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赶快将东西抬过来，让王老弟过过目？”
“呃……”王蝉顿时无语，我是想明白了，可是，也用不着这么直接吧？况且，想明白是一回事，真正掏灵石却是另一回事，整整二十万啊，终究还是有些肉疼的。
可惜，此时已经容不得他拒绝了，看着眼前的赤红色巨蛋，也没有再迟疑当即将其收了起来。同时，更是伸手拍向腰间某只储物袋，一道道灵光飞射而出，转眼便在地面之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二十万灵石，墨兄点一点吧。”
“老弟这是什么话，我还能信不过你？”墨居仁板着脸斥责了对方一句，随即向着辛如音道，
“你收着吧，免得乱了账目。”
随着灵石被收起，此次拍卖会方才真正彻底结束。王蝉夫妇二人也适时提出告辞，墨居仁没有挽留，拱了拱手道：
“老弟，燕姑娘，珍重！”
又一次听到燕姑娘的称呼，王蝉忍不住想要开口提醒一下，应该是王夫人才对？转念又一想，算了，何必在意这种小事，同样拱手一礼，
“后会有期。”
说完，径直带着燕如嫣和两名护卫离去，转眼便消失在视线中。
“小梅怎么样？”墨居仁忽然开口问道。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着乐呢。”辛如音微微摇头，接着道，
“拍卖会开始之前你将她偷偷带走，我还以为是担心她身子不便，所以让其休息去了。结果倒好，竟然安排她去演戏。”
“这种事情总要找个信任的人，她挺合适的。”墨居仁原本是打算找齐云霄的，后来又一想，他那个情况，别说扮演一名结丹期修士，都不用开口说话，光是坐在那里就露馅了。
“这倒也是，这些年来小梅也锻炼出来了，方才的表现几乎天衣无缝，自始自终丝毫看不出其本质上是一名筑基期修士。”辛如音点点头，忽然有些好奇道，
“只是，你又不缺灵石，为什么非要坑对方？”
“谁说我不缺的，真的不缺，我还开什么天华楼，搞什么拍卖会？”墨居仁微微摇头，他不缺的只是小钱，大头还在后面呢。
“况且，这家伙之前‘坑’了我不少的高阶材料，价值不止十万灵石，现在有机会自然要坑回来，否则，岂不是亏本？”
“他坑你？”辛如音一脸的不信，以对方的精明还能在王蝉手中吃亏，想想都不太可能。
“爱信不信。”
“……”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一阵脚步声忽然响起，却是小梅走了过来。
此时的对方从头到尾换了一身装束，丝毫看不出与方才那位戴面具的结丹修士有任何关系。
“小姐，前辈，这是刚刚统计的账目。”小梅手中拿着一页清单，直接递上前道。
“今天表现不错。”墨居仁笑着夸赞一句，随即接过清单扫了一眼。账目很清晰，所有的信息尽都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还是拍卖会赚取的利润最高，同样的东西卖出的价格，比在店铺之中高出一大截。
另外便是安全性，那些高阶妖兽材料都是他在乱星海猎杀所得，属于无本的生意，每一枚灵石都是纯赚的。光是此次卖出的一批，所得的收入已经达到了百余万，再加上其他的东西，最终的利润相当可观。
大概唯一的弊端便是，拍卖会举办的频率太低，半年一次，一年一次都是正常的规律。尤其是那些妖兽材料，不可能每次都拿出太多，细水长流才最稳妥。
“账目方面，你记得处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墨居仁小声提醒了一句。
“前辈放心，我都知道的。”辛如音嫣然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
天华楼一直都有两套账目，其中涉及到墨居仁带来的所有东西，例如大量的灵符，又如无数妖兽材料等等，都属于没有成本的物品。
但是，这一点只有二人清楚，小梅了解一些，却并不知道更深层面的隐秘，例如他炼制灵符的真正成功率，或者高阶妖兽材料的来历等等。
每次统计账目时，辛如音都会按照常规行情估算出一个大致的成本，以此计入账目。而这部分成本其实都是利润，会被她暗中截留，成为天华楼真正的暴利所在。
当然，明面上的利润同样不低，只是这一部分不完全属于墨居仁，而是会以分红的形势分给王，白，菡三家，以后又多了何家与顾家。
“这次的利润，前辈要带走吗？”
“先留着吧，需要的时候再取也不迟。”墨居仁微微摇头，妻女们离开时也带走了大量的灵石，数量已经不少了，足够他下一次去往乱星海所用。而下一次离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暂时没必要着急。
“我大概明天就要出发去天罗国，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这么快……”辛如音正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住，随即道，
“我没什么事，倒是前辈自己路上多加小心，到了天罗国顺便代我问候大家。”
“你也保重。”
……
深夜，嘉元城。
此时的墨府后花园处，一位身着锦袍，精神矍铄的老者正闭目盘膝而坐。
老者身姿挺拔，面色红润，皮肤也丝毫不显老态，若非其满头的银发，还以为是个中年人。
此刻，对方正在打坐运功，似乎到了紧要关头，呼吸吐纳之间，纯厚的真气汹涌翻腾，显然有着极深的火候。
不知过了多久，涌动的真气终于平息下来，老者也开始缓缓收功。
然而，待其双目睁开，神色却是瞬间一变，有些惊喜的喊道：
“师父……”
前方不远处，一道身影正站立不动，不是别人，正是墨居仁。看着有些激动的老者，内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怅然之色。
眼前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昔日在凡间的大徒弟燕歌。
“看你功力又有精进，突破宗师境界应该不远了。”
“还要多亏师父留下的聚灵阵，弟子在这里练功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老者已经起身，恭敬行礼后，接着又道，
“师父过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弟子也好让人准备宴席？”
“你我之间就不用搞这些虚礼了，说说吧，上次问你的事情怎么样，有了决定没有？”墨居仁摆摆手，直接问道。
“师父的好意弟子心领了，可是，弟子却选择放弃。”燕歌神色平静的回道。
“放弃？”墨居仁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说说你的理由，也不要有任何顾虑。”
“理由吗？”听到此话，燕歌原本平静的神色忽然闪过一丝恍惚，良久，方才道，
“弟子从小便是孤儿，有幸遇到师父，这才过上了富足安定的生活。之后的岁月中，同样是因为师父，令的弟子有了一番波澜壮阔的精彩人生。到如今，更是功成名就，儿孙满堂。
这一生，固然有遗憾，但更多的还是满足。弟子不过一介凡人，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又何必再奢求更多？”
“你的子嗣呢，你可有为他们想过？”
“想过，不止一次的想过。”燕歌微微一笑，却是接着道，
“弟子只是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身为凡人，那便过凡人的生活就好，又何必非要逆天而行。这些年中，弟子也有幸见识到了修仙界的种种，让他们这些本就没有灵根的凡人闯入那种冰冷而残酷的世界，未必是福。”
墨居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唯一的凡人徒弟，竟然比他这个结丹期修士还要心胸豁达，世间之事仿佛都被看透了一般。
事实上，对方虽然是自己的徒弟，但是，这件事情却从来没有向家中之人透露过，每年也只是独自通过墨府的传送阵前往洞府拜见而已。
如今看来，对方应该是了解到了真实的修仙界是什么情况，这才有意不让家人接触的。
另外便是融合血脉的事情，这一点对方并不知晓。但是，他却早就隐约有过暗示，有办法延长对方的寿命，并且将来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找到修炼的办法。
可惜，对方从一开始便选择了拒绝，并且继续专研武道之路。
收获倒也不菲，在他赐予的大量丹药辅助下，对方几乎达到了凡俗武道的巅峰。而其名下的惊蛟会，也是岚州最为强大的凡俗势力。
五年前妻女们离开的事情对方也是知晓的，只是，却依旧没有选择跟随，而是留在了墨府。用他的话说，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他真正的家，余生也要永远守护在此处。甚至于，连墨府的牌匾都没有更换过。
“仙道艰难，师父便带着师娘和师姐她们一路前行。至于家里，师父也请放心，弟子会永远守着，燕家的后人也会永远守着。”说到这里，燕歌的神色变得异常郑重。
“你啊……”墨居仁不禁长叹一声，心中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却又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沉默片刻，方才继续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为师也不会强求。不过，以你如今的武道境界，只要不出意外，寿命应该还有几十年。也可以再想想，若是改变主意再告诉为师。”
“弟子……”燕歌还想要拒绝，不过，却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话锋随即一转道，
“或许有一个人符合条件。”
“有一个人，也是你的子嗣？”墨居仁心中诧异，数月前他来过一次，已经探查过，燕家的所有血脉中没有一个具备灵根的。
“是弟子流落在外的一名子嗣，前段时间刚刚相认。师父应该知晓，弟子虽然是个凡人，但是，却时常去拜见师娘，自然得到了一些赐予的宝物。这枚玉佩法器，便是几年前二师娘赐予的……”燕歌说着，随即指向腰间的一枚玉佩。
“定神佩！”墨居仁神色微动，这是保护神魂的法器，对灵气的波动有很强的感应能力，
“你怀疑对方具备灵根？”
“玉佩确实有一些微弱的感应，不过，还要劳烦师父帮忙看一下，若真具备灵根，那便让她跟随师父一同修行，也算是了却弟子的一桩心事。”
“带路吧”
第280章 燕婉兮与冰玉之体
片刻之后，二人已经出了墨府，向着某处方向缓缓行去。
墨居仁不禁有些诧异，既然是流落在外的子嗣，并且已经相认，怎么没有留在府中生活？询问之后方才得知，其中还有着一些曲折。
原因其实也不复杂，都是豪门大院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的琐事。总之，虽然认了子嗣，燕歌却并没有将其公布于众。一来是因为不想引起什么风波，二来也是对方的要求，认他只是母亲的遗命，却从没打算认祖归宗。
两相权衡之后，老者做出了决定，给与了一笔钱财，让其在嘉元城中安定生活。当然，暗地里的保护也是少不了的。
此刻，墨居仁也了解了这所谓子嗣的情况，是一名女子，唤作燕婉兮，是对方昔年在外留下的私生女。
得知此事的墨居仁也不禁有些讶然，自己这徒弟如今已经快八十了，而那私生女却不到二十岁，那岂不是说，是对方近六十岁时有的？
老当益壮！
夜色已深，街道上很是安静。
二人行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是什么豪门大院，只是一处很小的院落，与嘉元城中无数普通人家没什么不同。
“婉兮对我有怨恨，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即便是这一处院落，也是她用自己的钱财购买的。”提到自己的女儿，燕歌不禁轻叹出声，神色中更是透出掩饰不住的愧疚。当初相认时，他虽然给对方留下了不少的钱财，结果，却被全部退回，一副丝毫不愿意受他恩惠的态度。
“因为她母亲？”
“是啊，她母亲……”燕歌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砰砰砰……”燕歌收起思绪，随即开始轻轻叩门。倒也没有等待太久，不一会便有了回应，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幽幽传来，
“什么人？”
“是我。”
“有事吗？”女子语气冰冷，隐隐有些不耐烦。
“我并非要来打扰你，只是确实有件重要之事。”燕歌似是习惯了对方的态度，也不生气，主动解释道。
后者没有再回答，片刻后，院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秀美脱俗的娇俏面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裙，更显青春靓丽。
墨居仁能够从对方脸上看出些许燕歌年轻时的影子，几乎可以确定是亲生父女无疑。更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对方体内竟然隐隐带着一丝轻灵之气。
这确是有些意外之喜，对方显然没有修炼过仙道法门，但是，却能够表现出此种特征，这可不寻常。
燕婉兮也同样在打量着来人，心中更是泛起疑惑，这人是谁？看着年纪不大，是他的什么人？而且，他带着此人过来做什么？
“我们进去说吧。”燕歌提醒了一句，也不等对方回答，当即便迈步向着院子里进入。燕婉兮秀眉皱起，见到有外人在场，并没有说什么。
三人穿过小院，进入到一间面积不大，却收拾的异常干净整洁的小厅。还不等落座，燕歌便神情郑重道：
“婉兮，还不过来拜见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