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撞针撞击空气的声音传来。
但是环卫工人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了。
手指不断地扣动着扳机。
“咔咔咔咔”的声音也是不断传来。
这孔军早就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了。
就在这环卫工人举枪冲自己开枪的时候，他仿佛已经看到鬼门关的大门了。
但是，子弹却没有发射出来。
虽然他心中惊恐，但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反手抓住了环卫工人的手。
当场将环卫工人的手枪给夺了下来。
“啪！”地一声，稳稳地将这个环卫工人给摁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别动！！”
可是被孔军摁着的环卫工人，也没有挣扎，但是他的嘴里面还在不断地发出带着哭嚎的嘶吼！
“啊他们都白死了吗？他们都白死了吗？！！”
“四十年！四十年啊！凶手还没有被抓到，还没有”
“啊”
虽然这个环卫工人在嘶吼。
但孔军第一时间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他的身上。
而是有些庆幸，自己居然没死。
但是。
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环卫工人开枪突然就哑火了呢？
难道说他只有那几颗子弹，现在已经没有子弹了？
那不应该呀，那之前他浪费那么多子弹干啥？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看着张枫。
目光重重一缩。
张枫的手中，居然拿着一个弹夹，而且还在两根手指之间夹着，轻轻的晃动。
“是张法医救了我？”这孔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我之前全都想错了，我就说嘛，张法医怎么可能是坏人？”
孔军啊，孔军，你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你尴尬不尴尬嘛？
不过，他也确实还没有来得及尴尬呢，神情就渐渐变得僵硬了起来。
看着张枫的目光也是发生了变化！
“他是.怎么做到的？”
确实，刚才张枫就坐在他的旁边儿。
虽然说那个环卫工人坐在对面吧，但也有一定的距离，尤其是那手中紧紧握着的手枪。
张枫也完全没有机会靠近啊！
可是，这弹夹是什么情况？
还有！
刚才这环卫工人已经开枪了，手枪必然是上了镗的！
那枪膛当中必然还有一颗子弹啊，这子弹肯定可以发射出来，那为什么.
他连枪膛里面的子弹也顺便给退了？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做到，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确实，孔军心中猜的不错。
这种情况，正常情况下完全不可能发生。
就算你速度再快，能退得了弹夹，能退得了枪膛里面的那颗子弹吗？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也根本不符合科学呀！
但！
他是张枫啊！
跟他讲科学，你讲的过他吗？
“啊！！”
“为什么？！为什么啊？！！”
这个环卫工人的哭嚎声还在继续。
孔军的注意力也是成功被吸引了过去。
听着这个环卫工人的嘶吼声。
孔军说实话也是有些动容的。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但是他也感同身受呀。
四十年前，全家老小全都让人以那种残忍的方式给杀害了。
当初的他选择了相信他们。
可是，这相信他们相信了四十年都得不到任何结论。
说不定当年的那个杀人凶手都已经寿终正寝了，他们都没有任何线索。
尤其是这个案子，孔军还不知道，这至少是他上一任，甚至是上上一任刑侦队长接手的案子。
当然，孔军也有责任，虽然说你接手的时候上一任队长没有将这个案子传达给你吧。
你不会翻看刑侦档案里面的卷宗吗？
还没有破掉的案子，难道就可以不管了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
孔军甚至都没有看到关于这个案子的卷宗。
要不然的话，那熟悉的作案手法，他能联想不到吗？
可以想象，这四十年间，他所在的这个部门当中到底有多少的牛鬼蛇神。
但是！
话有说回来了。
控制着环卫工人的孔军声音严肃地喝道：
“这就是你如此残忍地杀害了五个人的原因吗？！”
“你把你受到的伤痛，施加给别人，施加给别的无辜的人，你和当初杀害你全家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这孔军还不知道要说什么义正言辞地话要教育这个环卫工人呢。
谁知道人家早就有这种觉悟，直接发出了一声嘶吼：
“我当然知道我跟他没有区别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坏人得不到制裁，好人在这个世界上举步维艰！我为什么不去做一个坏人？！”
“我要去做一个杀人魔！反正我都已经这个年龄了，活不了几天了，不如，让这个世界都给我陪葬，陪葬啊啊啊啊啊！”
这个环卫工人，这话说的，尤其是最后的这句话，听起来都有一种科幻电影大反派的感觉了。
可是他不是。
但也足以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癫狂了！
原本他还没打算挣扎，但这时候的他，已经一边嘶吼着，一边挣扎着。
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孔军甚至都快控制不住了。
当然，孔军压不住这个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时的他，眼神有些闪烁了。
有些呆滞了。
也不知道是刚才这个环卫工人嘴里面的那句话，好像快要让他道心不稳了一样。
不过，张枫的道心还是非常稳固的。
眼看着这环卫工人都要挣脱了。
张枫才将手中的弹夹放了下来，而后轻声淡然地说道：
“好啦，别吵吵了。”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让我进来是为了做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嗯？”
正在挣扎着嘶吼着的环卫工人，听到张枫的话，声音和动作都是微微一滞。
而后缓缓地转头看向张枫。
通红的带着泪水的眸子，轻轻颤动了几下。
狰狞的脸上好像出现了几分亮光。
但是很快，这亮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两行老泪也是又一次涌了出来。
声音渐渐沙哑了起来，其中还带着浓浓的疲惫：
“唉”
一声长叹过后，他继续缓缓地说道：
“我刚才也是想瞎了心了.”
“我以为你找得到我，就一定可以找得到我的仇人，但是.”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这么年轻，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四十年了，说不定，那个凶手，他已经死了吧？”
“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