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变之主眼神闪烁,嘲弄的笑道。无垠之地的另外四双目光又同时投了过来,五神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那只矛盾相生的规则手臂上。
这样吗?
那苍凉的旧神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就离开了这座宇宙。
同时又丢下了一个极度绝望的预言。
“当大道的意志投下了目光,一切的一切都将迎来终焉,黄铜之主的尸骸化作太一天神座下的青铜帝辇;慈爱的神灵,成为瘟癀帝府庙藏内的宝丹;变化无穷者,终将为其顽皮付出不可承担的代价……”
“们要来了,又一座净土要沦陷了!”
战锤宇宙位于星界边缘,四神≈上仙至仙。
残破的星界,曾经有不止一位创始神灵的无上大界。
………………
大道意志。
麾下
神魔一脉:古老到近乎没有记载的存在
巫鬼一脉:远古时代,仙神为生之前,神魔隐退之后的文明。
天神地:上一个时代的宠儿,得大道所钟,神灵至高一脉,居住在星空大界,星辰之中。
仙:此世的大道至爱,掌上明珠。分布在诸天、三千大世界、无量大界……
仙神巫鬼,所有的东方文明,皆源于大道,受大道意志瞩目。
150.第150章 扶桑之下
150.
自混沌界海归来后,武庸便是心神不宁,直至在七魄身神共享的魂海记忆中,见到那一幕被万变之主寄生的过去。
武庸更是毛发皆悚,回到庆云界后自闭在殿中数日,反复以灵官宝诰,摸索着那尊神,从三魂,天灵识海泥丸宫,再到上中下三路丹田,遍查了个透。
“倒是我于奸奇那臭名昭著的名头吓傻了,那万变的权柄都被爆了,化作了七品巫灵神神,大概,的化身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罢。”
“只是,究竟是谁出的手?”
“太上?元始?灵宝?妙有弥罗?抑或是……哪位天尊吗?”
“还是,天道规则?世界意志?”
武庸直接作大字状躺在大殿的地板上,狠狠地呼出了几口浊气。
看来这诸界头顶的“天”远比他想象的要浩瀚,或许这所谓的末法之劫后的道庭纪元,也远远不是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不过。
“无所谓了,总归是好事!”
武庸左手枕在脑头,反复地打量琢磨着那尊神。
七品神,半仙位格。
理顺了大致因果后,武庸也再不犹豫,当即便纳入天灵中开始祭炼:
春始得雨水,桃李生发,驱兽畜,大劝农桑。
孟夏暖气归,得天长养,草木丰盈,上润褥暑,时雨大行,得天长养,草木丰盈。
行秋令,家宰满仓,农事兼收,则飨先祖,祷社稷。
至隆冬,祀神位,占龟策,审卦兆,察吉凶,服苍玉,建旌旗……
道,散则为气,聚则为神。
神者,执道之权柄也。
仙修执神权,道业聚散相合,以道行驱权柄,即神仙道。
亦是此时,灵官宝诰上毫光大作,无量宝光生发,神仙道-灵官法,诸多禁法仙术才一一点亮。
武庸瞥了一眼宝诰上的诸多秘法,心知,至今为止,他才算是得了宝诰真传!
不过,此时的他目光更放在了那枚玄牝神上,七品位格,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至少,有此等位业在身,能大概率地避免被各类阴损的邪神巫鬼下手甚至附身。
至于道行,且慢慢提升便是……
武庸收起宝诰,七魄身神对应神,立时便是道痕临躯,那金色符文像是一笔笔印上去的一般,把七魄身神敕作了七尊灵神。
变化道、魇压道、魂道、祀道、傀道……合二为一,号为-驱神!
秋高草黄之日,祭天法祖,折蓍草编织祭品,为刍狗、刍灵,以敬大道。
“修行大道果真是浩瀚苍茫,天下道法多如繁星,我却接连修得符水道兵法、外丹道、神。”
“每一步都如此的恰到好处,如此的巧合……”
修行路上有巧合吗?
未必!
凡有偶然,亦是必然。
武庸垂眸,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尊灵官宝诰,良久之后,才大袖一甩,收摄起了万般显化,如常人般轻轻伸了个懒腰,踏出了大殿……
再从峰顶大殿中走出,武庸从无畏到惊寒,再到无谓,似乎依然保持着本心。
只是这时候的他不再是因未知而无所畏惧,而因为了解得够多才再无所谓!
再步履轻快地踏出峰顶,只见到一位浑身皆是火灼刀砍疤痕道兵双膝跪地,挺直了上半身,接受着诸多袍泽道兵的雷火鞭刑。
武庸三两步间便穿越了百丈之距,驻足在那道兵面前,轻叹道:
“为什么非得留下呢?”
是啊,一步之错,道营的袍泽们亦是选择了放他一条生路。
何苦僵持在这里,赔了自己的性命,又乱了道营的心呢?
“道主,我受六欲邪念所诱,贪欲迷眼,权欲遮耳,手刃袍泽,我该死。”
“但我决计不愿离开道营,我誓不在贪嗔之欲,誓不再为权欲遮目。”
“请道主圆我此念,我愿受道营袍泽每人雷火十鞭,活下来后只愿一人一马,为卒为子,为道营冲在第一位。”
“我若受不过,一了百了,还望道主成全!”
赤身道兵深深一拜,磕在地面上。
那道人乃是当年与诸多道庭学子同日入营,修行进度、符法、武艺,样样不差,同窗早已尽为二转力士,道营之长,唯有他原地踏步……
这才在小世界内,在那六欲的考验下败下了阵来,怒上心头,将一名时常讥讽他的袍泽给杀死。
道营诸修,亦早有所知,哀其不惜,叹其糊涂,但终究雷火鞭笞下,也是个留了一手力,否则,他早就死了……
“那便看诸位的意思了!”
武庸抬起步伐,朝着山下远走,他将一切交给了道营自己。
即使那名为马文的修士是最临近突破术士的好苗子,踏了底线,终究,还得由道营内部来推算。
他离了诸部值守,一人悄然地回到了那座小小的竹峰,在峰顶正中心的云露泉池旁驻足细观。
云露者,天之精露,是其当年调和天地清浊二气之机,武庸轻轻坐在露池边沿上,伸手捧起一潭清泉,氤氲流转,清灵之气扑面得香。
而此时,他那还丹福地之中,福地之貌,清气化云灵,高居福地穹顶,若轻云之蔽月,略微遮住了那挂在福地之极的天然还丹所散发之无量青玄毫光。
金汞作大地,万里无垠,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金非金,银非银,恰似虚空炼汞金!
中央唯生扶桑木,上通混混白云里,下沉金汞未几深,赤炼神灯挂于顶,紫青银壶作霞云。
当年气海扶桑木,如今以作千丈身。
小界源根之气若游龙,落入这茫茫福地之后再无存身处,只被那丹气擒拿摄取,囫囵炼入金汞大福地。
自那千丈扶桑世界树上,百十道则细如枝,道痕似叶生九旋,那小界源根之气经由福地内丹气熔炼,清浊择分,先入福地,衍化万般道则,再经世界之木显化灵机。
共为三十六道蒙蒙虚影!
“看来,尚需不少的灵材资粮补贴,才能尽数化作灵机。”
三十六道灵机瀑幕如今仅仅显化十道,自扶桑冠下垂落百丈,武庸抬手摄来一道,柔柔兮似轻纱,袅袅乎如烟雾,自始端生发,至末处归寂,从虚空中来,到无形中去。
武庸高坐紫气云台之上,周天行气,若口鼻生烟,只见那道灵机之中,阴阳三才四象五行,原初之气氤氲流淌,若清风绕喉,顺着气机便入得了武庸周天之内,法力精进,而道纹繁生。
一道灵机堪增道行一甲子,蕴生两仪三才四象五行……道痕各四十九!
“妙,妙啊!”
无修行之扰,无外魔之困,入口即化,精进之快,让人不得不怀疑,此非魔道?
既如此,武庸也不在庆云界中多做停留,吸纳完此道灵机,便心中一动,法力转动,神通翻转,移星换斗之机迅速地扫过海角崖顶,再搜寻过云土南路陆……
自昔日的炎谷,如今的汤泽之地,黑渊被武庸抽干,三江四渎汇聚一泽,此处,如今已是黑水阴尸的领土。
正从那处小世界归来,阴尸亦是大涨了眼界,平素它本以为自己这天生地养的灵尸跟脚,已经算是凶恶难看至极了,但在看了那两类邪神眷属之后,确实找回了一丝自信。
回到大泽中,阴尸干脆在大泽之底,重新搜寻了几具沉尸,将其肢解开来,为自己更换了些许的部位躯体……
良久后老尸站在湖面上,望着湖水倒映出来的倒影,连连点头,却是又养眼了不少。
正在这时,老尸突然毛发皆悚,只在湖水的倒映里,他的肩后突兀冒出来一颗脑袋-蓍草编肌、桑籽为目、雪白蒲丝似白发披散,如同木偶般死板的脸上、双颊之处点上了两圈腮红,似笑非笑,叫人毛骨悚然!
是,巫灵!
传说中的大凶之物。
与此同时,墨玉山脉内打坐着的石王;被移居到南部荒山的魍魉;躺在蝎尾峰上指示中众修,女王做派的蝎子精;双目血红死死地守候着那只大魔的阴二郎;翱翔在九天之上的混天金鹏。
所有人都同时受到了诡异而玄妙的袭击,同时被一尊玄妙巫灵拍了拍肩膀,而下一刻,所有人皆自原地消失不见。
直到,哗啦连声数响,六大妖王老鬼,连带着七八名总管术士,齐齐掉落在竹峰顶的露泉之侧。
只见武庸盘坐在露池中心,云台之上,伴以神仙卧之姿,目光百无聊赖地瞥向众人。
而那七尊巫灵,哪里是什么大凶之物?
那就是被武庸敕封了巫灵神位的人偶,冷峻间画着腮红的面部,披散的白发,高挺的鼻子,两只桑籽做的小黑眼睛,那不就是七个小活武庸么!
“唔……我想,我们需要回九州祖界了。”
他急着回九州,多准备些灵材,把还丹福地中剩下大多数的本源灵机给“孵化”出来。
“那小界征伐,你们也是出了些力的,我想,临走前,给你们留下一个盼头吧。”
武庸右手抬起,三指撵动间,轻轻打了个响指。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虚空便一阵扭曲,清天白地,以及一株通天的朱木虚影正缓缓与现实世界重叠。
那通天神木之上道道流光攒动,极似菩提垂下玄琉气,不知名的神气在神木上飘荡,福地与现实虚空的几乎重叠倒让诸修中二转术士们有些难以喘息。
武庸二指一划,八道灵机自扶桑树冠之顶滑落,一道分百缕,那本源灵机依玄牝妙法,变幻无穷,似游龙,似灵蛇,袅袅荡荡,在虚空中盘旋数息之后各寻其主,遁入其天灵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