有一战之力。
他觉得风秉文也跟他的状态差不多,虽然看似毫发无伤,潇洒肆意,但体内真元法力空空如也,也不过在装腔作势而已。
燃血术!
龙鬼战体!
炽烈血焰在额生利角,身负黑鳞的恶鬼上燃烧,残缺破败的气息瞬间好转,恢复到巅峰状态不错,而且变得更为强盛。
“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詹台司宇伸手向自己的颈后,随后有什么从脊椎中弹出,他伸手握住,然后猛然一拔,在让人牙酸的骨节摩擦中,一柄燃烧熊熊烈焰的骨剑被他从颈椎中拔了出来。
“真阴间!”
看到对面那已经没有多少人相的猛鬼,从脊椎中拔出一把骨剑,风秉文的眼角抽了抽,虽然他见过的妖魅怪异不少,但是还真没有一个能像这家伙这么凶残。
风秉文在心中刚刚吐槽一句,化身龙鬼的詹台司宇已经手握燃烧烈焰的骨剑,狂奔自风秉文的面前,当头砸下,气鸣爆裂声中,沛然巨力蕴含其间,似乎想要将风秉文砸成一地碎肉骨渣。
面对詹台司宇第二次想要近战缠斗的意图,风秉文手掌一动,仙灵气蕴含其中,就再要将这家伙一巴掌扇飞。
不过他转念就想到了鬼王的请求,要打击这后辈骄狂桀骜的心态,可看这家伙,刚刚已经被他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异象,可仍旧(et)是信心满满。
如果他再一巴掌将他给扇飞的话,恐怕也没办法起到打击效果,真要打击心态的话,自然是在他所擅长的领域进行碾压。
动念之间,风秉文手中赤红血光一闪,一柄戟身覆鳞,戟刃有神纹显化的画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卜字刃连接处,有铁索垂落。
铛!
无任何技巧,也无任何战法,风秉文握住手中战戟向上一挡,便架住了隐有山倾倒之势的骨剑,随后轻轻一推。
“你……”
正诧异于风秉文体魄之强的詹台司宇连退五步,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有幽光闪过,若非这处广场有阵法护持,这五步必然要踩出五处大坑。
风秉文并没有跟这家伙多交流的意思,单臂抓起足有七千二百斤之重的方天画戟,以纯粹的力道抡砸而下。
他没有修过炼体之法,但他自七岁时就得了龙珠,龙珠入腹,蕴养体魄,别说是这修了鬼魅炼体之法的家伙,就算是真正的蛟龙来了,同境界之下,他也能以体魄搏杀而不落下风。
而与此同时,注视这场毫无悬念战斗的鬼王眼中异彩连连,当看到风秉文仅以纯粹的力量压制侄儿时,便在也忍不住,轻转螓首,向一旁吩咐道,
“去,查一查这位圣贤底细!”
第两百二十四章 秘境:九天十地(求订阅啊!)
“是!”
随着鬼王一声吩咐,其身旁两侧顿时便有广袖博带,典雅侍女浮现,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皆是绝色之姿,可惜, 全都是幽魂。
“最多三天时间,不,只有一天时间,最好半天,就给我结果!”
此时阴螭鬼王詹台幽的语气又变了,因为在她的注视下, 精心调教出来的侄儿在近战交锋之中, 仅仅九击,便被打趴在地上,再起不能,浑身骨断筋折,四肢扭曲,可谓凄惨至极。
不过这般惨相并没有引起这位鬼王的怜悯,因为此时的鬼王,眼中已经没有了侄儿。她的眼中已然尽是风秉文的身影.
她乃幽冥道,白骨山之主,以人身修鬼道,若非于征战中受了伤,需要静养, 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人道完全占据主导, 神道昌隆的东华洲。
东华洲承平已久, 的确适合养伤,但就是太无聊了,于是, 她向族中申请, 然后家族便交代给她一则培养后辈的任务。
鬼道三品异象,百鬼夜行;
这便是她培养的结果,已经可以向家族交差,换取相应的奖赏。这等资质足以拜入幽冥道,有很大的机会去争一争幽冥道真传弟子的席位。
不过,悉心培养了十年的侄儿,撞上了这位转世在东华洲的圣贤后,其表现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无一处可圈可点。
虽然她也知道这侄儿已经尽力了,甚至还施展了会损耗气血的搏命之法,但是败得极为难看,找不到任何开解的理由。
以至于他往日间优异的表现都成了踏脚石,只能衬托出这位转世圣贤有多么恐怖,同境界,在仅以雷法的情况下便击溃异象,还在单纯的近战交锋中,仅以九击便废掉了她的侄儿,这是何等天资?
全方位的碾压!
宽阔的广场中平静无痕,没有丝毫交战的痕迹, 只有依旧(et)附着在地面石砖上的雷光足以证明, 刚刚这里有人施展了雷法。
“服么?”
风秉文单手持戟,俯视面前被他打的口鼻呕血, 四肢扭曲的詹台司宇,他的战体同样被他击破,已经恢复人身,只是看起来更惨了。
“我服!”
自修行以来,第一次大败的詹台司宇神情一阵变化,可是回想刚刚的战斗,他只能咬着牙齿,极为不甘地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