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尊勃然大怒,觉得四位长老不是东西,做这种事,居然不喊著他…”
“……”
陈一剑声音越来越小:“那时我们才知道,其实师尊表面上发展宗门,实则跟长老们一样,他们只想招收年轻的男女弟子,供他们修炼时玩乐…”
“长老们就算是闭关时,都会带著两个女弟子陪同,美其名曰护法,实际上就是为了行苟且之事…”
“后来这件事便传了出去,太剑门遗臭万年,遭到正派围剿…”
“我们这些受害者自然逃过一劫,我师尊跟长老死伤大半,只有玄冥子长老跟玄阳子长老不知所踪,不知道去往何方…”
“……”
陆斩听完陈一剑叙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啊?
难怪你们三人队伍无人问津,原以为是大家忌惮封魔墟。
可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有没有可能…是怕被迫开趴啊?
这件事怎么听都觉得离谱,离谱到好笑的程度。
姜凝霜嘴角想上扬,可想想此事实在荒唐,受害者实在悲惨,她便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神色哀悯。
周围沉默到诡异,比远处山谷还要诡异。
陈一剑硬著头皮道:
“我们三个乃是孤儿,无处可去才留在太剑门,平日做点送终生意,给去世的大家族吹唢呐谋生…”
“我们也并不是所谓的优秀弟子,对封魔墟也并不算太了解…所以,我们建议还是不要继续深入了,这地方比想像中邪异。”
修者背靠宗门时,或许不觉得便利,但如果没有宗门,那一定会不便利。
散修往往是很艰难的。
太剑门三剑客虽然会吹唢呐,可此行业竞争力太大,赚钱也不够多。这才四处探索,游走于秘境跟废墟之间,希望能获得灵草仙葩,维持正常修炼。
可封魔墟实在太不对劲…深入此处将近千里,却连半头妖魔都没碰到,太过邪异。
太剑门三剑客若不是看在涂山世玉面子上,早就打退堂鼓了。
陆斩本以为,太剑门三剑客藏著底牌,这才敢进入封魔墟。如今看来…对方没有底牌,只是被生活所迫,想富贵险中求。
涂山世玉面无波澜,她轻声道:
“这不是三位师兄的错,既然三位师兄坦白,我们自然也不会逼迫师兄。封魔墟确实邪异,不如我们暂且离开,等到以后准备妥当,再做打算。”
沉眠谷的秘密,涂山世玉并不想被人发觉。
只是避免太剑门三剑客起疑,她才没有主动提出退出,眼下太剑门三剑客提出,正中下怀。
她的目光落在陈一剑的腰牌上,心底已有计较。
陈一剑抬起头,期待地问道:“啊涂姑娘,你会嫌弃我们吗?”
涂山世玉站起身,摇头:“天下就没有嫌弃受害者的道理,三位师兄不必为此介怀。”
“……”
姜凝霜小嘴微微张著,眼神儿瞄向太剑门三剑客,眼底满是惊疑。
啊?
男人怎么成受害者啊?
陆斩心底唏嘘,没想到这三位前辈的经历如此坎坷,他拱了拱手:
“三位前辈无需介怀,英雄向来不问出身。既然无法深入探索,那咱们便就此别过。”
陈一剑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道:“让大家见笑了,此番经历后,大家也算是朋友。我们太剑门就在朝风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找我们…”
陆斩微微颔首。
众人又略微客套几句,这才散伙。
太剑门三剑客有些沮丧,此次本是前来探索宝藏,来的时候踌躇满志,结局却是黯然收场。
涂山世玉深深地看了陆斩一眼,雪色身影朝著相反方向离开,如一道白色惊鸿,顷刻间便消失在视线内。
陆斩凝望著前方,淡声道:“走吧。”
他们前来封魔墟,便是为了探索沉眠谷,此行不亏。
……
夜色如墨,一轮残月高挂苍穹,夜风有几分凉意。
经过两天奔袭,陆斩三人回到了朝风城。此次封魔墟之行,不能说一无所获,但确实线索不多。
陆斩在城中安顿好后,便准备出去看看,能不能利用肚兜查查线索。
还不等他走出房门,姜凝霜就走了过来,娇声道:
“观棋,咱们一路赶回朝风城,还是先歇息一下吧?有什么事等明日再查不迟,身体最重要。更何况,大半夜的也未必能查到线索。”
凌皎月也点头:“况且,盗圣还盯著涂山世玉,咱们不如先看看她如何查这件案子。你在沉眠谷大战一场,最好还是先修炼一下。”
陆斩虽然有些著急,但其实也没那么著急,现在确实天色太晚,想想也就没客气,坐在床边朝两人招了招手。
既然要修炼,双修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陆斩只想加把劲,赶紧将神火精粹炼化。
姜凝霜俏脸微红,朝著后面退了两步,含蓄道:“今夜我在这守门,你跟凌皎月玩吧。我看她毛都没长齐,应该更方便点。”
“?”
凌仙子确实做过某些去毛行为,但是这话到姜凝霜嘴里,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凌皎月俏脸通红,娇躯气得有点颤抖:“你的嘴巴又在喷什么污言秽语?”
每当她想跟姜凝霜和平相处时,姜凝霜总是能张嘴喷出点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陆斩也板起脸,起身拍了拍姜姜后脑勺:“别胡言乱语,月月那是练功所致,不是想的那样,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什么?”
姜凝霜吃痛,缩了缩脖子,道:“练什么功能练成那样?云水宗还有这样的功法呢?越练越小?要是再连个几年,不就彻底成了没毛的小屁孩子?”
“……”
凌皎月冷若冰霜,她当然不是练功所致…只不过这事不好直说。
眼见姜凝霜刨根问底,凌皎月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冷声道:“时间不早了,我没空听你说废话。观棋,今夜我守门,你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长点记性。”
陆斩看了眼凌仙子,她的怒气值显然在不断飙升,即将到达阈值。
这时候最好还是别招惹她。
思至此,陆斩将目光看向姜凝霜,他原本心无杂念,可在封魔墟清心寡欲十天,眼下听到两人如此谈论,确实有点悸动。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我做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一起吧。”姜凝霜昂著下巴:“别拿守门当借口,又不是没一起过。”
凌皎月觉得姜凝霜无可救药:“那天晚上是意外。”
姜凝霜其实也没如此厚颜,可是她喜欢跟凌皎月作对,见凌皎月难以接受,她心底便觉得痛快,当下道: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第一回是意外,第二回就是顺水推舟,第三回就成了迫不及待。”
“……”
陆斩最初担心姜姜跟凌皎月无法共处,可来了南疆后才发现,分明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眼看两人吵起来,陆斩果断地开始劝架。
凌皎月被陆斩跟姜凝霜拽著,半推半就就坐到床边,衣服已经有些凌乱,可面色还是冰冷,一副被强迫的落难仙子模样,眼神儿还冷冷地瞪著姜凝霜:
“你使劲跟著起哄,以后有你后悔的。”
姜凝霜撇撇嘴,倒也没想后悔不后悔的。她今天拉著凌皎月一起,也并不是想看凌皎月笑话,而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比起来不深不浅的尴尬,还不如彻彻底底的“熟悉熟悉”。
将错就错也是个好办法。
思至此,姜凝霜坐在凌皎月身后,道:
“每回都是这副冷清模样,小时候这样就算了,现在咱俩都这交情了,你还高冷给谁看?”
凌皎月羞恼无比,想挣脱姜凝霜钳制,可又怕伤害到姜凝霜,挣扎两下便作罢:
“等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
话还没有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陆斩的手艺活本就不错,在仙梦舟的大半月时间,他又专注此道,手工活可谓突飞猛进,刚刚还清冷如月的凌仙子,转眼间就哼哼唧唧不吭声了,严肃的冷漠化作哀羞。
幔帐间摇晃如浪,时不时传来夜莺啼鸣跟水中嬉戏之声。
小白卧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头枕在松柏盆栽下面,好奇地看著这幕,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疑惑。
搞咩啊?
小白想凑过去瞧瞧,但想著主人并没有叫她,估摸著是暂时用不到她,也不好打扰。
思来想去,小白便坐起身来,老神在在地盯著床幔,等著战斗结束。
……
翌日清晨。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微风轻柔吹拂过窗棂,纤细手指穿过床幔,缓缓将幔帐拉开。
凌皎月身著鱼戏莲叶肚兜,乌黑的发垂散至腰际,她略微呼出一口气,双手放到脑后,刚欲将发丝随意挽起,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瞟到窗台,登时便浑身僵硬。
窗台边的小榻上,毛发蓬松的白狐狸老老实实地端坐,眼睛瞪得像铜铃。
“……”
凌皎月浑身一僵,脸蛋更像是被火烧似的,她急忙将幔帐拉上。
“嗯?”姜凝霜昏沉沉醒来,美眸半眯著,见凌皎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嘀咕道:“怎么啦?难不成你师傅来了?这么心虚…”
说著,姜凝霜伸出胳膊拉开幔帐,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清晨碎光照耀下,更是细腻清透。
姜凝霜微微歪著脑袋,双眼惺忪地朝著外面看了看,而后微微一怔,紧跟著瞳孔放大,几乎是条件性反射地将幔帐拉上,整个人从床上坐起。
“……”
姜凝霜抱著被子:“不是…你昨晚没将小白…”
她将手竖著比画了一下,满脸通红。
她跟凌皎月共患难便罢,两人都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模样,可是小白…
一想到她跟凌皎月哼哼唧唧时,小白在外面眼睛瞪得像铜铃,听得津津有味,姜凝霜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皎月咬牙怒目:“我以为你会做。”
“……”
陆斩被两人吵醒,迷糊间已听明白两人意思,他安抚道:“没关系,小白是自己人。”
虽然确实有些尴尬,但想想小白是个智商不太高的狐狸…事情好像就没那么难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