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梦璃咬紧银牙，朝着后面翻阅，越看越觉得面红耳赤，这里面甚至还有温泉戏码。
珠圆玉润的长老与人温泉鸳鸯戏水……
按理说，她这种魔教的祸水妖姬，对于这种破事应该很习惯才对，可她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姿势，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到昨晚陆斩的神态。
虽然画的是她，可又不是真的她，她却有种被陆斩那个狗东西如此欺辱一遍的感觉。
因为陆斩昨晚那个戏谑的眼神，就给她这样的感觉，越这么想，她越觉得羞耻。
若非陆斩还有些用处，她绝不会原谅陆斩的冒犯，纵然现在原谅，等这颗棋子无用，她亦会无情杀之。
姬梦璃深吸一口气，眯眼看向书中内容。
这书写得相当详细，详细得连她自己都气急败坏，搞得好像真的是她做过这种事儿一样，这要是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还以为她真有那么浪。
可天地良心，她确实有点狂野，但绝对没有书里写得这么浪荡！
姬梦璃气急败坏，怪不得这破书流传甚广，假设这书里面的主人公不是她，只怕她夜晚也会拿出来这本书解闷儿……
“噔噔噔……”
正烦躁着，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有人过来。
姬梦璃心底一个咯噔，忙得将这本书藏到温泉里，骂道：“谁啊？本长老没让你们进来，你们进来是想找死吗？！”
外面的婢子被吓得一个哆嗦，忙地跪下：“长老息怒，是陆堂主来了。”
？
“他这个时间过来干什么？”姬梦璃深吸一口气：“把衣服拿来，让他外面给我候着！”
……
红枫苑外，陆斩撑着油纸伞，站在细雨里等候。
宽肩瘦腰，身板挺拔，此时站在雨中，如画里的贵公子般清隽无双。
“陆堂主，长老正在沐浴更衣，请您稍等片刻。”
婢子行至陆斩面前，瞧着他惊为天人的俊俏模样，暗道长老真是好福气。
这等模样的公子哥，哪能是宗门那群歪瓜裂枣能比的？
陆斩低头打量，不愧是黑水长老的婢女，前凸后翘，特别是那臀儿跟蜜桃似的丰满，他伸手拍了一下：“长老大白天洗什么澡？”
臀儿颤颤巍巍的感觉如同电流，让婢女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不过却没有害羞，黑水宗的婢女都是见识过大世面的，被拍拍屁股不算什么，若换作其他人，婢子甚至还能顺势磨一磨，可惜这是长老的男人。
婢子不动声色退了一步，道：“红枫苑里有温泉，长老觉得有趣儿便游了游，堂主稍等片刻就好。”
不多时，里面传来‘召唤’的声音。
陆斩也不在意姬梦璃摆架子，撑伞跟着婢子朝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朝着周围看。
姬梦璃还挺会享受，这院子能看到漫山红枫不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看起来是花费了心思的。
不过还不等陆斩细看，就来到了长老所在的红枫亭里。
珠圆玉润的长老，披着黑色的宽松长袍，遮挡住丰腴的身段儿，湿漉漉的乌发未曾盘起，正坐在贵妃椅上等着他过来。
陆斩目光扫过她修长的脖颈，见捂得严严实实，就知道姬梦璃已经知道昨晚他利用胖团团‘做局的事儿’，不过意识到也没用，现在大家都觉得俩人有一腿，解释也说不清了。
思至此，陆斩将油纸伞递给旁边的婢子，迈步走进去凉亭，施施然行了一礼：“属下见过长老。”
礼数是做足了的，可偏偏那双眼睛极其不老实，哪里有半分尊敬的样子？
姬梦璃看他这副轻浮做派，心底不喜，面上也冷漠：“陆堂主新官上任，没跟属下们庆贺，怎么这时候来找我？”
陆斩知道她心底不忿，满不在意她的态度，行礼后便自来熟地坐在她对面，笑着道：“我是来感谢姬姐姐的。”
‘姬姐姐’这三个字一出，姬梦璃立刻坐直了身体，她瞟了眼左右：“们先下去。”
婢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地退下。
姬梦璃这才挑眉道：“感谢我？你这话我听不懂。”
“姐姐何必装模作样呢？我已经全都明白了。”陆斩一副感动不已的样子。
姬梦璃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明白什么？”
“当然是十二地盟的事情。”陆斩语气十分感激：“是个人都知道十二地盟在仙岛伏击过我，你这时候将十二地盟的事情交给我，这不就是为了让我出口气吗？我就知道姬姐姐念着我寻回黑水珠的情分，虽然嘴上气恼，心底还是感谢我的。”
姬梦璃的神色，在听到陆斩嘴里说出‘十二地盟’的时候，就有些变了。
眼下听到陆斩说完，更是有些发青。
她让陆斩管十二地盟的事情，哪里是想给陆斩送人情？她是想难为难为陆斩的！
毕竟十二地盟是朝廷公敌，也是陆斩的死敌，她就是想看看陆斩‘为了黑水宗大义’，对十二地盟陪笑谈合作的憋屈模样。
至于最后谈不谈得成，姬梦璃并不在意，十二地盟那群家伙自命清高，其实屁也不是，跟他们合作没什么好处。
她就是想给陆斩添点儿堵，让自己出口气。
谁能想到陆斩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同，居然把这事儿理解成她故意送人情了？
姬梦璃捋清楚陆斩的思路，刚想反驳，就听到陆斩继续道：“放心吧，我不会辜负姬姐姐的心的。十二地盟我不会轻易杀的，必须让他们死得有价值。”
“我决定让沈明义找个合适的机会，卖一手消息给镇妖司，这样沈明义的身份就洗白了，给镇妖司通风报信虽不是大功，但也是要受到镇妖司表彰的，到时候他胡乱捏造个身份，就成了良民，以后他的势力在金陵的发展就不用藏头露尾了，这样黑白两道通吃，一举两得，姬姐姐觉得怎么样？”
姬梦璃听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明白陆斩是在套路她，她自然不上当：“你是想借助我们的势力报仇，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管是不是报仇，总归对宗门有利无害。”陆斩打断她的话：“我们楚司长一直在清扫黑水宗势力，现在金陵舵岌岌可危，若不这时候引开镇妖司视线，金陵舵恐怕迟早要完。这时候让镇妖司跟十二地盟斗，自然分身乏术，没精力针对黑水宗了。”
？
姬梦璃觉得陆斩说的有点道理，她本身也不看好十二地盟，要是能让镇妖司跟十二地盟大规模争斗，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但陆斩刚刚加入黑水宗，就整得跟‘回家了’一样熟练，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姬梦璃眯着眼睛看她：“镇妖司里面可都是你共事许久的同僚，你忍心看他们出去跟十二地盟拼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陆斩脸色阴沉：“我在仙岛这么久，我的那些好同僚有几个去救我的？但凡他们认真找一找，就知道我流落在周围荒岛，我又何必在仙岛受苦两个月？等我回来后，我的队长也没了……虽说我现在升职，可那是因为我自己争气，若我是庸碌之才，我现在是什么下场？”
姬梦璃眯着眼睛，没说话，心底却在分析陆斩的话。
关于陆斩在仙岛两个月的经历，她派人仔细打探过，陆斩流落仙岛足足两个月，若不是碰到了那位云水宗的凌皎月，恐怕被困得更久……
而陆斩传出死讯的这俩月，镇妖司的人看着伤心，确实是没人去找他，甚至将他镇妖司小队长的位子给了叫诸葛沉的人……
若说镇妖司里谁表现得重情重义，就是那位楚小姐……
可惜楚小姐办事能力不行，没能在关键时候找到陆斩，害陆斩在仙岛受苦。
“那位楚小姐也在金陵，她若是也参与到跟十二地盟的战斗呢？你忍心看她受伤？”姬梦璃红艳艳的指甲划过脸颊，神态慵懒。
陆斩道：“我当然不会让她去，她可是我未来的女人。”
？
姬梦璃又是一愣，然后笑了：“你倒是坦诚！居然想吃她软饭？”
“呵……如果不是吃软饭，我怎么会爬得这么快？”陆斩阴恻恻地道：“而且，为了吃上这口软饭，我可是付出良多……”
姬梦璃笑容更浓，她想到坊间关于陆斩跟楚晚棠的传闻。
据说楚晚棠真正看上陆斩，是因为陆斩写了一篇文绉绉的奏议。
可那篇奏议原本是给楚怀正的，但是谁都知道楚怀正是武夫，最讨厌儒修的文绉绉，陆斩不可能不知道，但陆斩还是写了一篇文绉绉的奏议，而偏偏这个奏议，被楚晚棠看到，然后惊艳不已……
从前姬梦璃没有细想，可今天结合陆斩的话来看，陆斩这分明从最开始就在给楚晚棠下套。
这家伙知道楚晚棠要来，才故意写那么文绉绉的东西，而那时候楚晚棠过来是为了巡查金陵镇妖司，肯定是要看奏议的，那么就顺理成章引起楚晚棠的注意了……
陆斩这厮，果真是费尽心机！
不过由此可以看出，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姬梦璃淡笑着道：“你说得不错，我将十二地盟的事情交给你，就是为了给你份见面礼。但是你要做得漂亮点，不能让十二地盟怀疑我们。”
“姐姐放心，我做事肯定滴水不漏。”陆斩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沈舵主知，肯定不会让十二地盟知道是我们黑水宗在算计。”
“那就好……”姬梦璃心底闷闷的，总觉得有点不爽，不过陆斩这个提议却也不错，她开始也没打算跟十二地盟合作，就是为了恶心陆斩，既然陆斩误会了，那她就顺水推舟，总之都是有利无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还能让陆斩领她一个人情。
陆斩起身感谢：“感谢姬姐姐成全，这份情谊我会铭记在心，这是我为姬姐姐准备的礼物，也算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赔罪，昨晚那是不得已才扯了姐姐的虎皮做旗子，否则手底下的人肯定不会服我的。”
姬梦璃正为昨晚的事情不爽，见他主动说开，心底倒是畅快几分，自己也没必要跟一颗棋子计较，她抬了抬手：“下不为例。”
“谢谢姬姐姐。”陆斩嘿嘿笑着，献宝似的掏出一本书，放在桌上后，又道：“属下告辞。”
姬梦璃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只见书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
《长老养成的500道练习题。》
姬梦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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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春哥狂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陆观棋！
“呼……”
天已薄夜，陆斩踏着夜色归家，暮秋天气寒凉，呼吸间已有白气。
陆斩手里拎着两坛酒，这是串街走巷的走乡人卖的酒，说是用春日的松花所酿，这时喝来意趣正好。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等雅兴跟意趣，陆斩平日里几乎没有，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属离奇，他倒是想喝两盏乐呵乐呵，索性买了两坛酒尝尝。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鸟儿飞过来讨要吃的。
陆斩走进屋里点燃灯，又起了火炉温酒，修者是不怕寒暑的，可他极其在意食物的口味儿，天凉就要喝温酒才快哉。
火炉里噼里啪啦的，陆斩看着通红的火焰，思绪有些发散。
今日他在金陵舵转悠了一圈，黑水宗的模式比他想象中还要松散，亦或者这并不是黑水宗的核心力量，只是姬梦璃的马前卒，所以瞧着没有方圆。
陆斩让黑水二号接了十二地盟的帖子，明天晚上见面谈合作。
如果姬梦璃来金陵还有其他事情，明晚无疑是最好的行动机会，届时镇妖司的力量被十二地盟牵绊，正适合黑水宗悄咪咪举行大型活动。
具体猜得对不对，即将看分晓了。
就算猜测得不对，等到任命书下来，陆斩也是要去汴京赴任的，这只是升职前在金陵的最后一件事，能做漂亮的话，还是要尽量做得漂亮点。
做不漂亮，也不能强求。
“啪啦”
红彤彤的炉火里火花儿爆开，将陆斩从沉思中惊回，他着火花看了半晌，觉得心情很平静。
或许跟仙岛与世隔绝的那两个月有关，他的心境不知不觉提升许多。
只是这两天刚刚回到金陵，手上的杂事颇多，又牵扯上黑水宗的事情，你来我往风风火火，倒没得个闲暇时刻。
眼下风雨已停，一轮圆月冲破乌黑的云层，悄悄露出脸来，皎洁的月光为秋夜笼了层白纱衣，时间跟心情似乎都平静下来，这种滋味儿很妙。
陆斩眯着眼睛望了望，月亮只差一些便要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