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眯起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始，便道：
“先说说你为何在南疆吧？”
清若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姜凝霜冷哼：“那就长话短说，姑奶奶的时间也不多。”
“……”
清若没反驳，尽量用简洁语言，说出自己最近的经历。
……
“你跟姬梦璃合作？”
听完清若叙述，陆斩确实诧异，这完全是意外收获。
清若道：“嗯，若不是她，我根本过不了合欢派的验证。陆郎，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处子之身……”
陆斩干咳道：“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合作？”
“说是合作，不如说她在利用我。”清若伸手倒茶，递到陆斩跟前，道：“最初我很感激她，可后来我发现她只是利用我，我们这些人在她的眼底，连最卑贱的蝼蚁都不如。”
姜凝霜瞅著清若，没想到清若命运如此坎坷，她稍微放缓了些态度，道：
“我也口渴了。”
“？”
清若到底在兰榭坊待过，虽然待的时间不长，可对于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眼下听到这话，她便明白了姜凝霜的言外之意。
这是大老婆示意小妾敬茶？
清若眨了眨眼，二话不说便倒了杯茶，递到姜凝霜的面前：
“姐姐，请喝茶。”
？！
这回轮到姜凝霜惊讶了，根据清若刚刚的嚣张态度，她以为清若会不愿意。她都做好了计划，一旦清若不愿意敬茶，她就趁机敲打一番，让清若知道天高地厚。
结果…
对方竟然如此痛快？
姜凝霜愕然好半晌，才接过来那盏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闷声道：
“别喊我姐姐，我年纪轻轻，担不起你这声叫。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合欢派臭名昭著，姬梦璃居然会跟你们合作？就算她扶持你做圣女，你又有多少实权？”
清若咬了咬牙，尽量平心静气道：
“何欢派确实臭名昭著，可姬梦璃大势已去。我虽然实权不多，可到底是圣女，还是有些地位的。”
“……”
陆斩没心思听两人斗嘴，他飞速捋顺思路。
不管清若跟姬梦璃是如何合作的，这件事对他而言确实是意外之喜。若是清若站在他这边，他无疑是打入了敌人内部，再想对付姬梦璃，便轻松许多。
思至此，陆斩道：
“实不相瞒，我跟姬梦璃乃不死不休的局面。你我之间虽然有些情分，但我不会逼你做选择，也不会用情分要挟你，你自己要想清楚。”
清若站起身，双手握住陆斩双臂，眼底有泪花浮现：
“陆郎，难道我刚刚说的那些，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心吗？只要你有所需要，我愿意赴汤蹈火。”
陆斩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他一直觉得跟榴花之间的情分不深，毕竟两人的相识地点是在青楼，可没想到榴花对他却是情根深种。
陆斩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有些渣，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对她感情不深，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他安抚道：
“别哭了，都是做圣女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
姜凝霜嗤笑一声，嘟囔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清若嘤嘤嘤道：“我不是为了糖。”
“？！”
姜凝霜瞪著眼睛：“你再嘤嘤嘤试试？”
清若本想继续嘤嘤嘤，可想到正事，还是道：
“不说这些了…陆郎知道姬梦璃的傀儡吧？她肉身被打碎后，不知为何，短时间内无法重组，现在一直用傀儡面对世人。”
“嗯？”
“那傀儡是我们合欢派长老打造。”清若压低声音：“我在里面下了蛊，关键时候，能杀死姬梦璃的蛊，她无法重组肉身，元神虚弱，很难对付那条蛊，哪怕她有上苍之手。”
！！！
姜凝霜知道陆斩跟姬梦璃的恩怨，直接抓住清若手臂：“你说什么？！”
姜凝霜原本觉得，清若不算正经竞争对手，这种狐媚子靠的是媚术，其实没有真本事。她真正的对手是凌皎月跟楚晚棠，可现在姜凝霜却不这么想了…
好家伙，你消失那么久，刚见面就带来这么大一个消息？
姜凝霜瞬间有了危机感。
第442章 小蹄子，你要不要脸？
陆斩亦是神色凝重：“什么蛊能对付姬梦璃？”
南疆蛊虫种类繁杂，陆斩了解不多，可姬梦璃好歹是造化境修者，就算身体出了问题，暂时只能将实力压制在半步造化，也绝非一般蛊虫能对付。
清若来南疆有段时间了，了解得比陆斩多些，她道：
“噬魂蛊，这是专门针对修者元神的蛊，十分难得。若非我们长老也不信姬梦璃，肯定是不会给我这种蛊的。只不过催动蛊虫代价有些大，务必一击必杀。”
“……”
陆斩飞快捋清思绪，清若此举，无疑是给姬梦璃放了颗定时炸弹，简直是老天都在帮他。
姬梦璃那个女人狡诈多端，能除掉还是要除掉，留著也是夜长梦多。
“咳咳……”姜凝霜干咳两声，嚣张态度收敛了几分，她想明白了，就算清若带来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又如何？
她姜凝霜能吸引陆斩，凭借的是自己的魅力，她不需要依靠讨好陆斩才能过日子。
但清若不同，清若表面上是合欢派圣女，但估摸著日子并不痛快，陆斩或许是她的救赎。
思至此，姜凝霜端起大妇的架子，严肃道：
“蛊虫固然神秘好用，可是也阴邪诡异。你给姬梦璃下蛊，自身不会被反噬吧？”
清若抱著陆斩胳膊，两个胸脯将胳膊夹在中间，眼波妩媚道：
“就算冒点小险，但是我心甘情愿。为了陆郎，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
姜凝霜看到清若这副姿态就烦，随时随地发烧，活脱脱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姜凝霜瞪著陆斩，无声传递内心的不爽。
陆斩被两个团儿夹得飘飘的，但也知道此时不是沉迷温柔乡的时候，他抽出手臂，道：
“既然合欢派也想对付姬梦璃，我们确实可以合作。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等到庸王跟姬梦璃彻底撕破脸，他们到时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庸王跟姬梦璃没有撕破脸，那也无伤大雅，等陆斩忙完手头的事情，一样可以对付姬梦璃。
总之，噬魂蛊或许会成为最大的变动。
“好……”清若笑眯眯地点头，事情虽然说完了，可她暂时不想离开，便随便找著话题：“陆郎的易容手段倒是高明，我差点没认出来……”
陆斩挑眉：“我闲来无事，琢磨了两下，易容还算可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清若朝著陆斩凑了凑，舌头舔了舔嘴唇，鼻翼微微翕动，娇笑道：
“奴家的鼻子很灵……”
“……”
姜凝霜见清若又开始发烧，心道不愧是窑姐出身，就是不要脸，她忙得将陆斩推到一旁，道：
“你昨天睡过棺材，太晦气了，你去里面洗洗澡，我跟清若妹妹聊聊。”
“……”
陆斩如鲠在喉，今天的姜姜确实嚣张，若是小楚在这里，估计两人要打起来。
好在此时此刻，跟姜姜对上的是清若。
虽然有心从中调和，可陆斩心知肚明，两个女人一旦开始针锋相对，他不管帮谁都是火上浇油，总归两人脑子都不太灵活，想来闹不出什么事，便点头：
“好，那我去洗洗先。”
清若跟姜凝霜没什么好聊的，她快步跟了跟：“我伺候陆郎吧？”
结果还没走到陆斩跟前，就被姜凝霜拽住胳膊。
姜凝霜瞪著清若，觉得这个小蹄子不愧是青楼出来的，勾引男人果然有点手段，但就算手段通天，也不该当著她的面勾搭陆斩吧？
把她姜凝霜置于何地？
“你若是想伺候人洗澡，不如伺候伺候我？”姜凝霜手腕用力，粉腮含怒：“我还没被花魁娘子伺候过呢，嗯？”
清若挣扎两下无果，只能眼看著陆斩离开：“姐姐这是哪里的话。”
姜凝霜甩开她的胳膊，慢悠悠地靠坐在红木椅上：
“榴花娘子对每个恩客都如此热情么？”
清若听出话中讽刺，但她确实不如姜凝霜高贵，也无法否认青楼那段黑历史，只得老老实实道：
“我只有陆郎一位恩客，当初是陆郎俘获了我的芳心，获得了我的初夜，除此之外我没被其他人碰过。”
“？”
没被人碰过？
姜凝霜挑眉，忽然伸手拍了拍清若的翘臀，又拍了拍纤细腰肢，道：
“榴花娘子，不是只有那样才叫碰，这样也叫碰……”
清若皱起眉头，心底无名火起，她后退两步，严肃道：
“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虽然出身青楼，可好歹是花魁，姑娘真以为谁都能碰花魁？我能赏脸跟他们谈论几句诗词歌赋，就已经是给他们脸面了！”
“……”
姜凝霜没正经逛过青楼，可却知道大周青楼的风气。
花魁娘子们虽然出身奴籍，却被捧得很高，确实不是谁都能碰的。
眼下看清若严词反驳，姜凝霜没有动怒，反倒是松了口气。
身为女子，看到自己男人带回来其他女人，吃醋是肯定的。哪怕早已习惯这种模式，但也克服不了吃醋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