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见王恶,那是拼了命的往死里打。
前番十天君摆十绝阵就是例子。
马灵耀笃定外面来的又是截教诸神,因此故意激王恶出手,试图让截教众神磨死对方。
他的算盘很明确,几乎摆在脸上。
这也是王恶与袁洪在面对燃灯征讨时用的招数,现在又重复用到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袁洪急得抓耳挠腮,他明白华光的意思,可关键这次来的不是阐教也不是截教。
而是敖丙的人。
本来是该由他出来陪着演戏的,结果换王恶上去,皇仲能斗得过?
“大哥,还是我去……”
“不必了!”
话说到一半,王恶抬手将其打断,抽出两根赤铜锏,笑道:
“三弟说的不无道理,既然点我的名,就该由我出战,不去倒显得怕了他们。”
袁洪听见,更加急迫,“大哥,万一……”
“没有万一!”王恶再次打断,态度坚定不移,不冷不热地瞥了眼华光:
“十绝阵都被我杀穿了,凭截教几个小崽子,能难得住我?”
他故意贬低截教,让马灵耀表情渐冷,端起杯,冷冷相祝:
“那就预祝大哥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水帘洞外。
皇仲全然不知,花果山三个贼头居然是各混各的,相互全无统属。
此时见瀑布中跳出红脸虬髯的大汉,面貌威严,额生三目,顿时知道正主,笑道:
“我以为你不敢出来,原来也有些胆气。
王恶,我天兵下降,到此除尔等这班大害,死到临头,还有遗言交代么?”
本来见是个生面孔的小将,王恶尚要问问来历,谁知皇仲口气泼天般大,气的他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好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你有何道力,就敢说来降我,不要走,先吃我一锏试试斤两再说!”
说罢,抡起赤铜锏,一招劈山镇岳,击向皇仲头颅。
风声呼啸,若雷霆炸响耳畔,显见力道不俗。
皇仲怡然不惧,抡起金箍棒,丢开解数。
一式朝天拜阙,如击高尔夫球般往一挑。
铛
金铁交鸣震耳欲聋,围观的天兵与群妖齐齐痛叫,忍不住捂住耳朵。
王恶只觉赤铜锏震的手掌发麻,接着被一股巨力推起,身在空中,心底有些惊讶,
“以往来的都是比拼神通,这次竟然这么能打?”
不等压下情绪,皇仲已然抬起金箍棒,叫一声“长!”
那棍子迎风就长,棍头瞬间捣向其心窝。
熟悉棍法的都知道,不怕被劈,就怕被顶。
王恶深知利害,更看出对方棍棒非比寻常,顺势丢出赤铜锏。
双锏飞出,化作两头火蟒,如蟠龙绕柱,交缠在棍上。
一霎时高温腾腾,火蟒绕柱而下,所过之处,金箍棒变得通红,宛如烙铁。
皇仲被烫的忍不住松手,忽而想起那是自己的武器,未等掉落又接在手里。
彼时火蟒已扑至眼前,他不及反应,忙深吸口气,嘴中吐出一道洪流。
一霎时如开大坝,洪水滔天,浪涛拍袭。
顷刻造出一座方圆数里的小湖。
周围群妖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被浪花卷入湖中。
火蟒亦一头扎进水里,直烧的湖面咕嘟咕嘟,如同开锅一样冒泡。
却是继续缠绕向皇仲。
“这武器好怪,好生厉害!!”
皇仲惊的瞠目结舌,慌乱中不得不弃了金箍棒,翻身跳上云端,口中大骂“卑鄙”。
王恶哈哈大笑,“什么年月了还学人武斗,爷爷一身是宝,你斗得过吗?”
说着口中吐出道红雾,飞出时涨作亩许大小,盖住天空,泰山般压下来。
皇仲先吃了火蟒的亏,哪敢再接这道红云,忙把身子一滚,借水遁蒸腾散发,走了个无影无踪。
感觉法宝没有把人裹住,王恶禁不住冷笑:“跑的倒是挺快。”
随手收了红云、双锏,看到遗落的金箍棒,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抬头向鱼肚药叉喝道:
“截教就这点本事,再派个能打的过来,爷爷在这里等着!”
鱼肚药叉知道皇仲厉害,对方都败了,自己上也是白搭,不敢停留,忙领着天兵升云返回。
帅帐中。
敖丙一直观察战况,见出来的是王恶,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说好了让袁洪陪着演场戏,打打知名度,怎么王恶却出来了?
那人连十绝阵都打穿了,根本不是皇仲能斗过的对手。
情知有变,却也没办法及时出手,只能暗暗着急。
果然没过几招,就被对方法宝压制,输了头阵。
皇仲羞愧难当,回营来见,尴尬地跪倒道:
“那王恶倚仗法宝,凶恶难当,末将战他不得,又丢了手中兵器,特来向天王请罪!”
敖丙沉着脸,眉心紧锁。
按说皇仲武艺确实不错,又有“天罡三十六变、三头六臂”。
可对上王恶,属实是钻石选手打王者,误入高端局。
而且他明明安排了袁洪出战的,半道竟然生了变故,可谓人算不如天算。
要是出来的是袁洪,这场作秀就成了。
唉。
知道怪不得对方,但军中法度森严,敖丙不得不摆出严肃面孔,喝道:
“首战失利,锉吾锐气,还有脸回来?推出去砍了!!”
左右军法官立即冲出来,取绳索绑了皇仲。
敖丙不是真想杀他,就是做个样子而已,这时候只要有人求情,他立马就坡下驴。
谁知道,截教诸神一个个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自家人里面,又摸不清他是真想杀还是假想杀,不知道该不该劝。
没奈何,敖丙只能给孔宣使了个眼色。
对方会意点头,起身说道:
“天王且慢,战阵相争,输赢乃常事,未胜先斩大将,乃大忌也。”
敖丙假装沉吟,犹豫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先饶他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暂免其先锋之职,留军听用,着牛魔王暂代理先锋,蛟魔王、禺狨王为左右辅佐!”
皇仲闻言,感激的看了眼孔宣,忙低头领命。
诸神看出其护犊子的心思,不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就说龙族就是一群关系户,你看手底下都是什么人?”
“还勇烈太保,真是笑死个人。”
“不问才能,只论亲疏,如此倒行逆施,不知天王之位能坐得几时?”
议论与嘲笑形成混乱的嗡嗡声,敖丙脸色微沉,却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这世界是只看结果,不论过程的。
作为哪吒转世,皇仲的能力毋庸置疑,可谁让他遇见的是王恶,而不是袁洪呢?
输了就是输了。
沉默时,外间鱼肚将飞云而至,单膝下跪,禀告道:
“启禀天王,花果山贼首王恶在营门外叫阵,扬言让截教再派个能打的出来。”
不提截教还好,一提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阐截二教本就冤仇颇深,此次扶持明星护法,未尝没有独占鳌头的意思。
现下王恶就是马灵耀的唯一竞争者,众神瞬间摩拳擦掌,准备给对方个厉害瞧瞧。
十二元辰中,有登明元辰出班,拱手请命道:
“王恶那厮峙强逞凶,罪大恶极,末将请命出战!”
敖丙斜了他一眼,十二元辰代表十二种属相,登明元辰正应“猪相”。
生的也是肥头大耳,猪头猪脑,挺个大肚子,看着就很笨拙的样子。
“你有何神通,就敢请战?”
保守起见,敖丙决定问一问。
登明元辰回道:“末将平生好吃喝,早年修持‘火斋大法’,炼就一只神胃,善能吞金化铁,熔炼山石。
哪怕是金刚不坏,到我肚里也得炼成一炉渣滓。”
听到连金刚不坏也能炼,敖丙挑起眉头,有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却不知,诛仙阵时,其已炼成盈虚世界,见谁都是直接收,登明元辰再有能耐,也抵不住一方小千世界。
因而显不出能耐。
他在那里沉吟不语,截教诸神则以为他不想下令,纷纷出来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