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玩砸了吧?
“艹!”
他急得站起身,心道哥们儿不就是想考验一下你吗?
孙悟空学艺还打杂了整整七年呢。
让你爬座山你就不行了?
就这还北帝真武呢?
正要想个办法拦住,却见那太子往回走了两步后,忽又顿止,表情不甘的悄悄嘀咕:
“仙缘难得,昨夜老龙说宝相天王不日就要离开,若此时下山,明天对方走了可怎么办?
求仙求仙,是我求他,非是他求我!!”
念罢,他咬了咬牙,面露狠色,竟是重新开始往上攀爬。
见状,敖丙顿时松了口气,老神在在的重新坐下。
他对玄元太子了解不深,之所以设置考验,一来是不想上赶着收徒,让别人以为自己轻贱;
二来也是想看看那玄元心性如何。
要是像刘沉香一样,遇点挫折就想着放弃;练功累了就差不多,差不多。
即使他还会收对方为徒,但为了改变心性,难免也会用一些酷烈的手段。
修仙=修心。
不说心态如何如何豁达,至少也要有钢铁般的意志。
否则成千上百年的枯燥打坐,坐个一两天就受不了了,修个毛的仙。
目前为止,玄元太子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大体还是不错的。
于是便在山上静静等候。
那太子不知敖丙一直在关注,只觉越是往上爬,体力消耗就越大。
浑身上下,无一不疼,心脏咚咚咚,恨不得跳出腔子。
他暗暗叫苦,好几次想要放弃,可回头一看爬过的路,又不想就这样前功尽弃。
于是咬着牙一直爬,直到第二天天光亮时,才看见那座熟悉的茅庐。
知道宝相天王就在此结庐而居,太子精神一振。
像是回光返照,又似望梅止渴,脚步都不由轻快了几分。
到得草芦前,玄元刚要下拜,却见今日不像前天,老道士身旁又多了一个小道童。
见到他,老道脸上露出奇色,问道:
“前日已准你下山,今天又上山作甚?”
太子被问话惊醒,忙下跪拜倒在地,恭敬道:
“前日小子肉眼凡胎,不识真仙。昨夜回家,每每思及都不由后悔莫及。
今日再次登山,志心朝礼,只盼仙人大发慈悲,收录小子为徒。”
说着,连连磕头下拜。
敖丙笑了笑,问一旁的黄天祥:“童儿,这天底下可有无信的神仙?”
黄天祥瞥了眼玄元,他现在是道童模样,粉雕玉琢,闻言脆生生回道:
“回师父的话,礼信乃为人之本。要做仙,先做人。
凡成仙者,皆乃有信,无信不能立也。”
玄元太子听的茫然,磕头不止:“弟子亦乃言而有信之人,万望师父收录。”
敖丙笑道:“既是有信,该全诺言,可还记得你答应别人什么?”
话说到这里,玄元立马醒悟,自己似乎还答应老龙为其拦河建坝,促使龙脉成型。
于是再度叩拜道:”弟子已应了奇宁山地灵所托,这就助其成就灵脉。”
敖丙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看你疲惫了一夜,吃些东西吧。”
不说吃还好,一说吃玄元太子顿觉饥饿。
他攀爬一天一夜,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四肢更是又酸又痛。
当下也不多客气,道了声谢,来到桌前。
那上面放着几颗果子,有鲜红、有嫩绿,散发阵阵清香。
说来也怪,
他只是吃了一个,就觉满身清凉,精神都振奋起来。
一整天的疲惫好似一扫而空。
知道这是仙果,其眼神一亮,忙又吃了一颗。
第二颗果子下肚,浑身瞬间充满力量,再想吃第三个时,却撑得吃不下了。
知道不可多贪,他对着敖丙拱了拱手,恭敬退出庐棚,前往瀑布上游。
按照老龙所说来到目的地。
但见一条大河横亘眼前,约莫有十二三丈宽,其中河水湍急,激流飞浪,怎一个汹涌了得。。
“如此急的水流,凭我如何拦得住?”
他试着搬了颗石头扔下去,只听到“咕咚”一声,石头立刻被大水冲走。
心中不禁愁闷更盛。
然而想到仙缘就在眼前,又忍不住打起精神。
现在别说是条河,就算是座山,也必须要拼命挪开。
当下重新下山,叫随从取了“斧头、锯子”等工具,自己独自砍树拦坝。
敖丙一直默默观察,心道“总算走上正轨了”,便叫来黄天祥,吩咐道:
“往后你负责他的饮食,何时拦住河,何时回来报我。”
天祥点点头,俄而又问道:“那他要是中途放弃该怎么办?”
“他要走你就随他,不必阻拦。”敖丙简单回了一句。
真武大帝他是必须要收的。
一方面是昊天上帝亲自下令。
一方面是真武有成圣的潜力。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放过。
就算对方半途受不得苦而下山。无非是再多费些功夫谋划而已。
这个徒弟跑不了,谁抢他就跟谁急。
当下不再关注,吞了颗丹药,开始炼化“三尸”。
敖丙的修为按说已经涨的很快了,但他未来成圣的道路早已铺好。
上有【小周天一百零八相】,中有【先天一气混元神胎】,下有【乾坤尺、二十四颗定海神珠】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他成就太乙金仙,斩灭三尸,消解六气,马上就能一跃成为圣人至尊。
因此明明能成圣,却被卡在“三尸、六气”上,搁谁谁不急?
他在这里打坐闭关,体内法力熊熊如烈火,配合丹药炼化三尸。
外人观之,只觉其周身霞光缭绕,五彩生辉,道道气韵在顶上蒸腾。
端的是神仙中人。
玄元太子每每看见,都不由心旌摇曳,恨不得立马把河堵上,随师修行。
只是仅凭一人之力。想要封住一座十二三丈的大河,何其难也?
几番尝试,又是立木、又是填石,始终收效甚微。
就在他绝望无助之际,黄天祥实在看不下去,提醒道:
“天下大势,如洪流滚滚,只能引导,不可阻拦。
昔年禹王治水,先疏而后堵,方竟全功。
有前人作引,你为何还明知不可为而强为?”
这番话发人深省,令玄元太子茅塞顿开,再看面前的小道童便带上几分异样。
“师兄所言有理,是我着相了。”
那太子诚心反省,倒也是果断之辈,说干就干。
马上又取锤凿,开山挖渠,分流河水。
他热火朝天的忙碌,因工程浩大,非止一日。
转眼春去冬来,便是三年时间。
这一天。
敖丙运功已到关键,周身氤氲之息流转,忽的腹中雷鸣声响,时鼓时胀。
此乃中尸彭踬,伐人五脏,少志多气,偏好五味,藏于腹中。
此刻显现,乃化身即将出世之兆。
察觉预兆,敖丙不敢怠慢,连忙唤来黄天祥,取出“诛仙剑”交给他。
“徒儿,我有道化身即将出来,只是我内外金刚不坏,反成为他的枷锁。
你快刨开为师肚腹,给他留条出路。”
黄天祥接过诛仙剑,道一声“师父放心”,举剑便要下刺。
彼时玄元太子扛着根原木,正好从林中出来,见他动作,吓的脸都白了。
“师兄,万万不可,师父待你如亲子,你莫非要弑师作乱不成?”
黄天祥听见,翻了个白眼。
他现在是道童身,粉雕玉琢,哪怕生气也带着一丝可爱。
“贤弟来的正好,这剑太长,我用起来有些笨拙,就由你来为师父剖腹吧。”
以孩童示人,诛仙剑就比他身子还长,切腹时就显得有些不便。
“不可,不可,我岂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玄元太子连连后退,对递来的宝剑如避蛇蝎。
敖丙躺在地上,中尸化身闹腾不休,疼的他脸色僵硬。
“此乃吾所炼化身,你二人不动手磨蹭什么?莫非以为凭你们还能杀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