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齐修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
有人来敲门,不要理会它……
白天钱玉泽的叮嘱像是魔咒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这事不弄明白,我算是睡不着了。
坐起身子,齐修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向门窗。
门缝窗缝上此刻都贴上了一张用白纸誊写神异古朴的【镇】字符。
不知道管不管用。
依靠着床畔,齐修托腮看着门外,走廊上微微晃动的灯笼散发着昏黄色的光芒。
烛泪顺着灯台滴落。
夜逐渐深了。
熬了半个月的齐修哪怕心头不安。
浓浓困意还是压不住的涌上。
强撑着抬了抬眼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沉沉睡了过去。
嗤
蜡烛燃尽。
屋内归于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隐。
屋外的走廊却不知何时忽的刮起了一阵刺骨冷风。
廊檐下一盏盏灯笼相继熄灭。
空洞昏沉的黑暗如潮水般渐渐淹没了这里。
沙沙沙
微弱而诡异的脚步声在这条昏黑的走廊上响起。
一道麻木僵硬的身影暴露在稀薄的月光下。
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皮肤铁青且布满了晦暗尸斑的男人。
他一身长衫,赤着双脚,灰白死寂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诡异莫名在走廊里伫立了几分钟。
长衫男人僵直的身体以一种机械式的动作迈开步子。
半分钟后。
齐修房门前,“他”停下了脚步,木然转过身子面对着房门。
灰白死寂的眼球缓缓转动,麻木的眼神透过房门上的栅格,盯着酣睡的齐修。
缓缓抬起了自己布满尸斑的右手。
嗤
男人手掌接触到房门的一瞬。
门后贴着的【镇】字符骤然亮起金芒。
阵阵白烟中一股神异古老的力量将“他”的手掌重重排斥开来。
低头看了看被推开的手,“他”僵立在原地。
半晌。
长衫男人僵硬的转过身子,沙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下一个房间靠近。
……
翌日,天光大亮。
醒过来的齐修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看来是我多虑了。
昨天晚上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嘛。
披上衣服,齐修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视线不经意间瞥向了房门。
门上原本贴着的【镇】字符还在。
可字迹消失了大半。
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
哐当
手上的茶壶没拿稳险些摔在地上。
面色难看的齐修大步走到门前揭下了写着【镇】字符的白纸。
纸张没有损坏。
字迹却凭空消失了。
看来昨天晚上真有东西过来。
只不过因为【镇】字的力量,被阻在了门外。
咽了口唾沫,明明已经是大白天,齐修却感到一股头皮发麻的阴冷。
推开房门。
一个提着水桶的家丁急匆匆走过。
“劳驾问一下,昨天晚上府里出什么事了吗?”拦住家丁,齐修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
神色一愣,家丁很快又连忙摆手否认:
“没什么没什么。”
言罢便匆匆离去,不再给齐修多问的机会。
不对劲!
这钱府绝对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回屋转好衣裳,齐修左右看了看后快步穿过走廊,朝着钱府内院走去。
……
“快点快点,老爷起床之前必须全部收拾好。”
巾帕捂着口鼻,钱府管家低声呵斥着眼前忙碌的家丁,不停催促。
十多个家丁手持水桶,墩布,来来回回进出着一间别院。
清水进去。
血水出来。
“老赵,昨晚又出事了吗?”带着四名魁梧高大的护卫,钱府护卫统领孙彪皱着眉头走来。
“孙统领你可算来了,昨天晚上又没了俩,模样比前几个更吓人,五脏六腑全都没了,满屋子的血。
你们赶紧进去把尸体弄出来送走,要是让老爷看到,那可就不得了了。”
“知道了,兄弟们走。”
领着手下进入别院房间,不多会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孙彪几人抬了出来。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几人特意绕开府内大道,走的小路。
“唉,老大这死的人越来越多,真就没法处理了吗?”
“处理?怎么处理,请来的法师全都是吃干饭的,自己都嗝屁了,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根本就逮不住。”
“那老爷们怎么还不搬家,留在这等死?”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二爷从师门里请来了一个高手,或许能有办法处理那东西。”
“希望如此吧,要不然咱们也危险,我都还没娶媳妇给家里传宗接代呢。”
“嘁,你少去几次花楼,媳妇早都娶到手了,小心粘上脏病。”
“你懂个毛,我那是去喝酒放松的。”
“呵呵。”
……
小路旁的枯山水旁。
青灰棉袍的书生拢袖侧立在假山后。
孙彪几人说笑着路过,大风卷动,刮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两具死相狰狞,满脸扭曲,整个胸膛肚腹深深凹陷下去的尸体,暴露在了齐修的注视下。
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齐修攥紧了袖子里的拳头。
这钱府。
不能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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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练武
“这里下笔还要再轻一些,怀僧的笔法重意不重形,下笔太重,反倒失了韵味。
尤其是转折之处,切记不可下浓墨,笔锋要轻,以痕描骨。”
拢着袖子,齐修站在一旁纠正着钱玉泽书写时的错误。
这几天他带着钱玉泽没日没夜的恶补。
每天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练字。
看着握笔时间太长,指关节都已经红肿仍毫不在意的钱玉泽,齐修暗忖咂舌。
有钱人家的明争暗斗啊。
“子渊,帮我看看这张写得如何?”搁下毛笔,钱玉泽将刚写的一幅字捧了起来,脸上透着几分期待。
这几日他感觉自己进步不少。
虽不如齐修,但至少也有了几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