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原本被杀灭真魂的天鬼,颅脑中又燃起火焰,熊熊烈烈,洋洋洒洒,飞至天空,组成一颗更大的骷髅。
敖丙惊的一呆,忍不住想到了前世某电影中的血魔。
原来“天鬼”除了材料寻找困难,其他竟然这么方便。
“哈哈,羡慕了吧小子。”
天阴老祖怪笑两声,不无得意地调侃道:“跟着陆压能学到什么?
除了斩仙飞刀,他还有什么本事?
我看你颇有些才华,不如干脆拜老祖为师,我教你鬼道无上大法!”
敖丙露出微笑,斜了他一眼。
这老东西可真够狂的。
陆压除了斩仙飞刀,还有一手“钉头七箭书”。
那诅咒可不管你有多少只天鬼,只要你是天阴老祖,人家咒你没商量。
你怎么敢大放厥词的?
没兴趣理会对方的自吹自擂,他拱了拱手,示意自己还有事,驾着狰狞直接离开
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等他走后,天阴老祖才不无感叹地砸了砸嘴:
“小贼如此谨慎,怪不得能成为天庭上将。陆压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罡风吹拂,吹的衣袍猎猎作响,敖丙须发跟着风一起张扬。
坐在狰狞背上,他望向四野蓝天,蔚蓝之色充斥眼目,山河大地渺小若盆景。
恍惚间,他的心似也因此变的开阔。
如今舍利已经到手,接下来便是炼制“第二元神”化身。
但耽误这么久,西岐方面估计已经开战,现在最缺的,反而正是时间。
“罢了,邓九公那一关,恰恰是诸多大战中最容易过的一关。
厉害的无非一个邓婵玉、一个土行孙。
边打边练,总能赶在万仙阵前成功。”
他一边寻思,一边往西岐方向飞。
等到抵达岐山地界,果然见有一路大军堵在西岐东门。
敖丙站在云上观望,那大寨绵延,铺陈约有十万之众。
却是个:
隆隆兵戈气,威威虎狼营。
刀光如秋水,枪杆似麻林。
冲营弩列阵,钩镰护中军。
花腔鼓催将,锣鸣响出兵。
观察一会儿,见那军中旗号,写着“三山关总兵邓”等字样,他心里暗暗点头。
“自己离开已久,不知战事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犹疑间,中军大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接着帘帐微掀,从中走出一员女将。
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杏脸桃腮,光莹娇媚。
穿一身黑色束身甲胄,戴金色抹额,高挑英武。
在其身后,跟着出来一个丑巴巴的矮子,高不过四尺,面色黝黄如土,穿一身灰衣短打。
两个人拉拉扯扯,一个要走,一个不让,相互纠缠不休。
邓婵玉简直要气疯了,自己随父出征西岐,两军交战,本来胜败各凭本事。
没想到就因为土行孙立了些战功,庆功宴上,父亲就答应把她许配给对方。
虽然是酒后之言,作不得数,但架不住土行孙竟然当真了。
这两天老是跟在她身后,一副“含情脉脉”的可恶模样。
开始看在同僚份上,她还能够忍受。
可这两天那矮子越来越过分,把她的礼貌当成了两相倾慕,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她。
饶是邓婵玉心胸大度,也被烦的怒火上涌。
“我都说了,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我爹说了不算。”
她娇声叱咤,希望面前的矮子能够知道分寸。
土行孙苍蝇似的搓了搓手,满面通红,道:
“婵玉,话不能这样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儿女婚事,怎能不由长辈说了算?”
“我爹说的乃是酒后之言,怎能当真?”
邓婵玉杏眼微瞪,气的俏脸通红:“你要是想娶,那就让我爹嫁给你!”
说完,犹觉不太解气,闷声提醒他:
“还有你记住,我不叫婵玉,我叫邓!婵!玉!!”
她咬牙切齿,尤其在那个“邓”字上加重鼻音,让他叫的不要那样亲密。
土行孙尴尬地挠了挠头,心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痴迷的笑容,抬头呆呆打量道:
“婵玉,你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嘿嘿,嘿嘿。”
“我……”
邓婵玉仰天扶额,差点被他气死。
便在这时,天上的敖丙也听的憋不住声,哈哈直笑。
这土行孙真是绝了,跟个痴汉似的硬舔。
这你要是能舔到手,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他站在天霄上,邓婵玉功力低,听不见他的笑声。
土行孙修道多年,却是耳聪目明:
“谁?是谁在笑?谁在笑我?”
从小因为身材原因,他一直对笑声非常敏感,此刻听到声音,立刻东张西望的大喊。
这一望,自然看见了立在云端的敖丙。
“什么人?竟敢窥伺我军大营!”
邓婵玉愣了愣,顺着他的眼神向天上看去。
只见云端立一头巨兽,头生独角,面貌威严,背后生长五只狮尾。
其背上放一道鞍桥,上面坐一位俊朗男子。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容清朗英秀。
穿一袭滚龙袍,戴一顶紫金冠,居高临下,面带微笑。
巨兽咆哮,云光缥缈,映衬的其人宛若神明般高贵。
邓婵玉望了望他,又低头扫了眼土行孙,一时真不知该如何评价才好。
遂轻咬下唇,也跟着娇喝道:“何方高人?有本事下来说话!”
章 万军丛中
168.
邓婵玉一声娇喝,听的敖丙清清楚楚。
他摇头微笑,本不想理会,可调转坐骑时,心里又不自觉一动。
她等一介女流,笑我没有本事,我若一走了之,岂不证明我真的怕了她?
传出去西岐众同僚又该如何笑我?
念头闪过,不由冷然嘿笑,翻下坐骑,拍拍狰狞道:
“你自己先回西岐,我倒要称一称邓九公的斤两。”
狰狞点了点头,既不离开,也不下寨,
反而双爪搭在颔下,尾巴摇摆,趴在云上向下张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模样。
敖丙无语失笑,懒的再管,毕竟天高宇阔,殷商军卒也捉不到它。
他成竹在胸,从天空中飘然而下,身形潇洒,若谪仙降临,风度翩然。
看的邓婵玉一呆。
土行者察言观色,不满地瞪着眼睛,长得高了不起啊?
耍什么风头?
“给我把他拿下!”
营中军士得令,喧哗几声,擎刀捉剑,黑压压围拢上来,将其围在垓心。
明晃晃刀剑闪烁,一齐架向敖丙脖颈。
好个太子!
冷哼一声,也不见有何动作,使个空手夺白刃的解数,身影一晃。
众人顿觉眼前白影翻飞,上上下下全是手掌,若千手千面之如来,眼花缭乱。
同时间,叮叮梆梆,手中钢刀被一股巨力拖拽,根本拉扯不住。
哗啦哗啦
金铁碰撞伴着令人牙酸的刺耳咯吱,敖丙手中已经多出一颗被捏扁的巨大铁球。
细一看,正是众军士手中刀剑。
他竟瞬息之间,空手夺了众人兵刃,又硬生生捏成一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