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化作一柄光枪的大纛瞬息贯穿郭有方的身体,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刺目光芒如火般滕烧。
顷刻间便将这庞大怪物烧成了一滩黑水。
驾马将大纛拔起,先锋臂膀一抖,枪身沾染的污渍随之崩落。
绞杀一直持续到天明。
大火熄灭,寥寥烟尘让整个天际都变得暗沉许多。
城内处处可见残垣断壁,焦黑残尸。
街上皆是满脸灰黑,目光呆滞的行人。
一夜未停,上百座妖坛被砸。
数百名妖魔邪徒被杀,这些人的脑袋全部被砍下,挂在城楼上,连绵足足数十米。
宝河县县衙。
一只官靴碾碎残破狐妖雕像的脑袋。
神色平静的环顾着沦为妖窝的县衙,袁白衣目光轻扫,感到一阵滑稽。
一方县衙,居然成了妖窝。
身为父母官的县令,成了妖魔的头号信徒。
可悲。
可笑!
“旅帅!各队都已返回,昨夜拢共砸毁妖坛,一百二十五口。
妖魔邪徒共四百一十九人,已全部伏诛。
另有两百二十一人与信妖者同居,或有沾染,尚在审问。”
来到后衙,副官沉声向袁白衣汇报昨夜战况。
“不用审了,知情不报,视若同罪,斩。”
摆了摆手,袁白衣神情淡然。
“乱世用重典,此县妖祸蔓延如此之快,必是经年人心不善所致。
多杀一些,正好镇镇那些心存侥幸之徒。”
“是!”应了一声,副官转身大步离去。
缓步登上院子里肮脏诡异的祭坛,袁白衣漠然眺望极远处的巍巍高山,抬手遥指,嘴唇翕动。
“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
厨房里,看着自己挖出来的三米大坑,齐修将百面脸谱和秋檀竹仗用油布包好。
贴上整整两层【镇】字符,一把扔进了坑里,用土埋上。
在大坑上用力跳了两下,齐修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土。
六七百人,说砍就全给砍了。
封建社会人命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大军进城。
妖祸一夜尽除。
宝河县重归太平的同时,也让齐修生出警觉。
这群军人下手,极狠极重。
只要和妖魔有一点沾染,哪怕只是同居之人,甚至不知情者,也全都被拉去砍了头。
他手持两件妖器。
如果被发现,以这些军人的态度怕是不会听他解释。
所以他只得挖坑把两件妖器先藏起来,以免引来祸端。
“收拾收拾东西还是先撤吧,总感觉待在这宝河县,迟早要惹祸上身。”
揉了揉眉心,齐修有些不舍的看着脚下被填平的大坑。
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来取这两件法器了。
……
第44章 戒严!
2023-10-23
城门口。
出城的队伍排出二里多地。
拖家带口,背着包袱行囊的男女老少一脸焦急的不停张望。
昨夜大火,交织妖祸。
再到大军临城,斩杀数百邪徒。
城楼上满满当当挂着的人头触目惊心。
风一吹,咕噜咕嘟碰撞不停。
深知县城不好待的民众一大早便都携家带眷的赶出来,想要出城避祸。
这得等到啥时候啊。
翘首看着前面至少还有一百多人的队伍,齐修脸色复杂的短叹一声。
诶,那不是钱家的车队吗?
刚叹了口气,齐修突然发现顶前头那群人数不少的车队,正是钱家。
“军爷,打个商量,我们不是本城的人,是来走亲戚的,您就放我们出城吧。”
架着四辆大马车,钱玉川笑着伸手,手心里扣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钱玉川。
披甲跨刀的军士,拇指一弹,半寸刀刃出鞘。
“旅帅有令,封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
利诱不成,钱玉川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的金泰走过来,笑呵呵的接过话柄:
“看军爷的甲式,当是来自济西军镇吧,不知是哪一路总兵麾下,英武军?铁戈军,还是西风军?”
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金泰,披甲军士: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吾等正是西风军。”
“那就太好了,家父金四极正好认得贵军的韩总兵。”
听见这支军队是西风军,金泰心头一松,扭头给了众人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哦?你父亲认得韩总兵?”披甲军士神色惊奇。
“没错。”金泰笑容灿烂。
“呵,我也认识。给我退回去!”
脸色陡然一拉,披甲军士一步上前,眼神冰冷,似乎只要金泰他们再往前一步,马上就被当场砍杀!
“你……”
被披甲军士气的嘴角发抖,金泰有意再理论几句。
可一旁其他几名披甲军士全都扭头看了过来。
不善的眼神,似乎下一秒就会铿锵拔刀。
喝退了金泰一行人,披甲军士上前一步,高声大喝:
“所有人听着!
宝河县令郭有方渎职违法,已被就地问斩!
今日起,宝河县由我西风军暂时接管。
旅帅有令,全城戒严,不得出入!
凡有违令私逃者。
杀无赦!”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喧闹嘈杂的议论声霎时间掀起一片浪潮。
锵!
钢刀出鞘,披甲军士冷脸上前,若有若无的杀意徐徐蔓延。
“谁有问题,出来问!”
看着那明晃晃钢刀,众人瞬间偃旗息鼓,噤若寒暄,一声不吭。
“还有,不要想着架梯翻墙,除非们能逃过它的眼睛。”
冷笑一声,披甲军士遥指城楼顶端。
那是……
顺着军士指的方向看去,心里正盘算着翻墙出城的齐修,脸色顿时一黑。
玩赖是吧。
怎么还带养鹰的。
望着城楼顶端,两翼展开将近一丈的硕大猛禽,齐修念头转动。
鹰类都是日行动物,到了晚上就看不见了。
白天跑不了,那我就晚上跑。
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宝河县,瞥了一眼城楼上的巨鹰,齐修不动声色转身跟着人群返回了城里。
……
入夜。
星月皆无的晚上,城里一片死寂。
或是因为西风军入城后的铁腕政策,让民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