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哭什么？”沈元一愣，将郑氏手包扎后又赶紧拿了手巾擦拭着郑氏的脸：“娘亲不用担心，我这些东西，换沈家一个主母的承诺，不难.”
“那有什么用呢？”郑氏终于忍不住了，梗咽的嚎哭起来：“沈炎嫌弃我，你弟弟也嫌弃我，就是勉强拿了这个沈家的主母位置，又有什么用呢？那些世家的主母都看不起我，无论我如何陪笑脸她们都一脸嫌弃，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沈元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娘亲莫哭。”
“娘亲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郑氏越来越激动，双眼通红：“我怕呀，每次我对你关心的时候你父亲看我的眼神就吓人得很，生怕我为了没有资质的你去虐待那些庶子庶女，我哪有那种心思？可他不信，他不信呀，我只能疏远你呀，我怕呀”
沈元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很多年前的记忆再次浮现。
他记得的，娘亲那时候瞒着父亲，悄悄给自己做爱吃的甜酒鸡蛋，每次都是那句话，慢点吃，你父亲不在
很早他就知道了，娘亲在躲着父亲对自己好。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娘亲性格越来越变得冷漠，越来越像沈家人.
可他知道，以前的娘亲不是这样的！
冰冷的是沈家的环境，不是娘亲！
“娘亲真不想在继续当沈家主母？”
郑氏红着眼摇头：“不想了，不想了娘亲回头就找你父亲取消那术式缔结，他承诺的我都不要了”
“术式缔结？”沈元一愣，随机笑道：“娘亲倒是有心眼，还和他缔结这东西不过也好，术式缔结这种东西，漏洞很多，娘亲是让沈家许诺你主母之位吧？可以他的薄情，若要换主母，有的手段，这样的束缚是没用的。”
郑氏沉默，她当然知道这一点，沈元说得还算保守，其实刚才她就想到了，就算自己当上主母又怎么样？
若人人都觉得自己障碍，自己就算当了主母，也没那个命继续享受，她现在一点也不怀疑，沈炎他们会对自己下手！
“那娘亲今后有想过怎么办？”
“我不知道.”郑氏摇头：“我是不想回娘家的，这么大年纪休回家，我可没那脸皮.”
“娘亲放心，沈家没那胆子！”沈元起身，望着外面眼神冰冷道：“沈家主母的位置，永远都是娘亲您的，但沈家的确不适合待了，娘亲不如随我去江南吧。”
“去江南？”郑氏一愣。
“那是现在天底下最好的地方。”沈元笑道：“娘亲一定会喜欢上那儿的。”
“江南嘛”郑氏有些迷茫。
“走吧娘亲.”沈元将对方扶起：“去和沈家人聊聊！”
晚上还有一章，不过得十二点以后了
第289章 谈判！
“怎么了元儿？”
郑氏看着在门口发呆的沈元，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紧张了？”
“有一点吧”沈元笑道：“在沈家活了二十年，这内堂.我还是第一次有资格进呢。”
郑氏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也有些感慨，内堂，是长老商量秘事或者后辈子弟授予术式的地方。
凡人没资格观礼，别说沈元，就是自己这个当家主母，也没资格进去，可她听说过，别家的术士女儿嫁入家族，却是可以观礼的，因为要跟着学习家族术式，启蒙自己的孩子，至少得清楚家族的术式需要从小锻炼哪个方向，才更有机会继承。
越是高门户的女子，术式知识越丰富，越能通过观礼找到教育自家孩子的方式，这便是嫡母的优势。
现在想来，她从头到尾其实都没有融入沈家过，顶着主母的名头，其实一直就是个外人呢.
“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郑氏突然笑道：“很普通的厢房，几个很酸臭的老头而已。”
沈元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娘亲说得是！”
就这样母子二人踏进了内堂，而一直焦急等候的长老团，则是在人进来之前赶紧摆正了姿态，一脸悠闲的在各自位置上喝着茶水，尽量掩饰自身的焦急。
殊不知内堂里所有人的一切，早就被沈七爷的千眼之术看了个通透，早早就传递给了自己。
想着之前千眼画面里这群长老如热锅蚂蚁般的姿态，再看看现在这故作镇定的样子，沈元心中复杂无比，因为在以前，内堂对他来说神秘且高贵，里面的长老也是能决定他们命运的人，可如今看来，这些长老其实普通人好像没什么区别。
区别只在于，曾经他们能拿捏后辈，而如今，自己能拿捏他们.
随着两人一步步走近，为首的沈清风就要关闭内堂结界。
沈元看了一眼，突然开口道：“我那弟弟呢？”
众人一愣，沈清风道：“你想他在场？”
“还是让他来吧。”沈元淡淡道：“此次过后，我便要带母亲去江南，有些事情，也趁早交代与他。”
“去江南？什么时候走？”旁边一个长老连忙问道。
“明日！”
所有人眼角都瞪得老大，沈清风也是皱眉：“你此番动静闹得这般大，明日就想走？”
“明日之前，事情就会告一段落。”沈元淡淡回道。
任务其实已经完成一半了！
高调回沈家，吸引术士世家的注意比想象中顺利，原本以为还需要自己造势一翻，却没想到各个家族已经趁着自己那弟弟的庆功宴为借口，先一步汇聚到沈家，到省了很多时间。
目的很简单，配合沈七爷在京城布下千眼术式阵！！！
他的作用就是吸引所有势力的注意力，让沈七爷好暗中行事.
午间那一战自己打得很顺利，震慑世家的同时，又拖延了时间，自己借着休息的功夫，想必世家的长老早就已经通知了主家，那些老一辈术士就算没来，也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边了，所有老家伙注意力被转移，便是沈七爷布阵的最好时机！
刚才七爷已经回了消息，阵法已经快布置妥当，接下来就是任务的后一半：与各大世家达成协议！
这一点要比之前麻烦，首先得让家族配合才行
“告一段落？”其中一个长老急躁道：“你惹出这么大麻烦，说告一段落就告一段落？一个毫无资质的晚辈，去了江南两年却能有现在这般能耐，你觉得那些世家不会刨根问底？你还告一段落？从你这般莽撞的高调回家开始，这事儿就已经平不下来了！！”
“哦”沈元懒洋洋道：“长老的意思是说，我若低调回京，沈家就保得住我了是吧？”
众人：“.”
怎么可能就是沈元从头到尾没出过手，他只要敢回来，就会被抓取拷问南明府大阵的秘密！
“好了！”沈清风看着有些噎住的长老群，微微一笑，这孩子呛人的本事，和自己当年倒是挺像的。
“去把沈玉叫进来。”
“是”
半刻钟过后，沈玉快步的走近内堂，进来之后，看着凝重的气氛，连忙对着沈元道：“见过大哥.”
沈元默默的看着对方，自对方懂礼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给自己行礼呢.
旁边的郑氏则一脸冷漠，对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大哥，完全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这么多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好了，人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沈清风笑眯眯问道。
沈玉低着头，眼中闪过恼怒，自己进内堂，居然要他的同意？
“我也不知道一时间从何说起，要不还是老太爷您来问吧。”沈元也笑眯眯道。
“那好.”沈清风点头；“我记得你出京之时，只是一个九品术士，为什么不过两年的时间，就成了五品？”
“我只是术式继承的天赋不行而已”沈元淡淡道：“冥想的天赋又不差，三岁的时候，沈家的各位长老还因为我冥想的效率夸赞过我，说我是天生的术士苗子，只是后面确认了没有继承术式的天赋，所以才停止了对我资源供应，若同资源下，我本就是同龄中的高级术士。”
“是有这么回事。”沈清风点头：“无法继承术式，只有冥想天赋，哪怕积累成了一品术士也是无用，家族资源有限，所以当时停了你的资源，可即便你冥想天赋还不错，两年从九品到五品是不是也太不合理了些？”
就是在大世家，那些孩子从小在灵田高术能环境中冥想长大，二十岁出头五品术士也是非常优秀的存在了，两年连升四品，显然超出常识。
“江南之地被远古大阵笼罩，天地灵力远超中原，所以提升得快了些。”
“原来如此.”沈清风点头：“那第二个问题，你区区五品术士，如何能驱动那般庞大的力量，甚至封印杜康年？”
这话一出，所有长老，包括沈玉和沈炎都竖起了耳朵，这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一个五品术士，即便是杜康年被封印是因为大意了，可当时他展现的能耐确实过于夸张了些，要不然也不会一群一品术士在外面安静吃席了。
“我在江南学院学的是专精术阵的方向，术阵师，学的就是一个以小驱大的本事不是吗？”
“胡说八道！”急躁的长老直接反驳道：“术阵师以小驱大那是建立术阵稳定，术阵材料不出错，驱动的能量不出错等诸多因素，哪有你这般？当场虚空画阵困人的？若个个术阵师都有这本事，谁还去学什么继承术式？”
“好了！”沈清风顿时喝止对方：“让元儿说。”
那长老悻悻后退。
沈元这一次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出了一块玉石，随着手中的术式启动，石头缓缓裂开，里面的能量瞬间倾泻而出。
所有长老警惕的看着，却没有过度紧张，他们都认得那玉石，是最近京城刚刚火热起来的冰玉，用来消暑用的，刚在京城出现就被各大世家哄抢回去研究，沈家也抢了好几块，可如今都没能研究出什么名堂。
只见沈元将冰玉直接捏碎，里面储存的冰冻能量环绕周围，却见沈元随手一画，那冰蓝色的术能顿时如水墨画般展开，迅速在半空形成术阵，整个大厅瞬间冰爽了起来。
虚空画阵
所有长老瞪大眼睛，一点都不敢错过，虽然听过很多回了，可亲眼看到还是震撼无比，他居然真会虚空画阵！
沈清风也眯着眼看着，无论看多少次，都是这般神奇呢。
“事实就是，我们江南学院的术阵师，人人都会！”
“此法.陈卿是公开的？”沈清风不可思议道。
“只在学院公开！”
“那你可既学成归来，可愿传法沈家？”沈清风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话一出，所有长老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太爷问得这般直白的，不过所有人下一瞬都直勾勾的看着沈元，毕竟.这比沈元为何有这能耐更值得关心！
“可以！”
众人：“！！！”
“大哥高义！！”沈玉也兴奋双眼通红。
此等秘术，沈元这个废物学了都能有如此能耐，自己若上手了，岂不是横扫同辈？
“我有条件.”沈元淡淡道。
“你说、你说.”沈炎也兴奋道：“只要你愿意传法，任何条件你尽管提。”
沈清风微微皱眉，这一家之主失态了些，不过也能理解，这等事情，怕是没几个人能稳得住心态。
“娘亲在沈家的主母之位不可动摇。”
“可！”沈炎连忙道：“从今以后，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你娘亲的主母地位。”
“今日过后，娘亲便要随我前往江南。”
“这”沈炎顿时皱眉，这郑氏在这里，沈元这小子还能被拿捏，若郑氏被接走了，今后怕是对方再不会和沈家有什么瓜葛。
正待要劝说时，却见旁边老太爷直接道：“可！”
“太爷？？”沈炎和一众长老连忙看了过去。
“既要了沈家主母之位，即便去了江南，也是和我沈家连着根的，你们怕什么？”沈清风笑道：“是不是这个理？”
沈元笑道：“还是太爷明白事理。”
“我想知道，你所学的东西，在你口中的学院里，学了几分？”沈清风笑问道。
“九牛一毛！”
“哦？”沈清风眯眼：“那学院这般厉害？你就懂了个皮毛，便能有这本事？”
身后沈玉顿时焦急了起来，若是这样，沈元留下的传承有什么用？一点皮毛，他自己却可以回那学院继续深造，太爷真是老糊涂了，就该将郑氏扣在这里，牵制住他，让他不断传输那江南学院的秘术过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