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澄澈,又重炼了移星换斗、扶摇乾坤,这一大一小两道神通。
更重要的是明晰的天香荀氏的态度!
外丹已成,力士之途已至尽头,只需潜心修行,当日入九州立下的心头大誓应验之日,已经是抬首可望了!
“哈哈哈!云月,常归,此玉京一行正是我等脱离牢笼之节点。”
“自此以后,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只在身后留下数道爽朗大笑!
破风梭化作一道青色流光,于千丈高空聚九天罡风肆意飞掠而过,途经紫陵、风陵、寿春三郡,过往法师大修皆是心有所感,望了一眼自天际划过的青色流光!
武庸身披宽袖黄衣,内衬为一身蚕丝白袍,英姿雄伟的立于风舟之首,长袖袍角随风飘舞,又有一枚红紫银壶托在武庸手心。
自晏、武二位总管的视角望去,宗子身上的威势与压迫感确实已经超越了寻常丹道法师。
“宗子此行果真是鱼跃龙门,怕是已经半只脚入了丹道了!”晏云月目光炯炯。
他忠于武庸,一是出于站队利益,毕竟成筑基之道便是在于武氏的供养。二是武庸待人,甚是不错,没有其他世家那种主奴之辨。
虽然嘴上自称天赋一般,但他一向认为自己与世家子般相比不过是缺了一些资粮罢了。也自认为自己与宗子的实力或许也是同一个梯队.
宗子能以一敌三反杀三名术士,他凭一手瞬步也曾以一敌二,令对方一死一伤,四舍五入之下,相差似乎也不大。
只是,这玉京一行,怎得,宗子就半只脚迈入丹道了?那一枚外丹真就如此恐怖?
“那是自然,这算什么,你结契我武氏来得晚,未曾见过二十年前巅峰之时!”武常归轻哼一声,与有荣焉道。
若不是当初那位宗子领了主脉十余位嫡系应召对那三品大界“云锤”的跨界大征,急功近利下以至于整支道军全军覆没
当初的武氏声势可是毫不逊色于郡府的。
可惜,可叹!
兵者,凶也,既伤人也伤己。当初位列五品世家的武氏,在一场惨败之后不也落得了个如此地步?
在武常归这类经历过那个时代的总管道人眼中,他们又怎吞得下这口气。
正如武庸所言,从哪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爬起来!
望着舟首,着黄衣,托银壶,驭风舟而遨游青冥的武庸,武常归眼神一凝,打定主意要在接下来的跨界远征中为武氏闯出一个名头来
武庸右托着手中万鸦壶,驭使着破风舟出入青冥,好不肆意!
“万鸦壶随我一同洗练罡煞,如今也是成了法宝,只是这凶鸦难炼,不知得何日才能成军啊!”
这万鸦壶当初的造价可是不菲,以最顶级的法宝胚子铸就,可这驭道法宝就应在缺失驭灵上了。
若是能补全火鸦道兵,当能直接挤进最顶尖的炎道法宝一列!
只得日后与其他世家多多走动,看看哪一家有合用的炎道禽鸟精魄了。
驭风法舟比之嬴氏的海国大龙舟速度都快了不止一筹,本该两日的行程在仅仅花了数个时辰,这还是在武庸为了尽量节省法力,并未全力祭起法舟的情况下。
法舟一个盘旋,猛的就坠到了地面,武、晏二人只感到一阵眩晕,再度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武氏的府邸前。
此行竟仅仅只花了一个多时辰?
武庸大袖一甩,将万鸦壶收入丹田,掌心拈着一片青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
“常归,那三匹龙马,遣人去天姥山下取回来吧!”
回来时只光顾着肆意猖狂的驭法宝出入青冥,却是忘了还有三只龙马寄养了在天姥山下。
叮嘱了武常归一番后,武庸便转身入了府中,来回两月有余,府内年关挂上去的花灯也还未取下。
府中来往的道童见得武庸也是轻轻一礼,随后继续去忙他们的去了。
“老爷!”
“老爷!您可回来了。”
一向随侍左右的清莱道童听得武庸归来的消息,也是数小步并做大步,一路朝着外苑小跑而来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这青衣道童气喘吁吁的赶到武庸身前,执帕擦干额头的汗水后,又是向武庸一一汇报着东苑与武氏府邸中的大体变化。
离家两月有余,府中也是自个儿过了一个年关,灵秀小姐已经回了道院打磨道业,不出意外的话,今明两年就可以辟丹田,开气海了!
武灵秀也得了一支专属道人卫队,来往接送护卫,不再常常驻于道院之中。
府中年底的收成大差不差,也无上下其手之事,与武庸评估相差不大
“只是,年关时,丹阳一名野修术士领了十数人特意前来拜访老爷,苦于老爷外出,西苑的夫人就将他们安置在了南苑的一座别院中”
听得此言,武庸眉头一挑。
野修术士?那是何人。似乎,他并未曾和丹阳的散修有过什么交流。
“你可知那名术士名号?相貌又是如何?”
“回老爷,其人是一名身着青甲,披着一件红色罩袍的中年法修,似乎是叫.崔鸦儿?”清莱童子犹豫一番,回道。
好像是叫崔鸦儿,还是鸦崔儿来着?
崔鸦儿!
武庸立时了然了此事,当初离丹阳之时给他留了讯,若是未来不定,不妨直来东郡,武氏正缺人
他果真来了。
“好,他果真来了,且带我过去!”
武庸朗笑一声,使道童指路,快步朝武家南苑的别院赶去。
而南苑中。
崔鸦儿领着十数名蓬莱海上讨生活的道人入驻这别院已经近两旬了,这期间一直未接到武庸的接见,只是与那南苑夫人有了一个照面。
这段时间也是颇为煎熬的!
今日,崔鸦儿领着追随者们照常在别院的校场上进行技击与法术间的博弈。
十数名身披竹甲的道人聚在一起,或持鞭、锏,或摄旗幡、执法剑一一捉单厮杀,其中水火齐发、风刃狂舞,当的是一片混乱.
“儿郎们,老规矩,谁能撂倒我,今天的酒我包了!”
崔鸦儿并未着兵甲法衣,披着一件单衫就入了场中,武烈坐在演武台上举起酒杯对其遥遥一指。
“哈哈哈,快快上来,且看我今日温酒战群贤!”
猖狂一笑后,崔鸦儿便是直接以一敌十,与这批手下斗起了法来。
只见崔鸦儿右手执一把分水三叉戟,如闲庭散步一般穿行在祝道人的法术与法器的洪流中。
或是略微侧过身子,或是水道灵力化刃,附着于分水三叉戟上,一一挑开各道人攻势。
“太慢了,太慢了!水铁炮重在一个势,却也不能只在原地凝势!”
“还有你的吐焰之术,要凝实,要汇聚.灵力不纯,散作一片,有何杀伤力?”
“涡流水刃,重在一个锋锐,水道灵力要极速的震动,化作水刀,还需多多打磨!”
“.”
这一戟,百年的功夫,又有几人挡得住?
崔鸦儿稍一用力,干净利落的将手下儿郎一一击败,其间仅仅是用了最寻常不过的技击,只是在面对其中几道颇为不俗的法术时才以法器对敌。
边战边为手下的儿郎们解析复盘着战斗中的时机、突破口。
“好了,还得好好操练。今儿个酒我是包不了,不过,烈总管给你们捎上了两坛泉露,够给你们解馋了!”
崔鸦儿摇了摇头,将垒在演武台旁的,两坛泉露隔空送到了众道手上,在众修对烈总管的拜谢中轻轻一笑。
转过头来一望,瞬间就汗毛倒竖了起来,直直见到一身披黄衣的英武身影,其眸间有似乎雷火交锋。
随即面色一白,脑海中突兀的闪过恐怖的一幕,无垠的深空,一座幽阴色的星体挂在深邃里,其间不可言述的道韵流转着。
这星体的银光陡然一闪,好像整颗星辰摇落,直坠地面,将一整座山脉泯灭于无形.
“武宗子?”
崔鸦儿强忍住脑袋中的眩晕,对着武庸一揖,内心却是暗骂一声。
这灵感怎的这个时候发作了?难不成又在不经意间接触了什么古宝?
第50章 成军
“刚刚回来!倒是你刚刚的一番斗法,真是不错。”武庸由衷的赞叹道。
斗法天赋异禀的修士有不少,但几乎都是来源于自身的超凡,像他这样,斗法天赋上佳,又擅指点、授法的术士就是极少了!
“将来留在府中做一练兵总管如何?”
武庸目光炯炯的看向崔鸦儿,与武烈引以为挚友,在二转中实力堪称上等,又有不错的统领之能,确实是一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旁的武烈知二人相见,自己倒是该避嫌,借故有事,对着武庸轻轻一拱手就离开了校场。
待得武烈离开,犹豫了半响的崔鸦儿也是再度环视远处的儿郎们一眼,摇头拒绝了武庸。
“我们海上走惯了的儿郎,怕是大都无知无畏,入了府中反而会闯出诸多祸端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真入了武氏的契,他们这类游侠、方道出身之人,只怕是忍不住要犯便了各种规矩,最后平白落不得个好下场。
“宗子给我们些奔波劳碌的路子,我等为武氏在外奔走,当是可堪一用!”
未等武庸回答,崔鸦儿轻走两步,从挂在兵器架上的法衣中摸出来一芥子囊。
崔鸦儿单膝拜地,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个黑木方盒,将盖子打开,给武庸看上了一眼。
竟是,一颗头颅?
“宗子往丹阳,先与我五十万道铢之礼,又以二十万道铢让我等拜山那分水贼”
“鸦儿自知我等不值这等重礼,乃是宗子宽仁。”
“故而我等兄弟,以不见光的下流路子,摸得了那水麒麟妻儿的藏身之处,隐藏四周,埋伏左右,苦熬四月有余,终是等到了这贼人出现。我与儿郎们布下水火杀阵,将其困于醴郡,齐齐上阵,终将是取得了他的首级。”
“若非如此,我等兄弟也无颜叨扰宗子!”
武庸连忙搀扶起这崔鸦儿,双目也是不自觉的往那木盒中打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夸赞他了。
“你有心了!”
“可那水麒麟乃是凝罡炼煞,闯出了名号的水贼,此战,花费的代价也不小吧?你等参战的兄弟怎么样,伤亡如何?”
当初武庸自己连败三名术士后也就是灵力枯竭了,也是靠半成品的驭道法宝-万鸦壶,才打退了那名罡煞修士。
他倒是无法想象,寻常的术士该如何领一队道人,狙杀一名罡煞期的大修术士!
“宗子却是不知,我等游侠方道,只练得胸中一口气,只修这念头通达!”
“宗子以诚心待我等,若不能为宗子排忧解难,我兄弟又有何面目踏入这东郡一步?”
崔鸦儿面色一凝,伤亡是有,但也谈不上多大。他早就对那水麒麟的妻女动了手脚,以缚魂丝对二人下了咒,待到那水麒麟反应过来自身也是中了招!
他等游侠儿出身的游方道士就是如此,只求念头通达,虽然谈不上邪修但也不是啥正道,这骨子里已经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