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直接动起手来,要直接造成武庸身死的事实,发酵起事态来。
“武家的小崽子倒是牙尖嘴利,你要是不怕死,那只骷髅,那道血河的气机为何堪堪锁死在你身上?”
“你应当知晓,想你死的人有很多,但现在,至少我赵氏不希望你死在丹阳!”
赵家的元祖冷笑一声,他如何看不出那武庸的虚张声势。
但也属实没法去赌,他赵氏家大业大,犯不着跟那破落户搏命!
“今日,老夫也不欺你。”
“将老三的金丹还来,我担保你能率众囫囵地离开丹阳。”
赵家元祖伸出右掌,向武庸讨要老三的金丹。
如果救治及时,花个数十年养炼,兴许还能稳住丹法道行。
雷营统领嘴角一勾,轻笑一声:
“没了!”
“本将沉睡许久,取了那老道的金丹打了牙祭。”
“唔毕竟,也不能剖开我的肚子再把那丹拼起来了,嘿嘿!”
雷将捂着肚子咧嘴一笑,这说法、这语气,直直让赵氏的三位丹修暴跳如雷。
待得赵氏元祖面色阴沉,欲要发难时,丹阳诸修顿时汗毛倒竖,那一瞬间仿佛被被何种莽荒凶兽盯上了一般。
只见原本高积的云层猛然塌落,仿佛大浪倾倒,让人直感窒息。云层上是一只青红相间的巨物,踏云而行,仅仅是那若隐若现的庞大龙躯就让众人分感骇然。
“蓬莱太一的真龙?”
“哼!是东郡那头老黑蛟的海国龙舟!”
一声冷哼响起,那是朱江上作壁上观了许久的巡江道史,望着那只阔达数百丈的海国大龙舟,神色不定。
青红巨物朝着丹江一转,如同真龙一般,身形蜿蜒,朝着朱江一头扎下,猛的激荡起轩然大潮,龙首自水中伸出,瞥向河畔,龙吟一响,直教众人头晕目眩,十分法力提不上六分来。
“嬴老蛟,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氏元祖面色一凝,对着那江上的盘龙叱喝道。
“什么意思?你们当众围了我东郡的世家宗子,你猜老夫是来做什么的?”一声威喝从龙舟上传来。
嬴冀自龙首的光罩中现形,侧后方是五火周氏的老家主,紧随其后的是武家的三位罡煞老修,近百卫队,两家的高层子弟,再往后才是东洲郡府的三百道兵,练气道人.
“我东郡可没你等这倒灶破事,武家的小崽子受了委屈,老夫作为长辈,再怎么也得看顾一下吧!”
“怎么的?武家还没亡呢,你们这外郡的狗屁玩意儿也想吃绝户了?老夫告诉你们,早着呢!”
嬴冀上来就是稳定发挥,主打就是一个口吐芬芳。
似乎他还没知此事的场中到发生了什么,还沉浸在武庸被当街绞杀的过时情报中,龙舟后方一英飒女子统合多方暗探的情报,面色陡然一惊,快步走到嬴冀身侧,耳语一番。
这让赢冀的脸色当即就开始红温。
“哈哈哈哈哈!不是吧?”
“你赵家老三被武家的小崽子给做了?”
“真的吗?真有这种事情啊?”
嬴冀陡然得知这一消息,真真是止不住的捧腹大笑,堂堂丹道法师被一名还未结成罡煞的黄口小儿给发狠做掉,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听闻如此的事态发展后再也绷不住,他本以为武家的小子是被几家联手打压,想要敲一笔,没想到这小子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竟携两营毛神猖兵发狠做掉了一名丹修!
“所以,嬴老蛟你是要给这小崽子站台了?”赵氏元祖恨声道。
不止是赵氏的三位法师、黑山诸修、巡江道史、丹阳郡府尽皆提防着这嬴老蛟。
嬴氏传自玉京,修真灵道法-黑水真法、玄水化龙经。每一名修成蛟龙法相的嬴氏子弟都可以说是战力的代名词。
尤其是嬴冀!年轻时资质平平,堪称百战百败,在东洲道宫里出了名的菜。人到中年,三转化蛟后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战力强到不可思议,偏偏又记仇得很,非得把昔年对手全给追着揍上一遍,那一年,嬴冀几乎打穿了半个东洲!
力气大、脾气臭、人还浑,要是让他来了这丹阳,怕是啥算计都能让他给搅浑!
虽然赵氏元祖对他的威胁没什么力度,但此刻的局面也让嬴冀有些骑虎难下,百万道铢收也收了,若说拉一把武庸那着实是没有问题。
但如今涉及到丹修,强行顶着赵氏的三名法师来为武庸站台,似乎这百万道铢又不够分量了。
你说退让一步吧,老子龙舟都启出来了,若是保不住这武庸,这张脸该往哪儿放?
眼看着嬴老蛟面带了几分犹豫,后方的周氏家主浑浊眼中精光一闪,嗤笑道:
“凭你那入场就嘴臭的毛病,看看那三个老家伙被你气到发青的脸色吧,都已经惹上了赵氏了,还犹豫个什么。”
“老蛟你还是胆魄不够啊!”
“就站武家的小家伙了,他能怎样?丹阳除了江运富庶点、人口多一点、临海近一点.哪里能与我东郡比?老蛟,动他!”
周家老祖也是个爱拱火的,巴不得嬴冀现在上去和他们干上一架。
这几乎明着写在脸上的拱火俩字,惹得嬴冀的长女-嬴白鹿,直翻白眼。
直道这老东西心都是黑的,在东郡斗不过嬴冀,就撺掇着嬴冀在外到处竖敌。
虽说如此,东郡三家大部分时期还是站在同一个队伍的,平日里虽有计较但也算是克制,没有丹阳黑山那样闹出倒灶的事。
嬴白鹿倒也颇为支持嬴冀护住那武家二郎,美目止不住的在武庸几人身上打量,也是好奇他是如何逆伐那赵氏丹修的?
第36章 九家
武家三名罡煞老修领着百余道人浩浩荡荡的迎向武庸,百骑龙马灵驹踏至江畔,肃杀之气就渲染了整片河岸。
金荣-金老总管担任了武家三百年的大总管,此时双手捧着武庸的魂灯,骑在碧鳞龙马上,缓缓朝着武庸而来。
这让武庸嘴角不由得一抽,本来还打算干完一票就携两营兵马就直接遁走的。除非赵氏敢进东郡堵武家的门,否则,还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下好了,武氏全族的班底都送上来了,也未曾事先拿通讯符与武庸传讯。
若是赵氏骤9然发难,别说主动权了,恐怕武氏的家底都得在此打空!
“二爷可还安好?”为首的老者翻身下马,朝着武庸微微拱手。
“我没事,只是.金总管你们怎么来了?”武庸虚扶一手,轻声问道。
“听闻二爷受难,老朽自当领上府中诸修前来!”老者环顾四周,心头一沉。
待望到上空云台中各自矗立,隐隐将气机聚焦在武庸身上的的诸多氤氲虚影,饶是见多识广的三名罡煞老修,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丹道法师,他等尚可博弈,两名丹修法师,他等拼尽全力,也可搏命,为武庸趟出一条生路,可现在是六七位丹修大法师齐聚!
这可该如何是好?
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
“二爷平日总是嫌我等老家伙倚老卖老,又觉我等随意贪挪府中宝粮,却不知这世道的险恶,现今,如何呢?”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二爷怎可随意陷自己于险地?且跟我等回去,好生研读道法经卷。”
金荣的身侧走出另一名罡煞老修,毫不客气的责备着武庸。
以三大老总管为核心的道仆盘根错节,武庸上位后,清算支度,精简道仆,不可避免的就动了他们的徒子徒孙。
这是在点武庸呢!
出了事还得他们来力挽狂澜,挪用些许资粮宝材又如何?
武庸闻言,眉头一挑,瞥了诸修一眼,话到嘴边,又是温言安抚了下来:
“若无差错,此行回去后自当研习道法,此番倒是劳累诸位了。”
“还请几位总管领了府中卫队,何家诸修,往那海国龙舟一上暂避锋芒。”
武庸此刻也不想和这几位老修争辨!
转身对坊市周围的诸卫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嬴氏的海国龙舟撤上去。
“我自有煞营护身,百二十五雷兵雷将压阵,等闲丹道近不得身,当与这赵氏掰扯个清楚。”
“你等先行离去,好叫我心中无挂碍!”
非是武庸不想走,而是赵氏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离开,但若是武家诸修先行离去,武庸的进退余地就多了,他若单独一人,想走,对方也未必拦得住这两营猖道草神。
卫队众修听闻此言,目光炙热的盯着武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发起狠来,挟草神、领猖兵,一击剪灭那赵氏三祖,狠狠的振奋了人心。
如今,在这波云诡谲的形势下,也是丝毫不惧,只是担心他们受了池鱼之殃。
“老爷不必担忧我等,也请诸位猖君好生护卫老爷。”卫队众修朝着煞营和雷营的猖神深深一揖,转身就走。
卫队连着武萱与何家祖孙四人行至河畔就催促着前来支援的三位罡煞老修领路。
往海国大龙舟上撤退时,卫队统领嘴角一撇,似有意无意的对武萱和何家祖孙介绍道:
“金老总管,赖老总管,孙老总管等闲便能调动府库上百万道铢的支度,老爷登临后,清查府中支度,查出近五百万铢的钱粮缺口.”
“几位总管手下的徒子徒孙,吃拿卡要,查出来的都被老爷打杀吊死在了庄外。”
若说他们忠诚,他们也确实忠诚,奔赴千里只为了捞回武庸。
若说他们不忠诚的话,到如今了也不愿唤武庸一声宗子、老爷,只以看待后辈幼主的心态,轻飘飘的唤一声二爷.
全程刚愎自断,前来丹阳助力也未与武庸甚至卫队的任何一个人传过讯!
反正,武庸上位后更加倚重武烈、武常海以及这些新签道契的统领总管,至少新人是一张白纸,没有那么多的臭毛病。
而目睹着武家的道人们开始往嬴冀的龙舟上撤退,赵氏元祖眼中寒芒愈发不断,若不是武庸懂些事,立于原地,他怕是忍不住要强行动手了!
“一营猖神,也敢如此跋扈,真真的是反了天了。”
“黑山祝、梁、马,东郡嬴、武、周,巡江衙门的徐胤老道,郡府的老不死.好好好,终于是都浮出水面了吗?”
“敬德,将道庭赐予我族的护法兵马也启出来,点出三百道兵,正修二百,老夫今儿个就非得和他们博个高低了!”
“今日不杀他一二名丹修,就算老夫无能!”
赵氏元祖-赵贞面色一狠,竟是指挥着赵氏要启出底蕴搏上一搏了。
闻得此怒火攻心之言,赵敬德也不动作,只是矗立在原地对着赵贞深深一躬。
“曾祖莫要生气,且听敬德一言,若是曾祖只觉敬德之法无用,再动不迟!”
赵敬德顶着元祖的怒火,强自镇定下来,飞速的陈述着各种厉害。
“那武家不过是被推入棋盘的一枚棋子,孙儿早就与他约定,怎知三祖追上门去连番羞辱其人,以至于其殊死一搏酿成大祸!”
“但即使杀了武庸,我赵氏又能得到什么呢?我看,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二祖,四祖也有可能在搏命中陨灭的风险。”
“武氏乃玉京荀氏的远亲,在那位荀老太君的安排下,如今尚且欠着荀氏数千万道铢,真要让武氏绝了嗣,那保不齐玉京荀氏的老真君就要来我丹阳破家灭门了。”
“这岂不是正合了那各家的心思?”
武家的荀老太君,辗转多年,向母族-玉京荀氏赊借了两千六百余万道铢,才换得那一枝扶桑木。
这笔大账一日不清,各州郡的博弈中谁要是杀了武庸,只怕不出三月,这笔账就得算在他们头上,甚至还要翻倍,那可是三品世家-荀氏的债。
如此,也不失为一种对武庸的保护。
毕竟,数千万道铢的因果,有几人背的起?就算背的起,谁想去碰这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