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呵呵,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老夫为家族流血征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宋仙独冷笑道。
宋长生走近了几步,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儿,杀气四溢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出卖家族利益?
族长闭关突破紫府时,你将消息出卖给烈阳宗,三长老去落霞城时,你又将消息出卖给了地火门,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不胜枚举。
你们也姓宋,家族待尔等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仙独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疯狂,就好像宋长生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半响后,他才止住了笑声,抬起头略显癫狂的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小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不但没有经历过,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吧?
我的祖父,叫宋太一,我的爷爷叫宋初一,我的父亲叫宋蕴归!我是长房一脉的嫡长子,家族的族长之位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他宋仙鸣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奇遇最先筑基而已,宋蕴涵那个老女人就将族长之位给了他,凭什么!
好,这是家族的安排,我服气。但是,老夫是长房嫡长子,凭什么连一颗筑基丹都得不到!
你说,这叫待我不薄?”
宋仙独面色扭曲的嘶吼着,去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面孔大相径庭。
宋长生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冷声道:“家族分配筑基丹,从来不是看出身,你三灵根的资质,连筑基种子都没选上,你凭什么要筑基丹?
当年蕴归老祖执掌家族时便立下族规,要公私分明,那筑基丹本就不该你得。多说无益,随我去执法殿分辨吧!”
宋长生直接出手将其镇压,连同宋路生一起带走。
与此同时,执法殿弟子也开始了对其他人的抓捕,此次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基本上没引起什么波澜。
一日之内,宋氏内部的探子与叛徒几乎被全部肃清……
“娘,审判他们的事,是否要知会爷爷和大长老他们?”宋长生一边给夏韵雪捏着肩膀,一边建议道。
说起来,他今天抓的这两人在家族中地位都不低,一个是族学中的术法导师,一个是家族管理层的族老,都位于家族的紧要职位,且身份敏感。
实打实的大案,要案,哪怕族长亲自审理都是应该的。
“不必,这次的主审已经有人选了?”
“由娘亲来主持?那也不错,刚接手执法殿便审这样的案子,正好可以立威。”
“你只说对了一点,是要立威,不过不是我,而是你。”夏韵雪拍了拍他的手,笑着道。
“我?”宋长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抓人他做了,这下审讯也归他了?
“没错,这是家族对你的考验,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宋长生算是明白了,从一开始,长老会就已经将这件事打包甩给他了,究其原因,便是为了给自己这个新任少族长造势,立威。
略微沉吟,宋长生直言道:“这件事,我决定公开审判,以儆效尤。”
“都随你。”夏韵雪慵懒的抻了个懒腰,随后飘然离去,当真不再理会宋长生。
宋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向大殿外喊道:“来人!”
“少族长。”一身着黑色劲装的执法弟子走进来,恭敬的道。
“通知下去,明日午时,于执法大殿公开审讯家族叛徒。”
“诺!”
……
第94章 审判(下)
翌日清晨,宋长生高座在大殿上,两列身着黑色劲装的执法弟子,杀气四溢,大殿外,已经聚满了宋氏族人。
只不过令许多人不解的是,家族的长老们一个都没有出席,哪怕是身为执法殿主的夏韵雪都不见踪影。
“时辰已到,将叛徒宋仙独带上来。”宋长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威严。
很快,被封了窍穴经脉的宋仙独便被带上了大殿,人群中不少人对他怒目而视,毕竟,当年若不是他出卖族长,家族如何会到这步田地?
感受着众人恶嫌与仇恨的目光,宋仙独放肆大笑道:“好啊,好啊,都来了,都来看一个黄口小儿折辱长房嫡子,真是好得很。”
宋长生冷哼了一声,怒斥道:“你一数典忘祖的叛徒,有何颜面再提长房,蕴归老祖威名赫赫,为家族鞠躬尽瘁,却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你对得起老祖吗!”
宋仙独冷笑着看着他,不屑的道:“一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当年若不是宋仙鸣夺了我的族长之位,事情能到这一步吗,这都是他逼我的!”
“族长之位,能者上庸者下,这是蕴涵老祖钦定的,也通过了长老会决议,就连蕴归老祖也是同意的,你凭什么质疑?”
“‘能’?他能在哪,不过是窃据高位,以权谋私,打压异己而已。”
宋长生怒极反笑:“以权谋私,打压异己?他谋的什么私,打压了谁?族长为家族鞠躬尽瘁数十年,岂能容你这无耻败类污蔑?”
“他不谋私?你今年不到三十岁吧,不但得了筑基丹筑基,还成了百年来第一位少族长!他不谋私,当初原本属于我的筑基丹,他给了自己儿子宋路言!
十五年前,主家来的那一批筑基丹,原本有一颗是我儿路生的,结果呢,他给了夏韵雪那个外姓人,那个贱婢,她凭什么!”宋仙独癫狂般的在大殿中嘶吼道。
宋长生只感觉热血上涌,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他不但污蔑自己的爷爷,还羞辱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今天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简直荒唐,我父亲那一枚筑基丹是家族大比得来的,你技不如人,连前四都没进,何时变成了你的筑基丹?
我母亲为家族贡献良多,靠着酿酒数十年积攒下来的三万点家族贡献点兑换了那一颗筑基丹,而宋路生仅仅只有一万多贡献点,你有什么资格说是他的。
至于你说家族给我的那一颗筑基丹,那是长老会的决议,与我爷爷何干?况且,我自觉受之有愧,并未服用。”宋长生站起身来,冷漠的注视着宋仙独道。
“什么?”
宋长生这一句话如同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不可能,不服用筑基丹,你怎么能够筑基?”宋仙独瞪着猩红的眸子大喝道。
宋长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同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你莫非不知道古修士筑基法?”
“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不重要,这颗筑基丹很快便会迎来属于它的主人,不过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宋长生挥了挥手,示意执法弟子将他带了下去。
宋仙独被带下去后,现场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猜测宋长生刚才那一番话的真实性。
“诶,你说少族长说的是真的吗?”
“我觉得多半是假的,古修士筑基啊,家族历代这么多筑基修士,就蕴归老祖是古修士法筑基的吧,那实在是太难了。”
“就是,有筑基丹不用,那不是傻子吗?”
“可是按照他刚才的说法,肯定得拿出一颗筑基丹啊,他不可能拿咱们这么多人开涮吧?”
“我相信少族长,也相信家族长老会。”
……
有人质疑,也有人相信,但宋长生对此并不在意,事实会让所有人乖乖闭嘴。
“肃静,将其他人带上来。”
很快,以宋路生为首的十二名家族叛徒被带了上来,他们大多数都是长房一脉的人。
老祖宋太一妻妾成群,拥有上百名子嗣,因为他修为较高,所以儿女中修士占比较大,有五人。
按照长幼的顺序排列,分别是宋初一、宋初二、宋初三、宋初荷、宋初五。
宋仙独便是宋初一这一支的后裔,也就是所谓的长房,只不过家族从未分有过嫡庶之别,更没有族长必须从长房出这种说法。
所以长房就出过宋蕴归这一位族长。
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特殊待遇而不甘心吧,他们被宋仙独暗中发展,成为了出卖家族利益的蛀虫。
除了宋路生以外,其余人一上来便痛哭流涕,向宋长生大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但宋长生又不是不涉世事的小屁孩,岂能被他们迷惑?
一套组合拳下来,这些人很快便招供了。
在场的众人越听越是心惊,他们的所作所为,用罄竹难书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一时间,群情激奋,要求处死他们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吓得他们浑身颤抖,面色煞白。
宋长生心中亦是怒火中烧,杀他们十次都不足以解恨,挥手示意执法弟子将他们带下去,宋长生冷冷的道:“现在,由我宣布家族判决。”
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目视着宋长生。
“宋仙独、宋路生、宋路柏……以上七人,罪无可恕,判其神魂俱灭,凡俗界内直系族人全部流放大荒,以儆效尤。
宋长春、宋路程等六人,罪行累累,判其废掉修为,连同凡俗界内直系亲属,进入矿山挖矿,以观后效。”宋长生简简单单几句话,决定了近千人的生死。
这样的判决不可谓不重,令在场众人心中一凛,顿时在心里给宋长生打上了“心狠手辣”的标签。
一时间,宋长生在族内成为了和宋路瑶齐名的存在……
“生儿的判罚会不会有些重了?”风语殿内,夏韵雪皱着眉头对宋路瑶道,虽然恨极了这些人,但看到这么多人牵涉其中,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宋路瑶端着酒杯,淡淡的道:“我觉得他做的很好,杀一儆百,日后谁想再犯,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
第95章 再悟道经
“虽然他们罪无可赦,但凡俗的族人毕竟是无辜的。”夏韵雪叹息道。
“仇恨是一种无形之物,在我没查出证据之前,谁知道宋仙独会有如此狼子野心呢?
家族亏待过他吗?他虽然天赋平平,但依旧身居高位,甚至还拥有一部分护族大阵的控制权,哪怕是你我也不能与之相比。
可他呢,依旧觉得家族亏待了他,勾结外人出卖家族利益。
那些凡俗族人,他们或许是无辜的,可是谁能保证,几十年之后他们之中不会再出现一个宋仙独呢?
仇恨的种子既然已经埋下,就不能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家族利益大于一切!”宋路瑶抿了一口酒,冷冷的道。
夏韵雪幽幽一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哪怕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根本不知情,但为了杜绝后患,只能……
“少族长这次做的不错,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带领家族走的更远,长老会没有看错人。”
“恐怕这就是宿命吧,家族周围群狼环伺,生儿能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也是幸事。”
“他一定会成为大伯那样的族长。”
……
宋长生处理完之后便独自回到了庭院,漫步在水潭边,心里却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有些沉重。
当一个人心生妒忌的时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宋仙鸣呕心沥血了一辈子,不偏不倚,但依旧有人对他心怀怨怼,恶意中伤。
有时候宋长生都想问他一句,这样做值得吗?
“对于爷爷来说,肯定是值得的吧,就是不知道我日后能不能像他老人家那样。”宋长生轻声呢喃道。
在水潭旁盘膝坐下,宋长生开始入定,在刚才他福灵心至,只觉当下是一个参悟道经的好时机。
突破练气期之时,领悟到的心法足以让他受益终身,如今突破了筑基期,不知道又能领悟到何种逆天的法门?
宋长生抱着极高的期待,缓缓打开了脑海中那一卷玉简……
静谧的夜,一轮圆月倒映在如明镜一般的水潭中,偶尔有几尾小鱼游过,泛起阵阵微波。
一阵微风拂过,吹皱了潭水,也吹动了宋长生的青衫,在衣袍摆动之间,他的四周开始散发出朦胧的光芒,呈现出绿、赤、黄、金、蓝五种色彩。
斗转星移,日升月降,时光飞速流逝,四天三夜的时间悄然而逝,宋长生身上的光芒已经由朦胧转为黯淡。
他胸廓起伏,吐出一口灰蒙蒙的浊气,双眸中闪过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