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春哥神色肃然,他严肃地说道:“你们都退后,先别著急著高兴,让我来确定确定。”
陆斩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春哥又要开始动脑子了。
果不其然,只见春哥走到面前,皱眉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观棋?按照观棋的性格,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会绞尽脑汁跟外界联系,而不是坐以待毙,你确定你是观棋?”
陆斩瞅了眼春哥,春哥这厮总在不该‘用脑子’的时候使劲用。
“他确实是陆观棋。”楚晚棠白了眼谢春严,觉得此人甚是愚蠢,难道她还瞧不出对方是不是陆观棋吗?
谢春严抱拳道:“大小姐不知,最近我碰到两个案子,皆是夺舍案,并且连家人都没察觉到异样,您跟观棋不熟,还是让我来试试吧。毕竟,像观棋这种长相俊美的,万里挑一的皮囊,很多修者都会垂涎的。”
“这倒是。”薛峰很是认可,如果他选择夺舍的话,他也会选择陆斩……陆斩长得确实好。
楚晚棠微微皱眉。
“你们够了啊。”陆斩没好气地道,觉得春哥是戏精。
谢春严见陆斩不肯自证,更觉警惕:“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居然敢夺舍观棋!”
眼看著春哥不依不饶的模样,陆斩问道:“春哥你确定让我自证身份?”
谢春严冷声道:“速速证明,若是无法证明,那就是孤魂野鬼夺舍,我要拔刀了!”
“……”陆斩微笑著看他:“春哥,你肾虚的毛病好了没有?上次给你的药丸……唔……”
话还没有说完,陆斩的嘴就被谢春严给捂住了。
谢春严嘴角疯狂抽搐,他扯著嗓子喊道:“此子绝非观棋,赶紧拿下!”
众人看到这里,立刻明白这是谢春严的玩笑话,气氛开始乐呵。
大家一笑,谢春严更觉得尴尬,原本是看兄弟“死而复生”,他暖暖场子,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春严面红耳赤,心底十分后悔,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谢春严肾虚了……
搞不好明天早晨醒来,连花楼的姑娘们都知道这件事了,实在是丢人。
大家虽然都没说什么,可目光明显都带著几分意味深长。
就连清冷如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此时目光都很‘特别‘。
谢春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眼睛转了转,决定转移大家视线,便一把将陆斩抱在怀里,‘嗷’一嗓子哭了出来:“观棋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知道这俩月春哥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这个戏精……陆斩被他勒得不轻,抬手推开他,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误会,大家都别在这里站著了,进去再说吧。”
好在这里是镇妖司,周围没有人敢过来,这要是其他地方,指定被百姓们围观。
经历过这出‘闹剧’,镇妖司的氛围轻快许多,就连楚司长都亲自出来见了见陆斩,不过他并没有停留,说了两句话就去忙了。
陆斩明白楚司长的意思,这是等著他忙完这边,然后主动去汇报。
大家情绪高涨,皆追问前因后果。
陆斩简单地讲了讲仙岛的事情,不过没说雀雀跟凤凰精粹,只说自己被湖水冲到很远的地方,受了重伤……
大家知道陆斩有所隐瞒,但没人较真,这种事情有所隐瞒实在是太正常了,知道个大概足矣。
就在这时候,镇妖司守门同僚小跑著过来,一边跑一边道:“外面有位姑娘求见陆大人。”
陆斩挑眉:“是姜凝霜姜姑娘吗?”
他在仙岛的事儿,如果传到姜姜耳朵里,姜姜必然是很伤心的,不过姜姜在闭关,不知道要闭关多久,这事儿也许还不知道,但眼下听到有姑娘找,陆斩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姜凝霜。
那同僚却摇头:“不,那姑娘说自己叫榴花。”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神色不由变得玩味起来。
虽说都知道陆斩跟榴花娘子的交情,可男人去青楼不稀罕,但花魁主动找上门的,还是罕见的。
就连楚晚棠都似笑非笑地看著陆斩:“我听说当听到你去世的消息后,那位榴花娘子哭晕四次,卧床不起,已经闭门两个月,如今你刚刚回来,她又迫不及待登门,看来你们情谊深厚。”
“……”陆斩被小楚看的头皮发麻,挤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咳,让榴花娘子去案房等我,估计是有正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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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夏蚊】的五百赏,感谢【京城第一纨绔】的百赏,感谢大家!!陆斩磕头,啪啪啪啪!
238.第238章 陆郎真是神威盖世!
第238章 陆郎真是神威盖世!
案房里,身著桃色长裙的花魁娘子站在椅子前,白皙的脸蛋儿布满喜色,她连椅子也不愿意坐,就这般站著,美眸满是伤怀。
从前她没来过镇妖司,不知道镇妖司里面是这种局面…案房里面竟然全都是刑具。
就连旁边的凳子上,都有血迹。
一想到陆郎平时就在这里工作,榴花娘子眼底就有些酸…没想到大家都不容易。
“榴花娘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陆斩来到门外,就看到榴花娘子左顾右盼,他话是这么问,实则心底早有猜测。
无非是听到他死的传言、又听到他“死而复生”的传言后,花魁娘子想登门瞧瞧真假罢了。
至于这其中是否包含真情…陆斩不认为跟花魁娘子有两次交情,对方就能死心塌地,烟花之地的感情很难衡量。
或许也会有,但不多。
陆斩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榴花心底所想,也不愿意费尽心思去猜测。
“陆郎……”榴花看到陆斩的身影,如一只欢快的雀鸟,小跑著扑到陆斩怀里。
犹如汪洋巨浪撞向巨石,碰撞感回味无穷。
陆斩急忙看了看左右,确定小楚没有跟来后,才拍了拍榴花娘子的后背:“榴花娘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兰榭坊那边没事么?”
“陆郎…”榴花松开陆斩,大眼睛红红地瞪著他:“陆郎是不是嫌弃奴家出身青楼了?何故这时候还要提到兰榭坊?”
“怎么会呢,这不是怕操劳了美人么?榴花娘子乃是我红颜知己,最会解我心意,我怎会嫌弃…”陆斩顺口说道,他发现自己说这些场面话,说的愈发熟练,简直张嘴就来。
我不会要成一个渣男吧…陆斩立刻否决自己这个想法,他对月月姜姜都真心实意,只是比较博爱。
陆斩将榴花按在椅子上坐下,免得她又动手动脚。
毕竟这是镇妖司,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被同僚们看到也不像话……
榴花这才眉开眼笑,她揉了揉红红的眼睛,语气略有担忧:“陆郎,仙岛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郎你怎么会被传出身亡的消息呢?你可知道,奴家听到你身亡的消息,心都要碎了…嘤嘤嘤……”
她说著,又开始泫然欲泣。
陆斩眯著眼睛看她,自从调到金陵镇妖司后,他去兰榭坊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兰榭坊距离总部不近,而总部这边的花满楼能随便白嫖……
按理说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一拍即合、一拍两散才顺理成章,很少有人会跟青楼女子谈感情,也很少会有青楼妓子因为几次谈经论道,就跟客人谈感情…
可现在榴花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倒是超出陆斩的意料。
陆斩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让娘子担心了…”
“陆郎,到底是怎么回事?”榴花楚楚可怜地看著他。
陆斩不想在镇妖司里跟花魁谈情说爱,可看她又很著急,便道:“我长话短说…当日我在仙岛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仙岛深处,没想到却遭遇几百修者围杀…”
“他们劫杀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嫉妒我的容颜跟才华,觉得杀死了我,他们就能出头…我浑然不惧,一人一枪,杀了个天昏地暗…”
“就这么砍了一个时辰后,我力竭坠入湖泊之中,那湖泊很大,我被冲到东海一座孤岛上面……”
“那座孤岛与世隔绝,无法跟外界联系,偏偏我醒来后身受重伤,无力离开…于是就被迫在仙岛上疗伤两个月…伤好后就回来啦…”
榴花娘子听得眼睛亮晶晶的,她虽是花魁,可最向往的便是才子佳人、江湖侠客的故事。
陆斩简直将才子、侠客两种buff叠满。
“陆郎真是神威盖世……”榴花娘子听的热血沸腾,她站起身,小跑著再次扑进陆斩的怀里,好似极为不舍:“陆郎如此神威,必有许多女儿家芳心暗许…若是奴家不在,陆郎还会记得奴家么?奴家…奴家不舍得离开陆郎……”
陆斩眼皮子一跳:“嗯?此话何解?”
他双眸溢散出金光,朝著榴花看去,榴花中气十足,身体倍棒,并无短寿之相。
就算他要升职,可榴花并不知道他要升职,兰榭坊就在金陵,想见面并不难。
“啊……”榴花忙地站直身子,摇头:“奴家只是随口感慨罢了,既然陆郎回来了,奴家也就放心了。”
陆斩拍了拍她的背:“让美人操劳,实属我的罪过。”
榴花的脸色一红:“什么罪过不罪过的?陆郎平安就好…那奴家就先走了,这毕竟是镇妖司…陆郎得空时,记得去看看奴家。”
榴花娘子来的时候满心哀愁,走的时候笑容满面。
只是这份笑容等走到镇妖司门外时,却又变成了哀愁。
她望著天际的无边细雨,望著路边堆砌的黄叶与枯草,心情寂寥又孤独。
但许多决定,是必须做的。
……
送走榴花娘子后,陆斩来到了书房。
书房内。
楚怀正身著一袭青色绣鹤锦袍,站在窗前,背负著双手望著窗外。
当通过花窗,看到自己目前最器重的手下,缓缓而来时,楚怀正肃然的神色有了几分松动,如同鹰隼的双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当初听到陆斩身亡的消息时,楚怀正的心情十分沉重。
金陵镇妖司沉寂多年,好不容易出现个能打的手下,结果却在仙岛丧命,这令他痛心疾首,先前对陆斩的所有期盼,皆落空了。
楚怀正心知肚明,按照陆斩的天资,金陵总部只是一块跳板,用不了多久就会升到汴京,这里困不住他。
到时陆斩入京,不管如何春风得意,都是从金陵走出去的,有这份情谊在,必然会提携提携自己昔日的同僚。
朝中有人好办事儿,楚怀正深知这个道理。
可谁能想到,自己这个说话好听、做事圆滑的手下,居然会死在仙岛?
楚怀正辗转两月才彻底接受这个现实,可他刚刚接受…陆斩又活了。
这心情一上一下的,很是刺激。
“卑职参见司长。”
书房的门没有关,陆斩进来后直接抱拳行礼。
对于这位极有可能成为老丈人的上司,陆斩心底还是很看重的。
楚怀正神色有几分恍惚,他转过身来,语气难得的温和:“坐。”
陆斩有些意外,楚怀正是个表面粗犷、内心深沉的人,对手下的约束也是很严格,他进入书房多次,也从未有过这个待遇。
陆斩略微思索,坦然落座。
楚怀正抬了抬下巴,示意陆斩用茶,又道:“说说仙岛上面的事情。”
陆斩来书房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件事看著简单,可若想说得滴水不漏,那就说来话长了。
陆斩将在仙岛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楚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