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那武庸.不是搭上了玉京天香荀氏的线么?怎么被困住了!”
“景氏不用派人去拉他一把吗?”
五火周氏的老祖突然眉头一皱,话语间看向了嬴氏的黑蛟大法师,武氏与他等同郡而出,背后又颇有靠山,他们却是不介意借景氏的手,拿一份人情.
首座上的金霞大法师-赵氏元祖也只是眉头蹙起,瞥了周家老祖一眼,但也未曾反驳打压。
“那就是他荀氏立下的一道考验呗,若真栽了,自有他荀氏的人去捞!”
“怎得,还需我等援手不成?”
侧座上云梦景氏又一名法师冷冷一笑,言辞间却是不太给面子,直搅的场中突然一静。
首座上的赵氏元祖也连忙打起了圆场,将话题再度拉回了西贺牛州.
南瞻部洲。
此时的炎谷。
万千鸦灵在炎谷四处游荡,那老怪鸦首人身,肋生双翼,两足上擎着一支又一支的火桑木,桑木上仅有数片赤色的桑叶,以及那一串串紫黑色的干瘪桑子。
炎谷下的一处溶洞缝隙中,一女子跪坐在木桑榻上,仅披着一件金银丝编编制的内搭法袍,只是这法袍如同被大火灼过般,仅能遮体,致使这女子的身段在破袍下若隐若现
其双手奋力鼓捣着一根药杵,不断的将鸦灵衔来的火桑摘下,捣成紫泥,身侧的玄水珠在这高温溶洞中只能勉力生出一小道水流,配合着她研磨桑丸。
“武庸,新成的火桑紫浆已经制好了。”
随着此女呼唤,再往那熔岩池中望去,只见到一银发男子赤着双足在岩浆中走动,滚烫的岩浆在他的赤足上连一丝红痕都打不出来。
英武男子身前是一座近人高的红岩大丹炉,这炉子一半都沉入了岩浆之中,炉盖内不知孕育着何等宝物,炉盖被武庸以法力紧紧封住,气口处却是不断的喷出形同实质的气针来
“好!”
这男子足踏赤浆,行至岸边,自女子手中接过,将这一壶紫浆托至右手心,左手法诀不断变幻,大步迈向熔炉。
“紫菱!”
“你我一行,遭生死太难,死中求生,又得地肺煞毒,我以九鼎丹决为标,以丹汞火桑九融九炼,时至今日,正该合丹”
“此丹若成,必能了你我身上的火毒隐患,甚至更进一步!”
武庸看了蝎子精一眼,左指一弹,径直将丹炉的盖子的封印去除、抬起,迎着那炙人的火气,再将壶中火桑紫浆倾入其中。
只听得内里滋的一声,武庸立刻右手按住炉盖,再将炉盖盖上,一把将其摁入熔浆之底,三转三合,在熔浆中淌起轩然大波。
“成了!”
只感受到炉中一阵爆响,炉盖的封印都几乎压不住那波动,武庸右上一松,任那赤岩丹炉浮出岩浆表面,熔浆顺着炉壁不断流下
武庸颇为激动的上前两步,双手一左一右亲自将那丹炉启开。
滋的一声,一股火气就直喷了出来,化作赤龙之形,在洞顶足足盘旋一十八圈后才化作轻烟散尽。
丹炉内更名更是宝光四射,炉中生得九丹,五金四红,金丹通体若十足赤金造就,轻轻一触似有弹性,宛如火龙金卵,丹上灵纹勾连,呈莲瓣之状。
赤丹通体透若琉璃,二指轻捏只如温玉,细腻无暇,丹成上等,通透无暇。
“聚地肺之毒,得火中之灵,摄岩中之精,丹汞九炼,金毒压火毒,又以炎谷火桑阳极化生,了这火毒。”
“此赤丹位列还丹二品,真阳大丹,当属砂丹品阶,此金丹位列还丹二品,金阳大丹,当属上等砂丹!”
“你只得食一颗,以丹中金毒尽体内火毒,亦可得金阳之力.”
武庸左手一转,将那四颗赤丹收入袖中,又将右掌心五颗金阳大丹取出其一,置于蝎子精的双掌之上。
而后便是将这四颗还丹二转的金阳大丹一把丢入口中,丹一入腹,瞬间化作四缕金阳神力,此腹部涌入周天,万千丹汞未经水飞,金性之毒,更甚于砒霜,火毒与之一遇,瞬间便被尽,而武庸修丹道,本就金性沉疴,这般毒性已是不过常态。
蝎子精双手捧过这金丹还丹后,定定的看了眼武庸,而后亦是一口吞入了腹中
三年前,二人但求一活,困于熔岩之下不得行动,二人早已是靠着金汞砂丹过活。
这四枚金阳大丹乃是武庸取所能得的宝材,生死之间,练成一方,取金火之毒,二者相争,九熔金毒,以金驭火,成一大丹!
武庸自服下这四枚大丹后,体内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三年来裸足踏熔岩,服万千丹汞,得此千百度地煞毒火熬炼,万千丹汞并地煞炎韵炼入还丹福地,福地底蕴抽尽,日夜不息为武庸御身,永固道韵尽加其身。
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情,又成天魂、地魂、命魂。
三魂映照与身,生成身影,即为七魄,此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武庸肉身日夜受这地火炙烤,福地还虚,身形入金神。神魂日夜受此火毒,痛、燥、欲尽加于身,一经释放,那便是魂固魄坚,化生轮脉。
自武庸周天之中,七道轮脉渐显,七魄化神,周天勾连,自生一柱,经络窍穴扩宽了十倍不止,而肉身之上精道、魂道、力道、智道、炎道,不断的有道纹自然生成。
上下异像连成一体,终是成就三转力士法尊之号!
外丹。
一品,精气丹砂。
二品,砂丹。
三品,天然还丹。
四品,天铅自然还丹。
五品,仙丹,服之立地成仙,肉身成仙
第98章 地九十七章 回山
岸上的蝎子精突见到武庸僵在原地,面色一惊,连忙就要去扶他,只是玉足刚刚下地,一踏在岩浆上,灼人之痛,立刻让她不由自主的将玉足缩了回去。
再想要动作时,只见武庸周身气机突变,缕缕魂道道痕自生,三魂化作灵光自其天灵飘出。
同时透过其裸露的躯体,可见七道轮脉贯通,化作天柱直冲天灵,自这天柱衍出七神。
一为天冲神,二为灵慧神,三为气魄神,四为力魄神,五为中枢魄神,六为精魄神,七为英魄神。
七神与武庸面貌相似,天冲神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灵慧神结大智印,气魄神执五指拳心印,力魄神化剑指,中枢魄↑神双掌合十,精魄神食指单抬,英魄神双手抱胸
七神各掐法印,人体道藏各执其一。
只是武庸参照黄天道兵法却生出了七魄神,也是心怀忧虑。
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此为道体七魄。
他的道兵法却应该生成的是人体七魄,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应当是这人体七魄啊。
道体七魄,各典籍中只是略微提及,那应当是人体化仙体之后,不食五谷,不染尘埃,了红尘气才能生成的啊?
“莫非,我把灵官宝诰和黄天道法修岔了?这可该如何是好!这黄天道经里没说这道体七魄怎么修行啊?”
“道兵法是分七步,每步将一道七魄对应的轮脉修成,七轮脉合一便是道将了.”
可我凝出来的七魄都不正经啊!
武庸心头一沉,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头思绪杂乱,无名之火顿生。
转头又听到数声呼唤,原是蝎子精见到其一动不动,在岩岸上呼喊着他。
武庸轻呼一口气,转身对其摇头笑道:
“无妨,道兵法突破了而已。”
反正道兵法也没前路,还得回扶摇山求教一番葛道人。
说话间,又有数只鸦灵衔了火桑树枝进来。
武庸瞥了着鸦灵一眼,将魂魄异像收归体内,泥丸宫瞬间联通炎谷内外的鸦灵。
果真,那神怪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再现身。
武庸面色一喜,当即快步踏上岩岸,单手就将此时化作二八少女、仅到武庸胸口高度的蝎子精一把提起。
“那鬼东西终于是走了,我们快撤!”
言辞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把将蝎子精夹在肋下,踩着熔岩就朝洞外快步离开。
而漫谷的鸦灵也在此刻身形突然一怔,下一瞬,一千二百八十鸦灵瞬间化作红云,托着武庸二人直往炎谷之外飞去
自两年前,阴二郎从三煞法坛中得知武庸被困,就要纠上血神子一同去救他。
但这想法刚出说来的瞬间就被武庸以三煞法坛传信,严令禁止。
他是有气运寻得了万丈岩石下的一个熔岩洞,才能躲过那神怪,阴二郎二人可不一定有这运气了,指不定被那神怪一口一个,胎光覆灭,性灵不存!
这两年多,阴二郎与海角崖上下尽皆茶饭不思,担忧着武庸与武氏的未来。
同时与他们一同担忧了两年半的,还有墨玉之乡的那尊石王,北荒与中荒并阴山和三圣岭已经从局部战争几乎发展成了全面战争。
也不知他这墨玉之乡能否在这般战火下存活!
那三圣岭三妖齐出,还曾来到海角崖叩门,警告海角崖的武氏不得插手,但即使如此,阴山并三圣岭一起也压不住那中荒与北荒两座仙城。
醴郡二族各有底蕴级重宝,北荒城一脉几乎是以一敌二,两名法师,两尊重宝,加上两艘法舟,硬生生抵挡住了三名大妖王。
倒是中荒的丹阳郡府与黑山祝氏有些劣势。
只是武氏宗子不在,也没法参战,只能为二城主力提供了大量的法具符箭与草木灵丹。
二城得了这么一批资粮,倒也表示理解,毕竟,宗子失陷嘛!
而三年后的今日,突的,红霞覆压三百里,武庸二人被那万鸦裹着,身化流光,直接就穿过结界入得了小竹峰。
最初时,海角崖众修精神一荡,紧张的提起各式法器,还以为是北部的大战波及过来了。
直到那红光入了小竹峰,阴二郎与回归不久的血神子也感受到了武庸的气机联系,立刻遁至小竹峰下求见,而诸术士也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迎到了小竹峰下。
只是众人等了许久,只听到武庸疲惫的唤他等自去休息,这他们哪儿能干啊?还未见到宗子安然无恙,他们这也放不下心。
于是,在众修百般要求之下,武庸允了他等入峰相见。
小竹峰顶,原本的铜鼎被移开,武庸特意将一块巨石凿成了空心,当作一露池。
此时的云露池中早已满溢,一男一女身披厚厚的锦云白衣,各自靠在这云露寒池的两侧。
见得诸修执意上了小竹峰,武庸双壁搭在池边上,对着阴二郎几人招了招手。
“我二人久困地脉炎谷,须得在这露池洗练一旬法力,届时再与你等解释,你们这段时间,干得不错。”
“我一切安好,只是须得修养家I几日,且去,且去!”
靠在池壁上,武庸粗略解释了两句,便挥手让众人退去。
只有武萱与尤雪二人,望着那与武庸共浴一池的蝎子精,面色微凝,迟迟才转身
遣退众人后,武庸再瞥了对面的蝎子精一眼,将七魄神唤出,这才稍显放松的倚靠在寒池中沉沉睡去!
这七魄神来源于身与魂,身魂不死,七魄则不死,而此时,武庸只是唤出七魄神稍作护法之责。
这段时间,他太累了。
千日不断,足踏岩浆,身靠热岩,二人都几乎是靠各类金丹苟存,几乎将精神都崩至了巅峰。
见得武庸睡去后,蝎子精轻轻浇起这寒露敷面,清爽怡人,再望了一眼武庸,安心的伏在池边缓缓睡去。
而二人一身被火毒沾染的法力也在这寒泉的濯洗之下,缓缓褪去了那份燥性!