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369节

  如果是神羿,如果是北斗神,他们会怎么处理这大凶浑沌?他们能处理么?

  武庸在这空暇之日,却似是出了神,推衍着自己和北斗、神羿之间孰强孰弱……

  “但如果是我的话!”

  武庸右手握持九节清净竹杖于云间一定,左手虚握,再次坠下一尊缠绕着无垠玄光的仙手,这宛若天公的大手当头一震,强行将那浑沌大凶摄拿而起。

  再随着武庸虚握的左手变掌为指,剑指一敕,其身后的整片天地都不由自主的被扭曲,上承河汉无量,下接终焉废土,唯有一尊高不知千万里的建木扶桑子显化。

  “敕!”

  那天公之手立时升起恐怖的灾劫神光,那神光幽幽滢滢,宛若一道黯淡的雷霆跳动,又似是灰黑色的风火缠绵。其中黯雷、阴风、殃风、瘟疫、神风、黑水、帝炎、天火、地火、腐朽……天无数的可以理解与无法理解的异象在那幽幽滢滢的神光中生生灭灭。

  “昂!”

  仙手之中恐怖的神光霹雳跳动,伴随浑沌的怒嚎之声逸散百万里之远。

  他竟是要活生生的炼化这恐怖的大凶!

  与天齐高的天公之手,足以丧灭一切的终焉神光,无数的灾厄与绝望尽显于其中。

  这并非是寻常上境所能做到的,武庸的道果太过磅礴了,初入门的第二阶段-创生的“斡旋造化”给予了他太厚重的底蕴。

  他走的已经不是寻常的仙路了……

  “创始有三,一曰造化玄牝,诉诸生命起源,妙道之理。”

  “二曰创生,开一方世界?创一脉种族?直至永传不朽,与道称作混元,在天创世神灵也……”

  “第三,三是什么呢?指尖米粒乃方光华,一寸光阴便是一寰宇,俯瞰指尖一缕生生灭灭,无上的造物主吗?”

  椿驻足于虚天之上,望着那自虚无中高上半寸的造化命光喃喃自语。

  仅仅是这半寸命光,却是在虚无之间撑开了一方天地,那是从无到有。

  那半寸寰宇并不属于任何一片混沌,它的一切来源于面前的神女,清浊二分、经纬交织,于是有了天地,分了天地,天地之中有地火风水,地火风水衍生五行,五行之内按八卦。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大道至简,那小道人的仙经果然玄妙,每感悟所得,如醍醐灌顶。”

  “可惜,可惜……”

  这无上的神女百无聊赖的倚靠在一枝从虚无中破开维度的的神木枝叶上,俯视着那半寸寰宇间色变化。

  “爱欲牵缠、生老病死、因果交织,真没意思。”

  神女天生神灵,位列无上,俯观那半寸寰宇间的兴衰荣辱,却是蹙眉厌弃而起,只素手一点便将那整座寰宇炼化,化作一枚掌上明珠,她对这注定就要轮回毁灭的世界愈发讨厌了起来。

  无上的神灵再上一步便是永生,这注定要坠入轮回毁灭中的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抬指创世,但却得到了一个并不满意的答案!

  “真污秽的世界,真讨厌的短命种。”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的创生之路会和如何?”

  神女喃喃自语,毫无吝啬的将那一枚化作玻璃珠的世界,随手就丢到了神树的一角。

  一步迈出,神女便离了虚天,回到荒域,仅仅在她回归的那一刻,整片荒域中万灵俯首。

  世界都像是拉下了自己的霓裳,将那可触而不可及的一切向她展露,那是大道的至理,那是世界运转的最根本规律。

  混沌中的又一位触碰到至上道果的帝君出现了!

第390章 凶潮南来

  “果真是浑沌大凶,连这般终焉造化玄光都炼之不化。”

  武庸轻叹着摇头,这有诸多神通道法糅杂复合的三道仙术,抟炼四十九日,竟也仍未将其磨去。

  那浑沌仍旧在那万丈仙手之下与终焉神光相抗衡!

  “也好,这般悍物,合该上这幡旗走上一遭,方不负这道天资。”

  无序的浑沌之雾,当该是这仙幡的一大助益。

  于是武庸且敛法力,如天公般的仙手散去,却将左手一伸,自河汉星穹中引落星辰七尊,那星斗色如白金,铅华弗御,坠落之际唯有一道冷御玄光夹杂着恐怖的尾焰。

  轰隆隆……

  七辰曜世,坠入洲土,百万里荒原崩裂,无边战火染至天边,唯有那最中心地带,七辰坠毁的天铅诸气化作流体般的天汞大泽。

  天精地髓以为铅华,那固性不朽的恐怖天汞却像是有着意识一般,蠕动不定却又满含着侵蚀与同化之力,竟是要将那沉如天汞中的恐怖凶物生生炼做铅华。

  那浓郁到近乎实质的天铅之气从浑沌的每一丝毛孔、口鼻中涌入,这是永固,这是不朽,这是七辰的具象化,它们要将整只浑沌沉入其中,将其化作天铅之兽。

  无序与不朽道则的互相排斥与侵蚀成了此方天地中的唯一变化,那残垣废墟之下无量天铅流转,几乎滚作了一颗金汞辰星,内里的法则不断的消磨,欲将浑沌永镇于其中……

  天铅自然,砂汞金精,斡旋无计,冷若铁石,大凶也好,天魔也罢,没有任何生灵能在这般的侵蚀之下活下来。

  虽求丹法不死术,却也形销魂散命术难牵。

  再是凶悍的生灵,也得永葬在这不朽固性铅华之下!

  凶兽一脉,本就是原始自然天生天养,各自秉持了那最原始狂暴的一份道则,此番浑沌葬送天边,亦是让其他几位凶物毛骨悚然,颤身而退。

  诸凶虽不通大道灵智,但并非完全没有智慧,兔死狐悲的哀伤亦是无形的影响着诸凶,帝江缄默、杌转身、饕餮嗤鼻,凶呲脸……

  “浑沌……出事了!”

  一尊正叼着半头虚空云鲸的插翅凶虎蓦然驻住脚步,头上两支狰狞的恶角盘锋,呆愣片刻间却那只云鲸的挣扎而羞恼,一口将其撕作两半,任由半边云鲸残躯坠落地上,似溪流般的鲜血顺着它的齿间溅射而出。

  帝江却觉得这般平日难得的猎物都有些食之无味了。

  能杀死浑沌的人,自然也能威胁它,浑沌可是在四凶之中最以野蛮强硬而见长,到底是什么人能杀死它?

  “哼!皇逆说的没错,现世果然不一样了,各方大世中都藏了不少东西嘛!”

  “无妨,等到兽潮冲进九州,吾与皇逆取了饕餮之心,证得完全之体,再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这四凶之首,能御万兽的穷奇残忍一笑,仰头将那云鲸吞下,转身便隐入了朦胧的虚野之中……

  而那天罗域内正三围一,龙君行法风雷遮天,羽化横矛贯穿大地,黄牛圣亦是化身千丈老牛,一角顶在那杌之身,将其撞退数十里。

  还未更进一步,那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顽固大凶却是突然回首,呲牙低吠了数声,竟不待三人动手,撒丫子跑出混沌,须臾间便不见了踪影!

  “混账。”

  龙君双眸一缩,立时便化作万丈长龙,驾驭风云雷雨,正要追溯而去,彻底拿下那尊凶物。

  后方的羽化仙却是早在战斗中就觉泥丸宫中游仙台虚影异彩大放,羽化长竿一甩,立时携起磅礴的仙光将那老龙拽住。

  “龙君,不可妄追!”

  “仙庭有诏,游仙台急诏,怕是出事了……”

  羽化也曾执掌四百年仙庭玉虚宫,怎会不知晓无先谕而直接洞开游仙台议事,并且一直未关闭的意味?

  此番强行拽住龙君,不让其追上去,羽化并龙君却也是缓和下来,齐齐通过游仙台之印记,出神其中!

  此刻的游仙台内,自渡劫近仙、半仙、真仙……共计百余人,诸方道官、州牧乃至散仙佚的虚影各驻一方。

  “哦?你们两人终于来了,天罗南域到底如何?”

  羽化与龙君一入游仙台中,所有的目光便是齐刷刷的投向了二人,即使是那姬寸灵、独孤飞烟本也是在天罗诸域驻足的新晋真仙,但只是收拢诸多半仙与其中的三品大界,所知甚少!

  真正的变动还得依靠这两位主事。

  “旨玄呢?”

  接连两个问题自姜祖口中亲自问出,期间虽不徐不疾,但话中蕴含法意却是让人不自觉的提起了精神。

  “不知?我等亦是不知。”

  龙君眉头一锁,思忖了一番措辞再道:

  “那冲天神光异变之日,我于天罗域八百界之南交手杌大凶,亦是在方才堪堪将其打退。”

  “旨玄在后方独挡浑沌,应当亦是无暇参会。”

  与那荒古四凶厮杀,哪里是这般容易的,怎会有瑕顾及其他?龙君望着旨玄那空荡荡的坐位,无奈摇头。

  荒古四凶的名头可是不低,未料到却在罡风带外的天罗域中接连出现了两只,还各自让仙庭的两位仙君陷入苦战。

  “不如向大夏帝朝求助一番?那南混沌的凶兽潮径直越过混沌边野,横跨罡风带来,还有荒古四凶这般的怪物。”

  “当初大夏遭劫,我仙庭可是两方同时出手助臂他等……”

  “依我看,那兽潮绕过荒域,长驱直入西南混沌,怕不是忌惮荒域那尊祖神?”

  仙庭中诸仙连番讨论,大赤炎君、独孤仙、阴月鬼仙等已然是领了数座洞天,出九州,远赴界外那道混沌长城……

  然那混沌长城的东南端却是久未修缮,为混沌罡风侵蚀,缺口不少,远不似西北七十二界方向武备坚强。

  即使是昆仑仙境中又出了四尊真仙,但依旧是人手不足。

  “大夏?寄希望给他们还不如且诏两位上仙归来呢,两位仙君在外亦无诸仙鼎力,终归是势单力薄……”

  清微仙主清楚的明白,以宙极天尊观测到的那般兽潮,只能依靠仙庭自身的力量。

  如今的仙庭有至仙天尊,上仙三位,尤其是姬祖还是上仙中资历最深的一批,不至于处理不了那兽潮。

  那群凶兽远避荒域便足以见得,它等并无太大的优势。

  场中你一言我一语,此刻的羽化与龙君才知晓,那消失的诸凶兽居然已经聚作兽潮,朝着九州灵界蜂蛹而来了。

  以姜祖与琼明王公、清微仙主的推测,那磅礴的凶兽潮覆灭了四方平乱盟,御风而北上,只在十年内便能接触到混沌长城的最南端。

  这是仙庭建立四百载,第一次受到如此的冲击!

  “该死。”

  龙君骤闻这道消息,立时便从那云座之上蓦地站起,虽然仅仅是一丝神意,但其稍稍一发怒,连这游仙台外却都是被其神威影响,乌云密布,雷霆霹雳而起。

  “看来就是那荒古四凶领衔了么?”

  “羽化,你我且去与旨玄汇合,杌溜了,且先将那浑沌巨凶给镇杀了,看他那凶兽潮能成多大的气候。”

  龙君盘桓两步,转头望向游仙台另一侧的羽化仙,心头立时便有了定计。

  

  见诸仙还在汇聚,没有个章程,二人也不在这再耽误时间,与主位上的宙极天尊一礼,转身出得了游仙台中。

  诸仙也未阻拦,唯姜祖最终嘱咐了一句,让他等与旨玄早归……

  这兽潮来的太诡异、太突然了,四方平乱盟的覆灭更是令人捉不着头脑,那么庞大的屠凶联盟,怎会一夜之间落得个这么下场?

  “屠魔会主本是一尊老尸通灵,森罗域盟乃是数界山河地为尊,天王塔不过游侠散修出身。”

  “那平乱盟的跟脚有大问题,平乱盟主-天神鳞逆闻所未闻,他是如何短时间内聚拢平乱盟神圣一十三方,又如何号令其他几方天盟而一战尽灭?”

  “这太奇怪了,就像是有意将天罗仙圣聚集而伏杀一般……”

  琼明王公取龟甲推衍不断,以隔垣洞见观测个不停,却始终是云里雾里。

  “得了得了,就别卖弄你那时灵时不灵的龟卜了,上次在三天就差点因为这被那烛龙害了……”

  “能有什么奇怪的,天下英杰无计、能人辈出,一尊强大的上境天神聚拢一方平乱盟并不奇怪,大业因其贪功冒进而毁于一旦也不奇怪!”

  盘坐在游仙台另一方向的赤心大圣可是白了这王家老头一眼,上次差点按着那龟甲之路送进了荒域诸圣的笼子里,还敢信那半吊子的鬼卜?

  正如他所言,王公的怀疑实在站不住脚,何况那平乱盟都覆灭了,纠结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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