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难免受到打压。
现在继续修仙道,虽要度三灾利害,但总好过在天上蝇营狗苟,勾心斗角。
须知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
神仙也不是无情,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清心寡欲。
今天你一句话不对,明天他右脚先进门,说不定便会因此惹怒旁人。
二人修为浅薄,又无城府,岂能斗的过那些积年的老仙?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惹不起,躲得起。
敖丙也不废话,立马取了笔墨,为他们写了封信,叫东海龙王好生招待。
等到封神的风波过去之后,再言其他。
做完这些,才再次骑上狰狞,前往凤凰山。
阳光和煦,天际蔚蓝。
微风似调皮的孩童儿,欢快的追逐、奔跑。
时而晃动树梢,惊起沙莎叶响;时而摇动风铃,发出叮当声音。
青鸾斗阙,诺大的花园里。
龙吉公主一个人坐在凉亭中,葱茏玉手捏着一朵桃花,蹙眉呢喃:
“他会来的……他不会来……
会来的……不会来……”
每说一句,她即摘下一片花瓣。
直到花儿被薅的光秃秃,正好数到“不会来”三个字。
少女顿时气馁的扔下花茎,任由它被风吹走。
过不一会儿,又轻抿朱唇,不甘心的摇头。
“不算不算,这把不算,我再重新数一遍。”
她嘀咕着,移莲步到桃树下,再次摘下一朵花儿。
正要计数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声如黄鹂儿般清脆。
“公主,再这样数下去,花园里的花儿都要被你摘光了。”
春桃笑意盈盈,款款走来。
打从跟那个龙三太子分别之后,她家公主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每天坐在房檐,捧着臻首,蹙眉眺望东方。
开始只以为她喜欢看日出。
后来才发现是在盼啊盼的等人,跟个望夫石似的。
众人不免有些好笑,忍不住当众问她: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龙吉总是羞红了脸,“我怎么好在他最忙的时候打扰他”。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算过敖丙的行程。
不是闭关修炼,忙。
就是宫中练法,忙。
又或者西岐大战,忙。
好像从来都没有休憩的时候。
这回她又算到敖丙准备上武夷山,求借法宝。
想到自己跟萧升曹宝也有讲道之恩,便提前一步,借了落宝金钱。
虽然是想引导敖丙到青鸾斗阙看看她,也猜测对方肯定会来。
但事到临头,又免不了患得患失。
万一……
万一他不来呢?
如果不来,我又该用什么理由去找他?
万一他真的需要落宝金钱,又因为被我借走而坏事该怎么办?
种种想法,一个接一个,不受控制的迸出,搅的龙吉又是苦恼,又是懊悔。
暗想自己实在不应该打扰。
春桃知晓公主的心思,扫了眼满地纷飞的花瓣,笑靥上前。
“公主,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个?”
龙吉愣了愣,沉吟片刻,决定先听好的。
“好消息是,龙三太子刚刚到了门外,求见公主。”
少女闻言,白玉般的脸上立刻透出珊瑚之色,娇如春花,丽若朝霞。
“他真的来了?”
她站起身,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
直到春桃点头确认,方才长舒口气。
一时间,心里压着的苦恼思绪、患得患失,全部烟消云散。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不过,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少女心思百变,压力一松,便又忍不住略微气恼。
是不是我不联系你,你就一辈子都不联系我?
她略有些气鼓鼓的想着,脚步却是不慢,迈莲步往花园外行走。
走到一半,突的想起还有个坏消息,顿时停了下来: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我猜公主心里肯定生他的气,就又把他赶走了。”
“啊?”
龙吉大吃一惊,不敢置信,渐渐地,黑白分明的大眼中蓄起一层水雾。
“春桃,你怎么能自作主张。
我什么时候生他的气了?”
“可是……”春桃目泛神光,假装犹豫:“我刚刚明明见公主似带薄怒,分明是怪龙三太子慢怠了您。”
“那又有什么所谓,他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真的吗?”
“当然了”龙吉气恼的跺脚,泪珠儿终于不要钱的滑落,脚下步子迈的更快。
她要赶快把龙三太子追回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促狭的大笑,笑声浑厚,隐隐粗犷。
“这可是公主自己说的,不怪我慢怠,天地可证。”
龙吉顿了一顿,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正是那个让她日夜惦念的家伙吗?
瞬间喜透眉梢,转过身来。
只见春桃举止豪阔,摇身一变,即刻变作敖丙的模样……
第99章 壕无人性
敖丙变化原身,笑容爽朗,长身而立。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怎么能把公主哄回来。
老实说,他两世为人,根本没怎么哄过女人。
上辈子纵横网络,虽阅片无数,终究没有进行过实战。
女朋友更是只局限于网恋。
这一世身份尊贵,身旁倒是不缺美女。
可因求仙心切,洁身自好,不敢胡作非为,害怕影响了道途。
现如今冷落了公主,还一冷就是好几年。
得亏今世之人本性淳朴,换到上一世,再联系的时候,恐怕人家孩子都已经有了。
也是他颇有些急智,思来想去,临时整出这样一个主意。
效果亦当真不错。
龙吉先被哄的流泪,又因见到敖丙而面露欣喜,再瞧男人促狭的望着自己,不由有些嗔怪。
忙擦了擦脸上坠落的晶莹,故意板着脸道:
“敖丙,你敢捉弄本公主。”
她话说出口,以为这样能吓住太子,但一撇眼望见对方,自己反而先忍不住笑起来。
随着绝美笑容的绽放,少女脸上雪白的肌肤跟着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
敖丙一时看的有些悸动,不自觉上前两步,为其拭干泪水。
这僭越般的举动,任谁看了都要大吃一惊,呵斥他的冒犯。
但太子全不在意。
揶揄地玩笑道:“公主莫非如此惦念小龙?怎么一见面又是哭又是笑,让人好生迷惑。”
龙吉心里温馨,面上嗔怪,哪里肯承认。
扭过身子,带起一阵淡雅香风,走向花园。
“太子倒是终于想起我了,若非为借落宝金钱,怕是记不起还有我这样一个朋友。”
敖丙知她心底幽怨,迈步赶忙跟随,同时大倒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