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天华楼的那位墨楼主?若是你的话,如果愿意投降,本座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听到此话,魔道一方的修士们脸色再次一变,若是墨楼主投降,自己等人怎么办?怜飞花也同样有些担忧的望了过去。
“墨某一介小人物,竟然能够被阁下知晓,真是荣幸。”墨居仁神色平淡,接着道,
“至于投降一说还是免了吧,倒是阁下,到现在也不介绍自己的身份,莫非是有什么顾虑?”
“不识抬举!”银发男子冷哼一声,随即道,“本座的来历说出来也无妨,但是,却没心情告诉一群将死之人……”
“阁下虽然不说,但是,方才飞身而出时散发的法力气息明显带着一丝浩然之意,想必是来自风都国吧?”
“你小子倒是有些眼力,既然这么聪明,还是去死吧!”银发男子显然有些不想再浪费时间,大喝一声就要出手。
却没想到,对面的墨居仁比他还快,早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双手便突然甩出,二三十道金光激射向左右四方,下一瞬,近乎同时爆发。
顷刻间,金光弥漫天地,无穷无尽的金色羽刃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四方的人群席卷而去。
“该死!”银发男子脸色狂变,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明显是冲着周围一众筑基期修士而去的。而那灵符显然威力极大,定然在中级以上。脚下立刻白光一闪,化作一道巨大的白色光幕,将风暴般袭来的羽刃阻挡在外。
可惜,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也只来得及防护住身后一处区域。至于其他三个方向,根本无法顾及。
另外三面的筑基期修士可就惨了,‘羽刃风暴灵符’本就是威力堪比中级中阶的强大符,数量这么多,距离又这么近,连法器都来不及激发完成,只能疯狂调动体内的法力进行防护。
然而,凭借着激发到一般的法器外加普通的防护罩,怎么可能防护的了,转眼便被潮水一般的金色羽刃淹没掉。
说来很长,其实也不过是呼吸之间。仅仅一个照面,灵矿一方的筑基期修士便死伤过半,这样的结果令的在场近乎所有人尽都有些瞠目结舌。
魔道一方自然是欢欣鼓舞,墨楼主也太强了,几乎瞬间便将对方的筑基期修士队伍打成半残。只是,一想到对方还有结丹期修士存在,心中的欢喜又戛然而止。
相比之下,银发男子却是怒火汹涌。没想到竟然在一个小辈面前吃了如此大亏,心中的杀意直欲冲天。
“好好好,好一个天华楼主,好一个符道天才,够狠……”一声冷笑,双手极速掐动了一个印诀,下一瞬,脚下再次白光闪烁,一道道足有尺许见方的白色光印浮现而出,向着墨居仁所在的方向覆盖而去。
法宝!
墨居仁心中一凛,如此密集的光印,己方聚在一起的修士根本无法躲避,也抵御不了。若是放任不管,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又会再次翻转。
没有时间犹豫,脚下蓝光一闪,却是御使雷梭径直激射向众人前方。与此同时,手中一面早有准备的古铜色盾牌闪现而出,迅速变得巨大,向着飞来的光印群迎了上去。
“轰轰轰……”剧烈的爆鸣声此起彼伏,盾牌表面更是浮现出一道道足有寸许深度的白色印痕。这可是参杂了炼制法宝才会使用的铜精在内,没想到也这么不顶用,依照这种攻击力度,估计用不了片刻便会彻底损毁。
“不错的法器,应该是达到顶阶了吧?可惜,再好的法器也终归有极限,如何能够挡得住法宝的攻击?”银发男子目光森寒,手中法诀再次掐动,白色光印仿佛源源不断,向着盾牌法器连续轰击。
“此人交给我来应付,你们去对付其他人。飞花让狂焰修士们开始准备,另外保护好栾道友,尽快想出破除大阵的办法……”
迅速传音交代了几句,墨居仁便不再理会其他,专心一致应对起银发男子。
怜飞花刚刚才从之前的漫天羽刃中回过神来,金属性的群攻灵符,似乎听薛珏提到过,却从没有见过,没想到威力竟然这么强?
听到对方的传音,心中更是震惊。那可是结丹期修士,即便只是初期,也不是筑基期能够抵御的。
不过,此时却不是质疑的时候,只能选择相信对方。立刻收敛心神,向着身后的一众狂焰修士们发出指令,霎时间一杆杆大旗浮现而出。栾大师也没有迟疑,手中显出一枚罗盘样的法器,开始迅速推衍起来。
其他的灵兽山弟子们也别无选择,纷纷御使法器与杀向各处。灵矿一方虽然受了重创,依旧具备战斗力的筑基期修士却仍然有三十上下,丝毫不落下风。更兼有下方阵法的辅助,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困兽之斗。”银发男子心中冷笑,神态却恢复从容,显然丝毫不担心对方有翻盘的机会。至于眼前之人,虽然方才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在他有了防备之后,再想出其不意偷袭,却是绝无可能。
只是,目光看到青舟之上时,忽然皱了皱眉。魔焰门的狂焰修士他也听说过,凝练的青阳魔火威力强大,便是筑基后期修士也无法抵御的。若是不将其打断,恐怕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只能返回大阵龟缩起来。
而只凭他一人,是不可能拼得过这么多的筑基期修士的。届时,可能同样需要返回大阵,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找出破阵的办法。
想到这里,双手法诀陡然一变,光印也随之一分为二,另一道,向着青舟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
怜飞花自然也注意到了攻击的到来,面色一变之下连忙向着旁边传音一句。两名护卫也不迟疑,瞬间飞身上前,纷纷取出各自的法器防御起来。
可惜的是,二人尽管都是筑基后期修士,身家却和墨居仁差远了。取出的防御法器品质不够,面对袭来的光印,也只是坚持了片刻便直接毁掉。
二人脸色顿时一变,知道法宝的攻击威力强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强。
手忙脚乱的再次取出数件其他的防御法器,可惜,品质还不如刚才的那两件,再次抵挡了一阵也尽都被轰成碎片。
眼看光印再次袭来,二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焦急。自己躲开自然是容易,可是,身后的青舟怎么办?对方庞大的体积是不可能躲过光印袭击的。青舟被毁倒也罢了,关键是上面的那些狂焰修士们,是不能被干扰打断的,甚至是栾大师,也同样不能打扰到。
在此关键时刻,只见的黑影一闪,却是墨居仁闪现而回,直接挡在了青舟之前。
“你们去别处帮忙,这里有我挡着。”
“墨楼主,你还能坚持吗?”看着对方身前的那面巨大化的古铜色盾牌,尽管比他们的法器强出太多,但也早已被光印轰击的坑坑洼洼,已经到了损毁的边缘。
“快去吧,我心里有数。”墨居仁再次催促了一句,二人也不再犹豫,随即飞身杀向周围。
“狂妄!”银发男子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心中不禁冷笑,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敢大包大揽,真是不知死活,你难道还有第二件极品的盾牌法器不成?
然而,就在他念头转动的一瞬,立刻看到了令其愕然的一幕,前方那人如他思索的一般,眼看法器将毁,手中竟再次金光一闪,一面看起来品质更高的青金色盾牌浮现而出,法力输入之下,很快便被激发成功,化作一面巨大的青金色屏障,将整艘青舟都遮挡住。
可恶!银发男子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般,心中怒气升腾,也懒得再和对方浪费时间,手中法诀一变,脚下的白玉大印竟直接腾空而起,径直向着对方狠狠砸去。
第181章 小胜与地煞破阵旗
这不是法术攻击,而是换成了法宝本体。腾空飞起的玉印体积直接增长了数倍,更隐隐透出一座山脉虚影,顷刻间便与盾牌撞在一起,震耳欲聋的巨响随之传出,无匹的巨力轰击下,青金色盾牌瞬间凹进数寸有余。
见此,银发男子非但没有高兴,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猜的果然没错,这又是一面极品的顶阶法器,而且比之之前那面古铜色盾牌还要强大。他的法宝文山印虽然炼制的材料差了一些,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法宝级别,竟然没有一击而功成,实在有些打脸。
转念又一想,法器多又如何,操控使用是需要消耗法力的,尤其是面对强大而密集的攻击,消耗法力的速度更是成倍增长,对方总不至于法力也雄厚异常吧?
想到这里,白玉大印再次祭起,仿佛一座白色小山,向着青金色盾牌连续攻击起来。
盾牌之后,墨居仁却皱了皱眉,这件盾牌中参杂了更为珍贵的金精,没想到,面对对方法宝的实体攻击却依旧不够看,估计用不了片刻又得报废掉。
没办法,法器和法宝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也幸亏他的法器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否则还真的束手无策。
目光向着身后的青舟扫了一眼,看到栾大师依旧沉浸在推衍之中便立刻回神,再次专心应对起银发男子。
现在就是拖时间,拖到狂焰修士仪式完成,拖到栾大师找到破阵之法,届时,凭借青阳魔火的强大便可以将对方的筑基期修士们逼回去,而一旦阵法破除,便再没有了阻碍,定然可以一举功成。
至于眼前的结丹期修士,固然实力强大,但是,仅凭他一个,到时候也翻不起大浪。
幸好的是,此次出发时准备充分,这种威力强大的防御盾牌就有三件,甚至其他的防御法器也有数件,暂时倒也不必担心。
也幸好银发男子不知道具体情况,否则非得骂娘不可,你这作弊做得也太过丧心病狂了,是带着一座法器铺子出来做任务吗?
银发男子倒是猜出了他想要拖延的心思,自然不会给他的机会,白玉大印在其操控之下,以更加飞快的速度向着青金色盾牌疯狂攻击。
不到一会的功夫,青金色盾牌如之前的那一面一样,再次变得坑坑洼洼,眼看就要到极限。然而,还未等银发男子露出喜色,对方手中又是金光一闪,一面赤金色的盾牌显现而出。
见此一幕,银发男子差点吐血,有完没完,你家的极品法器不要灵石吗?
他也豁出去了,祭起白玉大印继续攻击,甚至比之刚才还要更加快速。他也没时间再耽搁,否则待得青阳魔火被凝练出来,局面会立刻变得被动。
怎奈,想法是不错,结果却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待得前方那人手中再次浮现出一杆墨绿色大旗,支撑起一片坚固的防护罩时,银发男子忽然沉默了,
此时,他终于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心中顿时明悟,确实,这家伙的身份还真的极其富有,指不定带了多少顶阶法器出来。
想到此处,心中竟突然生出一丝无奈,别看他是结丹期修士,论起身价,比之对方差远了,也只有本命法宝文山印和一件护身内甲能够一看,其他的法宝倒是还有一件,却只是普通货色,威能差了太多。
无奈的同时,又生出一丝嫉妒和贪婪,眼前之人就是一个行走的宝库,若是将其拿下,自己定然能够大赚一笔。
这些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此时的他可没有功夫去思考这些,视线前方的青舟之上,阵阵青色火光已经开始亮起,仪式显然已经到了尾声。
见此,银发男子忽然叹了口气,本来是伏击的大好局面,却最终达成了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憋屈。自己一方开始是占据绝对的优势的,不但筑基期修士的数量超过对方近一倍,更是有着自己的存在,甚至还有阵法的辅助,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也怨不得他,谁能想到会遇见眼前这样的怪胎,一出手便是二三十张超大威力的金属性群攻灵符,瞬间打残了己方过半的筑基期修士,令的双方在总体实力上被迅速拉平。
这还不算什么,对方的极品法器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没有穷尽一般,让人实在头疼。
更无奈的是,对方体内的法力也异常浑厚,操控法器应对他的全力攻击那么久,竟然丝毫不显吃力,到现在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一个结丹期修士都不自觉生出一丝无力感。
他也不敢再犹豫,口中立刻传音出去,那些原本与魔道一方激烈厮杀的修士们纷纷神色一怔,却也没有大意,尽都化作一道道遁光向着阵法之中飞落。
“小子,这一局算是你赢了。只是,有本座在此,想要破除大阵却是痴心妄想,咱们走着瞧。”银发男子心有不甘,却只能放了一句狠话。见到事不可为,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自己更是收回白玉大印,化作一道白虹同样没入到大阵之中,踪迹全无。
……
“竟然赢了!”青舟之上,怜飞花一双秀眸透着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本是绝望的局面,却没想到,竟然最终‘反败为胜’,将敌人尽都逼了回去。
“只是暂时取得了一定的优势,距离胜利还早着呢。”飞回青舟,墨居仁神色凝重道。银发男子离开时说的话不能小视,稍后破除阵法时,对方定然会出手干扰。
而且,即便最终破阵成功,也毁掉了此处灵矿。却也依旧拿对方没有办法的,结丹期修士,除非将其困在一处,否则,根本就奈何不了对方。
另外,虽然暂时将对方逼退,他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仍然需要时刻警惕。毕竟,对方可是结丹期修士,若是出手偷袭,也同样是麻烦。
想到这里,连忙吩咐所有人尽都飞回青舟,同时,狂焰修士们也不能收回法旗,需要时刻严阵以待,防止对方卷土重来。
方才的一战还是有些惨烈的,尽管率先一步打残了对方过半的筑基期修士,但是,其实力依然不低,仅仅这么会功夫,己方也同样出现了死伤。此刻,有不少人尽都盘膝闭目,服下丹药打坐恢复起来。
再次看了一眼栾大师,见得对方依旧沉浸在推衍之中。墨居仁也没有打扰,将手中的墨绿色大旗插在一旁,耐心的等待起来。
深谷之中安静的有些诡异,无论是大阵之内,还是半空之中尽都没有任何动静。
银发男子自然不是什么仁慈善良之人,若是有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只要能够重创对方,他是不避讳任何手段的。
可惜,那姓墨的实在狡诈如狐,竟然将所有人都召了回去,狂焰修士也严阵以待,护罩也不收,丝毫不给他任何偷袭的机会。
此时的大阵之内,银发男子再次轻叹一声,自己一个结丹期修士竟然被一群筑基期修士逼到如此地步,也是千古奇闻。
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多找一位结丹期道友过来帮忙,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只是,谁又能想得到会碰上姓墨的如此怪胎,自己一方在占据了如此优势的前提下还会失手呢?
目光向着四周望去,除了看守阵法的练气期弟子们依旧完好无损,筑基期修士却只剩下三十几人,死伤超过一半了。死了的且不说,那些受伤的更是凄惨,浑身上下被乱刃穿过,皮肉翻飞,鲜血洒满全身,即便能够恢复,根基也差不多毁了。
“岳长老,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只能一直这么等着?”一位筑基期青年凑到近前,小声询问道。
“不然呢,还是说你有什么办法?”银发男子扫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万木大阵不被攻破,你们就是安全的。再者说,即便真的被攻破,本座也会掩护你们突围,对方的目的是破坏灵矿,不会死追着你们不放。”
说到追击,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瞬间浮现出一丝冷意,转瞬即逝。
对方或许不会追击,他却未必,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复一下,心中实在有些不甘。只要没了身边这些累赘牵累,凭他一个结丹期修士来去如风的速度,呵呵。
听到银发男子的解释,不只是青年,身后的众人也尽都微微松了口气。青阳魔火的名头大家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二十多位狂焰修士一同释放,其威力更是惊人。若是没有眼前结丹期强者的掩护,还真的有可能逃脱不了。
“岳长老,我们这里还有十几名来自万妙观的符师,虽然都是练气期修士,但却可以凭借符阵之术大幅度提升战斗力,或许能够帮得上忙。”青年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没有意义了。”出乎意料,听到此话的银发男子并没有露出任何喜色。
伏击计划已经失败,之后的关键是如何保证大阵不被攻破,其他的都是次要。十几名符师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一群炼气期修士,起不到什么作用。
顿了顿,随即向着青年吩咐道:“你去将秦家那小子喊来,我有事情询问。”
青年不敢迟疑,应了一声便立刻转身离去,不一会功夫便带着另一名身着黑袍的青年再次返回。
“拜见前辈。”黑袍青年恭敬的行了一礼。
“方才的大战你也看到了,有没有感觉到后悔?”银发男子眼中忽然透出一丝玩味,幽幽问道。
“晚辈自小便心慕正道,与魔道势不两立。当初主动找到前辈告知情况也是出于本心,绝无半点后悔之念。”黑袍青年神色郑重之极,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的回道。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却令的秦家陷入危难,不只是我正道各派,便是魔道,同样也不会放过他们,就没有半点难过吗?”
“正邪不两立,从晚辈族人选择投靠魔道的一刻,就已经是晚辈的敌人了,会有什么结果都是咎由自取而已。”黑袍青年神色淡漠,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对秦家有恨?”银发男子目光微闪,猜测道。
“恨?”似是被触动了什么,黑袍青年冷漠的眸子里透出一丝难掩的哀伤,接着道,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本是庶出,家母……”
“倒也情有可原。”听到对方一番回答,银发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接着道,
“你放心,虽然此次计划失败,但是,之前答应的承诺不会改变,等到此事结束,本座会举荐你进入浩然阁做一名正式弟子。”
“一切全凭前辈安排。”黑袍青年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喜色,再次恭敬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