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妖童这种人造妖怪没有所谓大妖小妖之分,只要不断成长就能达到法术创造时的极限,但人生在世需要有对比才能知道自己在社会中的定位,妖怪同样如此。
如果非要将五行妖童安在大妖小妖的体系中,四重的赤面童子大概介于大妖和小妖之间,可以看做拥有部分大妖本质的小妖怪。
虽然比不上一般的大妖,这种五行单一的妖怪还很容易被克制,但作为杜康五行技能的补充还是极为强大的。
心念一动,一层赤红色火焰覆盖全身,材质普通的衣衫在火焰中分毫无损,但脚边被隔空点燃的蒲团昭示了这火焰的温度。
双脚站立的石板地面被烧的发红滚烫,终于在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中炸裂成了细小的碎片,仍与脚底接触的部分碎石隐隐软化,竟然快要被融化成岩浆。
伸手一指,一条火蛇从指尖分离而出,先化为火凤展翅翱翔,又化为火龙蜿蜒盘旋,火虎咆哮……其在空中变化为种种兽形,转折如意,如气如水,当真是道法自然。
直到杜康对火焰的威力了然于心,才收敛了身上的火焰,但石室内残留的高温依然久久不散。
这是火之衣,赤面童子在杜康体内时对他形成的加持,只要开启就能获得强大的火行防御和攻击力量。
拳拳到肉的战斗固然畅快淋漓,但面对中阶修士和大妖怪间的战斗却难免显得手段单薄,这个能力来得正是时候。
赤面童子的进阶只是开胃菜,熔岩妖送了一份大礼给杜康。走到直径缩水了近半的金色光球前,杜康将手按在了球上,五行妖术进阶的提示跳出。
【姓名】:杜康
【寿命】:37年189天/248年334天
【五行妖术】:
等级:丙级
技能:赤面童子(四重)
白面童子(二重/蜕变中)
青面童子(二重)
进阶条件:水、土灵物/煞气
已持有土行灵物,满足修习条件,可花费2年寿命进阶。
是否修习?
“看来五行妖童第四重是一次特殊的蜕变,白面童子蜕变至第三重需要进行一次沉睡,但赤面童子连跳两级只是瞬间。这次进阶需要消耗这么多土行灵物,希望面板能给我个惊喜,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我选择【是】。”
与金色光球接触的右手上浮现出细密的符,符殷红,如同鲜血书就。
杜康的口中念诵起意义不明的咒语,在咒语声中,本是死物的符活化蠕动起来爬上金色的土行光球,不过片刻就爬满球身。
球内发出了心脏跳动的咚咚声,表面的血色符也被球体散发的金色所浸染,整个金球变成了一个装饰有华丽金色浮雕的金蛋,蛋内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身处地下的石室,浓郁的土灵气被金蛋吸引而来,缭绕在狭小的空间中,化为肉眼可见的金雾,让这里变成了一个金色的殿堂。
杜康与蛋内的生命有了一丝心血相连的感觉,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灵魂的孕育和身体的成型。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杜康口中的咒语越来越急促,金蛋在一声震动杜康心脏的跳动声中“咔嚓”裂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杜康空余的左手一指,一枚青色的光华从指尖飞出沿着裂缝注入蛋内。
咔嚓,咔嚓……
细小的裂缝极速扩张,金色华贵的蛋壳顷刻间遍布细密的裂缝,金蛋顶部的蛋壳被顶起,一张金色的面孔从中探出。
“爸爸?……爸爸!”
黄面童子第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还带有一丝疑惑,但内心涌现的亲切感很快淹没了一切,它从蛋壳的缺口中飞出,扑到了杜康的怀里。
杜康这才看到它的全貌,一个金色皮肤的四五岁孩童,和赤面童子一样,锋利的爪牙,小巧的犄角,纤细灵活的尾巴,青色的役妖印在额头闪耀,这是他身上唯一不同的颜色。
与之对应的,杜康阴神深处一枚金色的役妖阳印大放光明,和另外几枚交相辉映,黄面童子出生就是第四重,他立刻就感到了阴神中加重的负担。
杜康现在一共使用了五枚役妖印,五行童子四枚,谈画一枚,其中三枚对杜康如今阴神的压力可以忽略不计,但赤面和黄面两个童子却让他的阴神如同带上了两块铁块,虽不影响正常的行动,但也让他明白,役妖印能够控制的妖怪是有极限的。
【姓名】:杜康
【寿命】:39年189天/253年334天
【五行妖术】:
等级:丁级
技能:赤面童子(四重)
黄面童子(四重)
白面童子(二重/蜕变中)
青面童子(二重)
进阶条件:水灵物/煞气
摸摸黄面童子的光头,就想将它收回体内,但怀里的小人却开口说:“爸爸,我想你陪我玩,陪我玩嘛。”
这让杜康有些挠头,看着黄面童子的表情,长到四五岁大小的五行妖童智力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只怕不能像以前一样忽悠它们了。
杜康想了想,白面童子还在蜕变中,就将剩余的两个童子放出,让它们一起在石室内追逐打闹,立刻石室被它们孩子气的呼喊声充斥。
杜康则沿着台阶返回了地上的房间,他通过灵眼看到一团熟悉的白色灵光在地面接近他的房间,算算时间也过了挺久了,他还有一场大战要打。
地下一片黑暗,地上的房间里已经一片光亮。
推开房间的大门,昨夜冲天的喊杀声和哀号声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远处的天空中还有几道烟柱升起,诉说着这个遍地妖魔世界的残酷。
身穿白衣的风尚君正款款从远处走来,和杜康以前睡过的女人不同,这只孔雀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在别人面前也很有威严,但这庄重的外表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杜康张开怀抱,一团清风从风尚君脚下升起,裹着她离地而起,在风中她的衣衫广袖飘动,长裙飞舞,像个仙女一样飞来。
已经年近四十的杜康丝毫不见老态,依然英姿勃发,俊朗不凡,一把将飞来的仙女抱在怀里,两人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天生一对。
“杂事忙完了吗?该开始做点正事了。”
“杜郎说的正事,是两个人就能做的吗?”
风尚君贴在男人耳边轻语,她在外人面前威严的面孔此时满是娇笑,说出的话,更是惹得人心头火起。
“尚君要是喜欢,不是人也可以做的。”
之后杜康将美人横抱而起,跨步走回屋内,房门在一道大风中轰然关闭。
杜康一直觉得,在白日做些爱做的事情,别有一番风趣。
虽然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好,昨夜的伤都还未好,但两人在无言的默契中都嗅到了离别的味道。
有别于往日的温柔在心尖荡漾,事后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好一会风尚君才开口道。
“你前几天问过我,哪有大量的珍奇宝铁,我已经打听到了,无生教最近会运一批金钢去迎春县,听说是要打造什么鼎,分量绝对够你用,你可以去问一问能不能买一些回来。其实,要不是你要打造的兵器只能用一种宝铁的话,我家里也能将这份材料凑出来,但一种几千斤分量的宝铁实在太难……”
杜康堵住了风尚君的嘴,对她轻轻道。
“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风家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怎能凭空为我花这么大一笔钱,我与阳春县的无生教分舵关系甚好,等我回去亲自上门讨要,他们一定愿意卖我这个面子的。”
对此,杜康倒是信心十足,无生教雇人杀他他当时没有选择报复,现在上门去讨这笔债也很合理吧。
“你去躲一躲也好,我家在罗刹教安排的暗探传出消息,海州总舵会派来一个中阶修士来桐固县,只怕是你修炼三头六臂法的事情传出去了,本来说要在杀掉黑虎王之后成亲的,如今怕是也不成了,只能等风声过后,你再悄悄回来了。”
风尚君在杜康胸口画着圈圈,说着话眼眶就红了起来。
“还是尚君关心我,时刻注意这些消息,既然罗刹教要来人,我确实在桐固县待不下去了,这罗刹教也是小气,只是学他们一门法术罢了,竟然如此兴师动众。只是苦了你,这段日子要见不到我了。”
两人间温声轻语,情深意切,但其中到底有几分情义,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所谓婚事,所谓情义,从来都只是权宜之计。
风尚君或许起过拉拢杜康对付她义兄的心思,但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已经看清了这个男人,非是她能掌控之人。
如今能借到罗刹教的势,还是赶走他的好,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把她吃干抹净。
第119章 再回阳春县(求订阅)
阴云笼罩,小雪飘洒。
桐固县上空,杜康与一只白色的魅力孔雀依依惜别,相互盘旋不定。
从空中俯瞰,桐固县一片残破,不少凡人正在冒雪抢修房屋,但更多的人则是拉着棺材去城外下葬,有的连棺材都没有就裹了草席被抬到城外。
相比活着的人,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不幸的,但和在昨日的熔岩妖之乱中化为火灵的人相比,他们还算幸运,至少他们还有完整的尸体,而不是化成灰烬。
杜康能看到更多的人只能捧着亲人的骨灰向城外走去,桐固县没有火葬的习俗,但熔岩妖贴心的将他们火化了,省却了亲人搬运尸体之苦。
“此去路途虽不远,但也是山高水长,再见不知何日,杜郎可不能忘了我。”
“相忘于江湖不如与尚君相濡以沫,尚君不要忘记我才对。”
杜康在大笑声中飞离桐固县上空,头也不回,毫不留恋。
青白红三色羽毛交织的毕方飞到孔雀身旁:“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必须要走,罗刹教的人要来了,我们替他扛雷吗?”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人家可是帮你杀了黑虎王的好情郎。可怜我这好妹夫,被你利用完了就被你弃之如履,阳春县现在可是乱得很呢,他这次回去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你口中的好妹夫,今早走之前又强行在我这里要走了一块须弥石,我还要跟你算算这笔账要怎么算,你我五五开如何?”
风大可:“……”
县城一角的一座屋顶,一个青丝披肩,眉目如画的女人望向天空中远去的身影,目光中满是依恋。
蓦然,她感知到阴神中青色符传来的信息,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转身走下屋顶。大院内,一个个打扮不起眼的汉子正在收拾家当,看起来即将远行。
……
寒风吹落枝头间的残叶,冬意笼罩整个世界。
张丹薇纵马奔行在山路间,她神色惊慌,不时还扭头看向身后。
此时的张丹薇并未穿向来喜欢的黑衣,而是一身白衣白马在近一尺厚的雪中跋涉,雪花落在她肩头凝结成一层冰痂,口鼻中呼出的热气凝成白色的雾气。
突然,白马的前蹄踩中了一个雪窝,半个马身都陷入其中,张丹薇也被从马背上摔下,整个人栽倒在雪地上。
在松软的雪地上翻滚几圈卸掉坠落的力道,站直的张丹薇首先做的不是拍打身上的雪花,而是侧耳倾听来路的动静。
直到确认,山间雪林里只有雪落的沙沙声和冷风吹拂树枝的尖啸声,才放下心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雪窝里的白马,正喘着粗气徒劳挣扎着,断裂的马腿上,骨茬刺破皮肤后留下狰狞的伤口。
这马显然是活不成了,张丹薇走上前去一刀刺入马首。
“驮了我一路,你也辛苦了,不过不用担心,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轻手合上马儿的眼睛,张丹薇向路旁的山林走去,走大路是为了节省体力,既然马死了,还是山路走更安全一点。
但出现在眼前的黑衣身影,让她停住了脚步。
“张教头重情重义,不忍爱马在雪中冻毙,竟然亲手杀死它,真是让人钦佩啊。”
这人声音沙哑,面如白纸,手握一柄钢刀在雪中静立。
“无生教的人?你是哪一位护法?你们的人都是一张死人脸,我实在记不住你们样貌。”
“哈哈哈,张教头当真是伶牙俐齿,不过名字不重要,黄泉路上,你不要忘了,我是杀你的人就行。”
噌
一道冰锥从雪下破雪而出,黑衣人侧身一闪就躲过了这捣蛋一击,还没来得及欣喜,脚步的新落脚之处,一支冰锥刺破了他的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