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家奴而已!
吕宸义脸色不太好看,但他并未表露出来,面上仍旧挂著如沐春风的笑容:“阿令约莫有事,现在还未曾见人…”
平南王端起酒杯饮酒,并未理会。
吕宸义有些尴尬,便看向旁边雍容华贵的年轻姑娘:“郡主好久不见,贵体可安康?”
雍容华贵的姑娘,赫然是昌颐郡主。
今日谢国公寿宴,她随父亲一起来给谢国公祝贺,为的是想趁机见见鸿文哥哥,可惜未曾如愿,林鸿文根本没来。
眼见吕宸义请安,昌颐郡主微微颔首:“一切安好,谢将军关怀。”
“……”
气氛有点儿尴尬,吕宸义面上无光,刚想讪笑离开,忽然大门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哐当”
巨响震天动地,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疾风呼啸而来,竟是有人将门前的石狮子连根拔起,直朝著寿宴砸来!
眼看著石狮子即将砸到谢国公面门,吕宸义纵身一跃,硬生生将石狮子接住,反手丢入花园之中,巨大的力道将花园假山硬生生砸碎。
变故陡生,原本推杯换盏的众宾客瞬间惊起,齐刷刷朝著大门方向看去。
谢国公‘蹭’的一下站起,心跳如同擂鼓,又惊又怕。
惊的是竟然有人敢在国公府闹事,简直狗胆包天!
后怕的是,方才那石狮子直冲面门,若是被砸到,只怕当场成了肉泥!
“来人!”
谢国公勃然大怒,此乃皇城,天子脚下,堂堂国公爷在大寿之时出现这种状况,这是何等蔑视跟羞辱?
这番变故令人猝不及防,谁也没想到在国公府会出现这种事。
就连国公府的侍卫都眨了眨眼,他们平时都是充门面的,谁会不长眼来国公府打架啊?
以至于看到这幕时,他们还有些茫然……
咦,还真敢有人在皇城找国公爷的茬?
“一群饭桶,愣著干什么?有人行刺!!”谢国公怒喝一声,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有刺客!!”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纷纷拔刀冲了过来,将宾客们围在中间,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著大门口,胆战心惊,心知这是碰到茬子了。
现场这么多朝廷官员,等闲之辈谁敢放肆?对方来势汹汹,看来不好招惹!
“哐当”
电光石火间,国公府大门被踹倒在地,激起一阵尘灰,尘灰蒙蒙间,映照出门外之景。
一辆由上好深幽玄冰打造的豪华銮驾,由三匹龙马拉著从天而降,銮驾帘幔翻飞间,露出端坐在里面的雍容身影。
那身影身著华服,紫色长裙犹如星辰曳地,用金丝点缀出祥云图案,内著丹红纱衣,所绣描金鸾凤展翅欲飞,堆云砌墨的乌发以凤冠束起,贵气十足。
那张脸艳照四方,双眸幽深如电,此时她端坐在銮驾中间,红艳艳的唇角微微勾起,举手投足间是不可忽视的霸气。
在女子身旁站著位清俊男子,男子面如冠玉清俊无双,挺拔的身姿犹如玉树风雅,他右手托著红色锦盒,左手手腕在微微活动,刚刚那石狮子便是他所轰出。
原本惊疑不定的众官员,看到这幕,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身份。
手握镇妖司权柄、当朝最尊贵的女子、隆嘉长公主跟她的走狗陆斩!
虽然很多官员未曾见过陆斩,可只看这令人自惭形秽的俊美容颜,就猜出了陆斩的身份。
看到这两人出场,众官员心态逐渐转变,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变成了惊疑。
大司主行事作风虽然霸道猖狂,可她从不会利用权柄肆意欺压朝臣百姓……如今她气势汹汹来到国公府,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众官员思绪万千,一时间无人出声,全都被这阵仗震慑住了。
谢国公怒发冲冠,肺都要气炸了,原本他虽然生气,可只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敢来冒犯国公府,他都准备好格杀勿论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大司主!
这女人就像烫手山芋,他区区国公,自然没资格问罪,可这口气总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谢国公怒不可遏:“吾乃当朝国公,为国鞠躬尽瘁,就是陛下也不曾对臣子如此暴虐,大司主你贵为公主,却意欲刺杀朝廷老臣,这是何意?!”
回答谢国公的,是銮驾‘哐当’落地声。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銮驾直接将国公府大院给砸了个深坑。
陆斩淡漠冰冷的嗓音从銮驾中传来:“不过是用石狮子为谢国公助助兴而已,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
众官员眼皮子一跳,默默地距离谢国公远了点,在场的官员都是狐狸,看到这幕还能不明白?
魏晋瑶就算嚣张,可也不敢平白嚣张,眼下让狗腿子在这里大呼小叫,肯定是抓住了谢国公的尾巴,这才敢登门挑衅。
虽然不知道谢国公犯了什么事儿,但看魏晋瑶架势,估计有场大戏要演!
谢国公气得须发飞扬,简直想掀桌怒骂。
就见那銮驾仪仗停稳,陆斩从仪仗里头走出,又将左臂抬起:“大司主,到了。”
大司主纤纤玉手搭在陆斩左臂,慢条斯理地从銮驾走出,笑吟吟地看著周围:“哟,这么热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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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大闹国公府,陆斩你好大的狗胆!【
二合一】
天气明媚,晴方潋滟。
身著紫色华服的女子容颜艳丽无方,她素手柔弱无骨地搭在旁边的陆斩身上,两人容色皆为一绝,可谓气宇阳春而又韵,风姿玉洁而更清,如瑶林琼树,乃风尘外物。
可这场面却无人注意两人容色气度,只觉得两人嚣张至极。
明明是前来砸场子的,却做出这么一番‘茫然姿态’。
这是谢国公的寿宴,能不热闹吗?
装模作样!
“……”
谢国公怫然不悦,他面色红温,胸膛不断起伏,怒斥道:
“我敬你乃是大司主,可你身居高位却如此羞辱下臣,难不成身为皇族,便能肆无忌惮地羞辱下臣不成?老臣不才,却也为大周鞠躬尽瘁身居国公之位,你尚且如此对待,若是其他臣子,岂不是要被你淫威压迫?!”
“老夫定要闹上金銮殿,让陛下给我个公道!”
现场一片死寂,只见谢国公脸色由红变青,若非注重养生,只怕要被硬生生气晕过去!
大司主慢悠悠下了銮驾,笑靥如花,丝毫没在意谢国公的态度:“谢国公何故恼怒?本宫今日是来给你祝寿的呀。”
“祝寿?荒唐,实在是荒唐!”谢国公红著眼眶盯著面前女子,呼吸急促,却不敢有任何异动。
身份之差犹如天堑,并非臣子能逾越!
谢国公看著周围沉默众臣,他心思如电,率先占据道德制高点,愤怒谴责:“大司主莫非觉得老臣年岁已高,连眼睛也不好使了吗!”
“你行为不羁,私德败坏,老臣纵然在朝堂参你一本,那也是身为臣子的本分,就算陛下也不能贸然问罪谏议大臣!”
“你若对我心怀愤恨,大可以朝堂上面见真章,何必私下如此羞辱?大司主,将大周律法置于何地,你将皇族颜面又置于何地?!”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立刻将此事上升到了大周朝堂之争跟皇族颜面。
其他官员神色动容,心道谢国公不愧是文臣中的佼佼者,这番话说得确实漂亮,可大家也不是傻子,魏晋瑶就算嚣张,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儿这么干,中间指定有其他猫腻。
不过魏晋瑶如此不给老臣颜面,确实不合规矩,并且伤了臣子的心。
跟谢国公交好的谏议大臣们略微斟酌,他们都曾参奏过大司主,若大司主真是公报私仇,此时必要统一战线,否则唇亡齿寒。
思至此,不少谏议大臣们站出来口诛笔伐:“长公主这是要仗势欺人吗?难不成就因为私德不修被参奏一本,就要私下如此折辱臣子不成?纵是陛下在此,也不能如此对待老臣!”
“长公主如此羞辱臣下,怎堪配大司主之位,臣要上奏!”
“大司主无才无德行事猖狂,实在难为镇妖司之主,臣要让陛下做主革除大司主之位!”
“……”
谏议大臣个个都舌灿莲花,吵起来架没输过,眼下个个唾沫横飞,恨不得将大司主钉死在地。
若是在平时,大司主早就勃然大怒,可现在她嘴角含笑,始终不慌不忙。
陆斩看著这种场面,终于明白女上司为何经常心情不佳,这些谏议大臣惯会抓住小事无限放大,若他天天在朝堂跟这群人掰头,心态也难免烦躁。
今日大司主之举虽然不妥,可按照常理,必先怒问缘由,然后再口诛笔伐。
但这些谏议大臣摆明将流程反过来了,不抓重点,反倒是先扣个帽子再说。
并非大臣无才无德,而是他们心底本就针对大司主。
瞅著众大臣义愤填膺的模样,大司主却不慌不忙,她笑眯眯地道:“瞧瞧,多热闹,你们这群老登惯会如此,本宫还没说事儿呢,就开始给本宫扣帽子了。”
“隆嘉!”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赫然是旁边的平南王出声了。
从大司主銮驾在半空出现的瞬间,平南王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妹妹……该说不说,这大紫大红极其没品位的穿搭,除了自己这位妹妹,谁还会喜欢?
偏偏她真就能压得住这种大俗之色!
眼瞅著群情沸腾,平南王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不管今日你所为何来,都不该如此行事,你好歹也是镇妖司之主,行事怎能如此没有分寸?”
“原来是大哥啊。”大司主眉眼含笑:“大哥老树怀春,我以为你会在家继续造娃呢,没想到你也出来凑热闹啊?”
“……”
平南王神色一滞,觉得自己就不该开口,他确实年龄有亿点点大,也确实是老树怀春,这才生了两子一女,女儿便是眼前的昌颐郡主。
但这事儿至于拿出来说吗?
修仙修得累了,想回归家庭生个娃有问题?
就连昌颐郡主都有点不好意思:“姑姑……”
大司主摆摆手:“我今天来不是跟大家叙旧的,我知道大家对我颇有意见,但也没必要如此群情激奋、怨声载道,将人家谢国公的寿宴都给破坏了。”
“……”
众人呼吸一滞,到底是谁破坏的寿宴,你心底没数吗?
偏偏大司主跟没事人一样,笑著道:“观棋,你去将本宫给谢国公准备的寿礼送给他瞧瞧。”
“……”
陆斩佩服女上司情绪稳定,不过转念想想,女上司在吵架中难得坐庄,想瑟瑟正常。
更何况,就谢国公做出的破事,别说女上司想羞辱对方,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百姓,听到后只怕也想吐口唾沫。
陆斩原本担心女上司如此行事,容易将有理变成没理,可再一琢磨,不管有理没理,谢国公这回都在劫难逃,就让女上司稍微释放释放压抑的情绪,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她自己心底也是有数的,闹归闹,不会影响正事。
这群臣子虽然唾沫横飞,但真敢动手的没有,就连吕宸义也只是口嗨两句,被迫看著这出戏演完。
思至此,陆斩行至谢国公跟前,将女上司亲手绘制的画作跟锦盒递给他:“方才本是想为国公热闹热闹,不慎惊扰国公,还请国公不要怪罪,这是大司主亲手准备的贺礼,请国公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