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给大家带来一场激烈的厮杀盛宴,陆某深感遗憾。”
陆天都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陆某要说的是,本人和鬼灵门王家的生死战已经结束了。”
“所以,陆某还有一问。”
说到这里,陆天都面向东方,一双杀意腾腾的眸子瞬间锁定了碎魂和钟姓老者:
“请鬼灵门碎魂长老和钟长老一答,鬼灵门元婴长老是否还要和陆某就鬼灵门王家兄弟之死再次进行生死战?”
“什么?”
一身皂袍、面容枯瘦清奇的碎魂和身旁须发皆白,一双鹰眼精光四射,浑身浓厚煞气的钟姓老者对视一眼,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到现在都搞不清楚陆天都究竟是如何一招杀死王家兄弟的,此刻面对气势滔滔的陆天都,一瞬间心底都生出了俱意。
实在是他们可是把门内的一件重宝借给了王家兄弟,而且王家兄弟的战力他们自然是清楚的,就这依旧被陆天都瞬间杀死。
在没有搞明白陆天都的底牌之前,他们这种活了数百年、杀人无数、曾经让无数敌人胆寒之人又怎会为了两位死人把自己赌上去?
就在为首的碎魂要开口之际,两人耳中忽然传来一道阴沉的传音,两人神色变幻,不过片刻,脸色铁青起来。
此刻众人都没有看到的是,金鼓原南面,散修阵营中那位白衫无须的云姓老者,脸上的笑容早消失无影,此刻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碎魂和钟姓老者。
看着脸色变幻,却一言不发的二人,陆天都神色越发冰冷起来,就在他要开口之际,碎魂面无表情,上前一步道:
“王家和陆道友的恩怨此地众人想必一清二楚,就不用老朽赘言了。既然王家兄弟技不如人,战败身死,我鬼灵门众人也无话可说。至于鬼灵门和陆道友的生死战更是无从谈起,陆道友以为如何?”
“好,碎魂长老果然是明理之人。”
陆天都听了碎魂这话,点了点头,“不过,我和王家是生死大仇,不死不休。五天之内,就请鬼灵门把王家所有有灵根之人的人头送上吧!”
“什么?”
听了陆天都这话,顿时有不少人惊呼出声,不过大部分元婴修士虽然脸色微变,却并没有太过惊讶。
杀其身,夷其族,斩草除根的事情,他们其中之人可是做过不少。
毕竟,都已经是如此血海深仇了,难道还给敌人留下复仇的种子?
碎魂和钟老头脸色再次一变,对视一眼,深深看了陆天都一眼,碎魂一拱手,也不说话,退回了原地。
被陆天都逼迫到如此地步,碎魂和钟老头早就内心大怒,不过在没有摸清楚陆天都的底细之前,他们又岂会逞口舌之利?
命可只有一条,没有必杀陆天都的把握,他们岂会多生事端?
王家兄弟之死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鬼灵门的千年传承可不能断送在他们手中。
至于刚才合欢老魔要他们接下和陆天都生死战之事,更是连想都没想就被他们拒绝了。
虽然合欢老魔信誓旦旦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但这种口头保证对他们来说更是屁用都没有。
随着鬼灵门元婴修士瞬间少了两人,恐怕不管是合欢宗还是其他魔道门派恐怕都已经生出了其他心思了吧。
若是他们二人有一人再折损在这里,即使加上暗中布置的力量,恐怕鬼灵门依旧要从魔道六宗中除名了。
这其中的现状实在是让二人心头大生不妙之感。
合欢老魔心怀鬼胎,把他们当试探陆天都的棋子,他们又岂能如了老魔愿望?
而且,陆天都早先对云露赤裸裸的杀意他们又岂会不知。
看这情形,两人必然有大仇,照陆天都这种有仇必报、斩草除根的性格,一番大战恐怕就在眼前。
所以,面对陆天都的逼迫以及之后的要求,他们早就决定,此时先退一步,让陆天都和合欢宗先厮杀一番,再作最后的决定。
“既然碎魂道友没有拒绝,那陆某就静待鬼灵门的好消息。”
看着一言不发退回去的碎魂,陆天都也不再紧逼,淡淡道,“若是逾期未果,陆某到时会亲赴万鬼山脉一趟。”
说完这话,陆天都也不管众人的异样表情,这才调转视线,冷冷盯着黑色云团中的云露,杀气毕露,寒声道:
“陆某之前有言,有数桩恩怨要在今日的生死战中解决。既然和王家的一桩恩怨已经解决,这一场,倒要和云露你这贼子了结一段恩怨!”
“轰!”
随着陆天都话落,四个方位围观之人再次沸腾起来。
许多人暗道果然如此,之前陆天都对云露的杀意看来不是无缘无故。就不知道两人是何仇怨,让陆天都这人生死相向,再此不死不休。
至于两人究竟谁强谁弱,谁能最后活下来,此刻众人有点看不明白了。
若是平常一位元婴初期的修士挑战一位老牌元婴中期修士,谁都知道结果。
但如今,众人要打个问号。
实在是谁也不知道陆天都的深浅。
刚才陆天都和王家兄弟的战斗太过诡异、短暂,根本无法让别人看出陆天都的底牌。
很明显,陆天都此人的战力是不能以平常元婴修士而论的。
所以,究竟谁生谁死众人心底打鼓、犹疑不定。
与此同时,在众多的元婴修士中,听到陆天都指明要和云露老魔决一死战,其中数人也暗含杀意地看向了云露。
看来其中仇怨不小。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一直待在黑云之中的云露俊美的脸蛋上眉头一皱,微眯的妩媚眸子杀机闪烁,冷冷一笑道:
“本真人和你是第一次见面,不知我之间有何恩怨,还请言明!”
“好,陆某也不杀无知之鬼。看来两年多前元武国的事还要好好提醒你一番……”
陆天都依旧一副看死人模样地看了一眼云露老魔,“静君,你且出来让这位贵人多忘事的云露老魔长长记性吧!”
听着陆天都言语间的鄙夷之意,云露脸色越发阴冷。
就在这时,金鼓原北面天空,一艘被青色光罩包裹着的宝船中突然飞出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
岑静君依旧是一身蓝纱衣裙,此刻鹅蛋脸上一脸冰冷之色,冷冷看着云露,道:
“老魔你可记起来了?”
“是你!你叫岑静君?原来如此!”
看到岑静君这位从他手中逃脱的唯一一位金丹后期修士,云露又怎会不明白双方的仇怨?
而听到陆天都喊此女‘静君’,云露结合陆天都和王家的恩怨又怎会不明白当事人之一的岑静君此女原来就是他在元武国准备劫掠之人?
如此也解释得通为何此女有那种稀少的体质了。
毕竟在他之前的消息来源中就得知天星宗赵青峰和王蝉就是因为岑静君的某种神秘体质才纠葛到一起。最后却被陆天都从中横插一杠。如此才有之后的诸事以及今日陆天都和王家的生死战。
没想到也因为此女,他要和陆天都生死大战。
听着云露老魔的惊呼声,部分心思通透之人瞬间也猜到了大致事情,很多人扫过岑静君那曼妙的曲线,暗道果然是红颜祸水啊,已经有两位元婴修士间接因她而死了。
而接下来又会有一人因她而直接殒命!
“既然你想起来了就好。”
陆天都冰冷的声音再次传递出来:
“若不是静君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恐怕当日脱身之后已经香消玉殒。听闻你素来好色如命,经常干出掳人采补的勾当,又仗着合欢宗的背景以及一身修为横行无忌。今日,陆某倒要领教一番!”
“什么?她一个金丹后期修士竟然能从元婴中期的古老魔手中逃脱?”
原本众人以为岑静君此女已经被云露得手,陆天都才要报仇雪恨,毕竟这种帽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无视。
当然实力不济也只能自认倒霉,这也是云露老魔如此多年依旧逍遥自在的原因。
结果现在听陆天都这话,岑静君当日竟然逃掉了性命,只是好像身受重伤的模样。
众人再次惊异起来。
“若是本真人今日不应战呢?”
就在这时,云朵之上的云露老魔眼神闪烁,嘿嘿一笑,道。
他又不是蠢人,看着气势汹汹的陆天都,没有摸清底细前,又岂会犯险?
“可以,你只要跪在静君面前磕三个响头,今日陆某就放你离去!”
陆天都听了云露这话,哈哈一笑,扫过神情冰冷的合欢老魔,继续看着云露,道:
“不过等来日陆某打上合欢宗,依旧要摘掉你的脑袋,你自己选吧!”
听着陆天都狂妄之极的话,现场为之一静。
场中众人有人眼神闪烁,但更多的人扫过合欢老魔、云露老魔以及合欢宗田宗主及其道侣各自难看的脸色,却看起了好戏。
毕竟合欢宗可是天南名副其实的第一宗,一位元后大修士,三位元婴中期以及五位元婴初期的高端战力,比起正道第一大派太真门都强了一筹。
太真门除了至阳这位元后修士,也才一位元婴中期修士以及太真七修七名元初修士。
“好!好!本真人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辈今日有何手段!”
听了陆天都这侮辱性极强的话语,云露老魔怒极而笑,身影一晃,已经飞离了黑色云朵,踏入了陆天都十里之内的战圈。
今日他若不应战,恐怕也无颜面在天南混下去了。
而且,刚才听了易老魔这位师兄的传音,他知道只要自己挡住第一波攻击,易老魔就会出手一击击杀这位嚣张的陆天都。
一身锦袍的云露凌空立在某处,冷冷盯着对面的陆天都。
不过比起王家兄弟六里的距离,他此刻距离陆天都足足八里有余。
看来已经得到合欢老魔的提点了。
这个距离,即使以合欢老魔的速度也没法瞬间跨越,他自然也不认为陆天都的风遁术能跨越如此距离。
只要陆天都不能瞬间靠近他,那他诡异的金风神通自然就无用武之地了。
至于其他的,只能靠他随机应变了。
另一边的合欢老魔狰狞的丑脸上一双阴沉的眼眸寒光四射。
他已经决定,在接下来在法宝比斗中,伺机找准机会,对陆天都进行斩首行动。
只要斩杀了陆天都此人,正魔两道合力压制之下他有信心让天道盟吃下这个暗亏。
就凭南宫屏一个新近几十年进阶的元后修士,他和至阳都没放在眼里。
感受着金鼓原战场弥漫的杀气,此刻南宫屏也从掩月宗的天月神舟飞了下来,神色郑重,依次扫过正魔道修士以及南面的九国盟和数位散修,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本宫宣布,第二场生死战,开启!”
南宫屏话音刚落,云露周身瞬间弥漫出浓烈的胭脂粉气,张口一吐,一面粉色圆环蓦然出现在头顶,散发出道道光芒。
于此同时,陆天都大袖一扬,天空之中蓦然出现一只巨大无比的七彩衣袖,这巨袖遁速极快,一闪之间,向着千丈外的云露头顶罩去。
“哼!”
看着眨眼间出现在头顶上方,罩住头顶上方百余丈的虚空,就要落下的衣袖,云露张口一喷,一团粉色精气瞬间没入粉色圆环中。
这圆环迎风大涨,一闪之间化作百丈大小,带着浓烈的粉色光焰呼啸着迎向了七彩巨袖。
与此同时,云露一拍储物袋,瞬间三样古宝出现在身前,显出一盾、一剑以及一枚令牌。
看了一眼没有其他动作的陆天都,云露伸手连点,瞬间一剑一令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向着陆天都激射而去。
而那面青古盾则瞬间变大护在了周身。
陆天都看着激射而来的两件古宝,也不在意,随手一翻,一只尺许长的碧绿小旗和一只古怪的竹篮出现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